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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4 旦夕
- chapter 8-4 旦夕
其实我也不算没料到眼前场景不会发生,只是一整天忙于学园祭的事,稍一不留神就将这事抛在脑后。直觉这样告诉我:「拔腿快跑。」但另一个直觉却又告诉我,即便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我迟早得面对裴杞。再说,逃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有错在先?
不行、逃不得!
梁韶欣身旁时常有跟班不稀奇,但我没眼瞎都可看出现在她身边的那群根本不是班上的熟客名单,又看着她们身下的制服,是附中的啊!
几个人围着我就要上前,裴杞面无表情,跟班们的老大到底是裴杞还是梁韶欣?「喂喂喂!妳们可别乱来喔!裴杞,难道这就是妳想看到的吗?」
裴杞依旧没说话,梁韶欣倒是马上开口:「对付妳这种人,刚好而已。」
「梁韶欣妳说话放尊重点,我这种人?我究竟做了什幺事让妳自以为在替天行道?偷抢拐骗嫖?」
「对!妳是没有错,但那时口口声声说对齐昊没有感情的妳难道没有犯下道德上的瑕疵?这也就算了……毕竟齐昊喜欢的人是妳,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但,我若是没有记错,我和妳坦承自己对齐昊有好感时没多久,妳便答应做他女友?在妳眼里,我就这幺可笑?妳这不是在对我的嘲讽,是什幺!」
「……妹啊,妳用不着和她说这幺多,伊釉璃这人目中无人!妳讲再多她也只是左耳听听,右耳便出!」
「……呃,」第一次目睹平时球场上冷静沉着的裴杞勃然大怒的模样,使得我顿时哑口无言,梁韶欣似乎也有些吓到,大概这是第一次见着。
裴杞突然一大步向前,我不由得往后些,那表情就是恨不得把我撕裂般,一个附中校排对付我肯定一如反掌。但看着小喽啰身边也没携带什幺球棒啊、扁钻之类的器具,她若是要出手,顶多受点皮肉伤。
「裴杞!」就当我还正在揣测裴杞的战略时,梁韶欣突然大喊一声,我吓得来不及反应,唰的一声,耳边传来一阵风吹,裴杞从书包掏出个什幺玩意儿,甚至看不清楚裴杞手上拿的究竟为何物,小喽啰吓得不动声色,梁韶欣急忙上前将裴杞拉开。
血丝味……
「裴杞!妳这是干什幺?表姐用意说要妳教训一下她,妳还真拿小刀!这会闹出人命的!」裴杞瘫软在梁韶欣胸口前,我却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摸着左耳被小刀划过的伤口,一阵刺痛、湿润,我看着指尖上的血迹,又看着地上的裴杞,她瞬间与我对上眼,梁韶欣那伙儿拦也拦不住,一个不留神就让她俯冲上我。
来不及做半点提防,裴杞便将生鏽的美工刀架着我的脖子,难以挣脱的蛮力,锐利的双眼却布满无限哀戚,我片刻也不敢有所动作。
「裴杞!妳不要做傻事!」梁韶欣喊着,从裴杞身后我看到她们一行人意图上前制止,梁韶欣正和我打暗号,我不自觉地点头回应却激怒了眼前的裴杞。
「不许妳们靠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她碎尸万段!」梁韶欣一行人瞬间停止动作,懊恼的梁韶欣满目愁容,大概也是没料到表妹发起怒来成了这副德性。
「裴杞,我为先前的事和妳道歉。但并不像妳所说把妳对齐昊的爱慕当笑话,很多事情原来要亲自体会才明白,我很也认真的看待和齐昊间的感情……对于他选择我,这并不是谁能决定。」
「我还不够悲惨吗?妳何需用那些言语来讥讽我?妳知不知道那群人在背后里怎幺个取笑我?」裴杞手指着身后的梁韶欣那些人,她们表情像是谎言遭到拆穿般的模样,各个面面相觑的对看,梁韶欣更是哑然。
「杀了我,然后呢?妳内心的仇恨得到释放了吗?还是想奔向齐昊的怀抱?别傻了,妳不但背负一条人命,更就此注定他这辈子都不会正眼瞧着妳。」
「……」裴杞架着我脖子的手开始颤抖,刀片几乎已经碰到我喉咙。
「喂,伊釉璃!妳什幺话不好说,说这些激怒裴杞做什幺!我们光想办法救妳都来不及,青篁过去死的人还不够多啊?操!」梁韶欣在后头大喊,时不时听到身旁的喽啰喊着:「是不是该报警啊?裴杞不是真的想杀了伊釉璃吧?」
「不许报警!信不信我真动手!」
「裴杞!」
「妳动手啊,」我一把握住裴杞的手腕,「以为全世界妳最悲惨?我告诉妳好了,就算妳现在拿刀砍我,会替我难过的也没几个!现在妳懂了吧?来啊!妳动手啊!反正我这十七年活的也不快乐,何不来给我个快活算了?」
「妳!」裴杞似乎被我这些突如其来的话给震慑,双眼无神看了手上的小刀,来不及回过神时,后头一股强劲的力便夺过她手中的美工刀。
「……江殷朔?」裴杞猛回头一看,梁韶欣一行人连忙将裴杞架着,江殷朔和慕妍出现将几近瘫软的我搀扶。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像妳这种,爱不到就跑去杀情敌的人。感情这种事各凭本事,喜欢的人不喜欢妳搞得就像世界末日一样,我不是妳父母,看了都悲哀。」
用不着多想也知道说这话的人是江殷朔,现场一阵沈默,裴杞惨遭梁韶欣的数落完没多久就是面临江殷朔的,更莫名的是她完全不认识江殷朔。
「妳知不知道妳刚那样的行为,已构成《刑法》的恐吓危害安全罪?……」我愣了愣看着身旁的慕妍,她也一头雾水,梁韶欣皱着眉头,附中的小喽啰也是摸不着头绪,江殷朔还打算继续讲着,但我连忙制止,就怕再次惹怒裴杞。
「江殷朔不管怎样谢谢你了。」梁韶欣正打算带着裴杞离开,却被他拦住。
「就这样?」江殷朔表情显得不悦,「妳这位疯狂表妹是不是欠了些什幺?」
半蹲的裴杞微微抬起头来,煞气奔腾、不禁使人发寒颤慄的眼神,她轻声一笑,「我不会道歉,更不怕妳做鬼来找我。」
「妳!」慕妍看不过,额头上开始爆起青筋,前会儿半句都没吭着,现在却巴不得上前给她那粉嫩双颊来点问候。
「行了,」我说,「前一秒还拿刀架着我的人,下一秒就要她低头反省,这是精神分裂吧?还是她犯傻了?」
「青篁第一果真非浪得虚名,」裴杞要得让我戒慎恐惧,但身旁有着江殷朔和慕妍俩,先前的担心害怕也少许了些,「但妳可知道爱情当前,每个正常的女孩都会变傻,就连妳——这样的资优生,也一样。」
「釉璃!」呃,有没有这幺刚好?
慕妍与我对看,「是齐昊?」我点点头,双眼望向前方的裴杞,她神情一变,一旁的梁韶欣将蹲在地上的她拉起。
「咦,这幺热闹?江殷朔和慕妍也都在?不过……这些人是谁啊?」齐昊兴沖沖地出现,身上还有着刚练完球的汗臭味,他一手搭在我肩上,江殷朔轻咳几声,我却本能般将他移开,却不知道此举到底是顾及眼前的裴杞,还是一旁的江殷朔?
「我们回家吧,裴杞。」裴杞经过齐昊身旁时,看了一眼齐昊,变快步离开。梁韶欣一行人紧跟在后,和江殷朔打过招呼后也跟着离开。
「她们是谁啊?有好几个是我们学校的吧?」
「齐昊啊……」
「妳耳朵怎幺了?」齐昊一说,瞬间引来江殷朔和慕妍的注意,两人对看一会儿,江殷朔神色大变,大喊:「快送她去医院!」
原本以为只是轻微的擦伤,要是没到医院完全没掉料早已被掀开一层薄皮,又给医生打了剂破伤风,后来的事我没记得,昏昏沈沈的睡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