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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医院,我们才发现原来已经十点了,但肚子却一点食物都没有。
于是我和她到附近的餐馆用餐,一路上的蓝苡都给人一种很苍凉的感觉,彷彿有甚幺东西从她身上抽走了。
我们静静地把那顿饭吃完,静静地走路回家,静静地把阿嘟的用具收拾,也静静的上床睡觉。
隔天一早,蓝苡用哭红肿的双眼面对我,我叹了一口气后,把许久没用的化妆用具拿出来帮蓝苡化妆。
我们之间依旧那幺静,而蓝苡向学校请了假后,便转身回到楼上。
安静,永远是人们之间最安静、最安心也同时是最冷静的距离。
到了站牌,我静静地低头听音乐。
此时,一双黑色女性皮鞋映入我眼帘,然后是一声甜美却充满担心的声音传到我耳里。
「学长,你们家的狗狗??????还好吗?」陈意涵问,我猛然抬起头来,她怎幺会知道?
或许是我的疑问写在脸上,她马上补充。
「因为最近这几天经过你们家都没有看到你们的狗狗,前天带狗狗去健检的时候看到了你们家的狗。」学妹说。
「妳也知道,老狗??????」我讲到一半,突然哽咽住了。小时候和阿嘟玩耍的一切,突然映入我眼帘,我不禁红了眼眶。
我摇头轻笑了一下,彷彿这样就可以甩掉一切。
「学长别担心了,狗狗一定会好起来的。」陈意涵对我露出一种鼓励的笑容。
此时公车来了,娇小的学妹为了鼓励我,而陪我一起站着到站。在到达学校之前,她一路都牵着我的手,她娇小的手却传来了许多的温暖,让我不禁低头静静流下眼泪来。
奇怪,遇到她之前,我是那幺软弱的吗?
有喜就有悲。
刚刚收到蓝苡的简讯,说医生已经确定阿嘟活不过三个礼拜了;但接收到简讯后的一分钟后,我收到了随堂考,全班最高分:九十四分。
老师邀我上台听他讲自己高中多幺用功而考上师範大学的过程,我全都没在听。等到老师说完下课中一打时,我终于忍不住冲到仓库里去哭泣了。
谁说男子汉有泪不轻弹,我忍不住痛哭失声了,终于。
此时,黑暗的仓库透出了一点亮光,让我暂时停止了啜泣。
是学妹,陈意涵。
看来原本是要拿体育器材的她,发现了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轻轻走到我身边蹲下。
再也忍不住情绪的我,我终于忍不住情绪了。
我把头埋进她怀里,把她的白色制服哭得溼透了,而她就像一位母亲一般的抚摸我的背,安慰我。
「把眼泪哭乾了,再去面对人们吧。」
放学后,不易外的就是去动物医院,陪伴阿嘟度过医院的时光。
蓝苡在门口憔悴的靠着门,眼神无神的看着我摸着阿嘟的脚说话。
而后,我们向医院办理手续,让阿嘟可以在熟悉的家里走完最后的光阴。
蓝苡在办理手续时一直强忍着眼泪,直到回到家后才终于忍不住眼泪氾滥,跟我早上一样。
我照着学妹跟我说的话和动作安慰她,当然是在楼上。
下楼后,我们照常的看着电视、吃着晚餐,阿嘟都静静地待在我们身边,我们也静静地活在阿嘟生命里。
晚上睡觉,我们一同睡在客厅里,阿嘟乖乖地到我们旁边睡。不一会儿,阿嘟便睡着了。
隔着阿嘟,我侧身透过夜灯的光芒看见蓝苡,蓝苡也侧身看着我。
「弟弟,你觉得生命中,最好的事是甚幺?」她轻声地问,我原本想回答遇见妳,但那样肯定会吓到她,于是我决定说谎。
「打隔壁家的小屁孩。」我说,接着便轻笑了一下。
「我觉得是遇见你。」蓝苡毫不遮掩地说。但这答案让我惊讶了,忍不住睁大眼看她。
「为甚幺?」这句话就这样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全世界就你对我最好了,连爸妈都没有这样对待我。只有你把我当成公主看,就只有你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所以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蓝苡很肯定地说,看来,我在她心中又多了一个位置。
但不是我要的。
「那在妳心中,我是怎幺样的弟弟?」我鼓起勇气,提问蓝苡。
「嗯??????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弟弟,对我而言,无可取代的弟弟。」蓝苡迟疑了一下,说。
「那在你心中,我是怎幺样的姊姊?」蓝苡反问我,我轻笑了一下。
「妳是全世界最笨的姐姐,完全不懂得要照顾自己的姐姐。」我吐槽她说,此时的蓝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好啦,闹着妳玩的。」我轻拍着她的手说,父母已经死亡两、三年了,蓝苡手上的茧少了许多,虽然我的手也有在长茧,但只要一想到是为了蓝苡,就会觉得幸福许多。
这或许,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