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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善心
- chapter 4-2 善心
「来了来了!何橘的高材生男友。」
吃完饭后,一行人站在店门口,没过多久何橘的男友骑着重机出现。他身高一七〇上下,体型偏瘦,我猜是为了搭配重机而穿着黑色皮外套,但在这样的艳阳,我看了都替他捏把冷汗。
他帅气地拿下全罩式安全帽,面貌和照片上看是没有多大不同,只是眼神多了些和善,他面带微笑,停妥车后便走向我们。
「小橘有和我提过各位,平常多受妳们照顾了。」
「没和你说我们的坏话吧?我说彭哥(何橘男友的姓氏),你身旁还有无单身的朋友啊?介绍介绍给我们认识!」
我荒谬地看着说话的人,「妳可是有男友的人。」我在一旁哆嗦,但她们似乎没听见我的声音,继续搭着彭哥。
「好啊!我们理工学院的人满多单身汉,系上也男性居多,没有太多机会能够认识女孩子,我会找个时机给各位来联谊。」
联谊两字可让橘子帮成员乐透了,单身的我还能理解,但其他脸书挂稳交的是在兴奋什幺?我不自觉替她们的男友感到心寒。
「特别谢谢妳啊,釉璃。小橘说国中时,妳总是替她考前恶补,要是没有妳,她今天恐怕没学校念了。」
又莫名被cue着,因为彭哥一说,一行人目光不直觉往我这看。
「这也没什幺,只管管好妳女友就是。」
「是是是,」彭哥又是鞠躬又是点头,说是超龄不如说有点老成,识大体。
这是何橘应该多和他学着点,我的言外之意,大概是没人会懂。
「那我们先走了!」何橘和彭哥俩走向重机,彭哥替她戴上安全帽,煞羡我身旁几位女孩,直到重机从我们面前呼啸而过,排气档的声音逐渐盖过。
何橘离开后,我也想声称有事提早走,儘管回到宿舍根本没事。
「我们去逛街吧!整个暑假都在学校,都没买新服。」
「买衣服做什幺,妳穿校服时间都比睡衣长。」
「妳这人可真怪!一个釉璃理性也就够了,妳还来沾边做什幺?」
莫名被cue第三次,如今我却成了理性代名词?我皱眉看她们,哈啰?至少我还在这里,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白目来形容,完全是没把他人放在眼里。我不理会两人的争执,第三人从中进行无效的调停,我继续往市区走。
直到,一个人挡在我面前。
「……你怎幺会在这?」
江殷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瞥见他一手拿着书局的牛皮纸袋,大概是去逛了书店。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早已不是一两天的事,既然没意愿回答我的问候,我绕过便是,对他的冷漠感到不耐烦,直觉性翻白眼。
「釉璃,这……是谁?」
原本想趁着橘子帮还没发现江殷朔时,赶紧离开,但眼尖的她们,加上对外貌佼好的异性特别有侦测雷达的功能,没一下子,她们跟上我的脚步,出现在我俩身边。
「这位小帅哥,和我们家釉璃什幺关係?」女孩们不时打量着江殷朔,三个人绕着一八〇高的男孩转,「又高又帅,连不笑的样子都很迷人呢!」
「该不会,这就是妳和我们说的那位有好感的男孩吧?」
妈惹法克。
这真的已经是极限了,绝对不是白目!是弱智!是脑包!
就算今天江殷朔真的是我的意中人好了(我只敢借用一秒),但我毕竟也是个少女,在当事人面前说着我喜欢他,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
这群狐群狗党,不但没替我分担解忧人生的苦恼,反倒还拖我下水!
说出这些话早就于事无补,我实在想找个洞挖了跳。
江殷朔皱眉看我,不自觉搔搔肩颈,「她们是妳说一起吃饭的朋友?」
「……啊?嗯……是啊!」
「你好,我是小彩,和釉璃是国中同学,我们……」女孩把我从江殷朔面前挤开,我诧异地看着眼前景象,一个个抢的对江殷朔自我介绍。
江殷朔表情有些尴尬,但却也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我有些惊恐,这对我来说算是百年难得景致。
「不好意思,姊姊们,让我和她讲句话。」
姊姊们?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江殷朔称呼较年长女性为姊。女孩们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接着从中让出走道,江殷朔几步路走向我,换只手拿那牛皮纸袋。
「妳还在生气吗?」
「什幺?」
「我希望妳不要再生气了。」
「……没头没尾,你说什幺?吃饱没事干?让开,别挡我的路。」我推开江殷朔,女孩们不解看我,甚至大街上喊着我的名字。
「妳这是干嘛啊?怎幺对这幺可爱的小弟弟这样?」
「对啊!啊不是说对他有好感,就这幺地把别人给推开,人家多伤心。」
「妳们搞不清楚状况,就别乱瞎说!谁说他是我意中人?妈的!」
我回头瞥见江殷朔又跟着走了过来,女孩们很有默契地一致让位给他,让江殷朔更靠前,这回我双手双脚动弹不得,橘子帮几个人拉着我的手腕,连脚也被勾着,我荒谬地看着她们,但女孩们却面色凝重,似乎不让我和江殷朔把话讲好,是不会就此放手。
「伊釉璃,」江殷朔的声音低沈,橘子帮却看得呆滞。
「有完没完?到底有什幺好说?不能等回去再说?」
「回去?」用词够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免被她们放大检视。
「不能。」江殷朔不管身旁橘子帮的鼓譟,双眼正直视的我。
我挣脱橘子帮的束缚,「脑弱。」冷眼看他,江殷朔又不吭声,似乎对着我的冷嘲热讽相当不以为意,这实在太诡异,到底什幺话非得在大街上说?但要他开口,却又半句话也不说,他头壳坏去了不成?
「伊釉璃,妳记好接下来的每一件事。」
「记什幺?你发神经喔?」
果不其然,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嗯哼,他长手一伸,我的胸部撞上他结实的胸肌,我能够清楚感受到他两块肌撞上我小胸时些微的碰撞,这可让我的胸部疼得半死。只是在我还来不及喊痛时,江殷朔便单手捧起我的后脑勺,下巴不自觉上仰,他那性感厚唇离我好近,近到……我能看清唇上脱水还有些乾裂的唇。
他吻了我。
没有酒精的催化,没有需要急救的当下,他就这样吻了我。
口水滋润着他乾裂的嘴唇,一股专属于他的味道,在我口中传开。
几分钟过后,江殷朔鬆开双手,缓慢地将双眼睁开。
而我,从头到尾接吻没闭着眼。所以橘子帮惊讶神情尽是尽收眼底。
「你、你干了什幺?」我摸着我的双唇,「……到底干什幺?」
「没必要这幺吃惊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哇!」
我心跳飞快,几乎失了原先的节奏。我说不出半句话来,痴呆神情看着眼前神情自若的江殷朔。橘子帮成员更是妙,露出诡异与奸笑的神情,时不时打量着江殷朔。
「我们先走啦!不打扰两位了。」橘子帮这时倒是少了白目,我反而希望她们能够在,虽然重看不重用,但至少不必让我和江殷朔两人乾瞪着眼对看。
「你这是干什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幺……」
「当然。」
江殷朔转身离开,把我一人丢在街上。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我好几公尺远,我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回到宿舍后,两人不发一语地坐在餐桌上。江殷朔正翻着食谱同时滑着平板似乎在料理节目。我被他这样的神态逼急又气坏,当我却迟迟开不了口,我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幺,想知道他到底有什幺意图,甚至他对我的心态。
「想好晚餐吃什幺了没。」
他开口第一句竟是问晚餐的下落,我扶额貌,实在无法继续忍下去。
「我说你,刚才那什幺意思?大庭广众面前,在橘子帮面前,吻、吻……我做什幺?」『吻』两字说又说的特别小声,我都没胆正眼和他对瞧。
不是啊!照理来说吃亏的人应该是我,但怎地现在我却一脸做错事的模样?
说吃亏吗?好像也不尽然,我似乎很享受和他接吻的当下。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是我和柳橙不曾有过。
「我这不是做了妳之前要求的事?为什幺一脸我犯下滔天大罪。」
「……你妹!我几时央求你在大街上吻我?」
「我只是习惯照着自己的步调办事。」
我不想和他继续辩解,无力地趴上餐桌,但一趴下便与江殷朔近的压迫我整身神经,从双唇直到肩颈,散发出一道不言而喻的电流,脑袋又不时想到和江殷朔接吻的画面,这恐怕会让我在意很久很久。
「咳咳,所以……」我坐挺上半身,「是要我在几週后的随堂考罩你,是吗?」
「不,」江殷朔依旧低头滑着平板,「我根本不需要妳的考古题,我也能在随堂考拿下高分,望远镜最后也会是我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帮我的忙?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係,你很乐?还是,你有其他意图?」
「并不是每个善心背后都牵扯利益。」
善心?他说他那吻叫善心!
我被彻底搞晕,江殷朔几时成了这幺『热心慷慨』的人?又从什幺时候开始对我解囊相救?
「善心?」我的声音飙高,冷不住白眼他不着边际的说词,「你就直说吧!我才不相信今天换成你爱心氾滥,想当活菩萨!」
「别说妳不相信,就连我自己也不太敢相信。或许,我只是厌倦妳那好强又不肯服输的性格,看了就讨厌。」
我垮着脸,内心冒起无名火。
不知道是因为被他说中内心瞬间被掏逝的空虚,还是他故作姿态底子却是在同情我的模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甘心,还是单纯气自己,一个认识几星期的男孩,轻易把我武装自己的盔甲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