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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章 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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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章 癒

    大厅圆桌上,本人手拿筷子抵着桌子,欣赏对面不请自来的美女。

    她从门口优雅渡步到桌前,看看菜色,自个儿便坐了下来,朝我傲慢开口:「再多备副碗筷,我饿了。」

    闻言,本人朝她无奈一笑,不予理会,阿飞见我不动如山,转头将我汤碗先盛好热汤放凉,看也没看美女一眼。

    美女嗯哼一声,也没再傲娇,自己起身去灶房拿,盛了碗饭,开始跟我们抢着面前刚好两人份的菜餚。

    阿飞一怒,手一伸筷子挡住了她的,四支筷子在空中交手起来,碰撞声响个透彻,本人看得津津有味,嚼着口中的青菜,边在心里帮阿飞加油。

    没一会儿工夫,筷子应声而断,两人改用双手缠斗,圆桌上风向凌乱,让本人几缕髮丝被撩了起来,他们一路打了出去,我低头继续吃着,把半碗饭硬吃下肚,再将已放了稍微凉的笋汤喝光,外头仍不见收手之势。

    起身走出门,正待出廊,不远的正房门一开,几个闪光飞出来,朝打斗中的两人扑过去,他们身一翻,避开了事物,就见几根银针直直插在地上,入土五分。

    「师兄!」美女变脸跟翻书无二,她撇下阿飞身一晃飘到了廊下,楚楚可怜地看着走出来的自大狂。

    自大狂不屑极了,口气充满着压抑到极致的忍耐。

    「为何不走?难道要为兄亲自送妳出谷?」

    美女上前手攀在凭栏上与他只离三步远,「你别这样行吗…菱儿只是回来看看…」

    自大狂濒临爆走边缘,一手指向正朝我走过来的阿飞,怒声说:「妳可知道他是谁?!」自大狂瞪着,再说:「他就是被妳放出去的虫蛊所伤的人!」

    闻言,傲娇美女身一震,转看向阿飞,颤声问:「你是…凌云教…龙飞?」

    他没回她,仅是淡淡地看着,这样的他显得异常的冷,不似平时。

    美女的眼神透露出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恐惧。

    「不!不可能…没有人可以在中了虫蛊后还能这般…那是无解的!」

    自大狂哈哈大笑,满脸得瑟:「无解?若是无解为何人能好好的在这里?谢菱儿…妳该好好感谢现在龙飞可以好好站在这里同妳瞎磨耗!」

    美女瞠着美目直盯着阿飞瞧,只差没穿出洞来,「不可能…究竟是谁?是谁?!谁能破这个连师父都不能医的蛊…是谁救你的?」

    阿飞不回答她,仍是淡淡地看着,就像现下在问的不是他,他仅仅只是个旁观者…

    我伸手碰了碰,他回望我,冷淡瞬间隐去。

    我说:「先进屋吃饭吧。」他头一点,牵起我手一同进屋,美女欲冲进来,却让自大狂挡下。

    「师兄!你让我进去!问完我就走!」

    他银针一出,将人钉在廊下木柱上。

    「明日若让我再见到妳,便把妳废了,妳知道我说到做到,别考验我的耐性。」

    话一说完,不再看美女一眼,朝我看了下后便又回自己窝去了。

    本人无语,最后转身拉着阿飞进屋将桌上晾了许久的饭菜扫空。

    夜半,毫无睡意,许是担心屋外那名被钉在柱上的美女,起身开门,印入眼帘的一抹黑在廊前与夜色融为一体,飘逸的裙襬让微风带起…闻声,她侧头撇了我这儿一眼,就继续抬头望着繁星满天的黑幕。

    本人嘴角扬起一笑,想来自大狂还是有些良心的,为她鬆了禁锢。

    走到她旁边距二步远处,同她一起吹着风,天边的一轮弦月,使我怀念起青远的黑夜,也是同这般令人舒适嚮往。

    她启口,话语没有早时的锋利,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及丝毫的怨怼。

    「我头一次知道…师兄也可以…这般自在地与人下棋…」

    「我与他相处了十多年…竟比不上…妳与他的…几日朝夕…呵…呵…」她笑得心酸,眼中晶莹似有泪光…一眨随即落下,她伸手抹了去,垂首掩饰失态,泪珠滴落在地让黑吞噬…我想,那必是比早上的任何一滴都真心吧…

    她转身面对,瞄着我插于腰间腰带上的墨昙,轻声问:「妳是…凤安吧?」我头一点,她欲语还休…遂才语透歉意道:「龙飞中蛊的事…我很抱歉…能请妳替我转达他吗?」

    我头一点,她鬆了口气,被泪水刷过的漂亮眼珠子如同天空上的星球般,闪烁晶萤。

    「当年不知他竟是这般风采绝世…妳可知…救他的究竟是何方人物?」

    唉…当初救阿飞的是佳琪,说了,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把人找到,只会让她更加不能相信…倒不如不说的好。

    我朝她头一摇,她眼眸划过失望:「罢了…就算知道了又当如何?师父已去…」

    这蛊毒与他们师门有何渊源本人不慎清楚,也不想多去了解,只当她自言自语随她去了。

    重抬起头欣赏夜色,她随我一起,两人沉默地,仅剩风摇曳树叶沙沙声响,但气氛却十分平和。

    一夜当过,迎来曙光,她朝我骄傲一笑,又回复了昨日神采。

    「我欠他份情…需要的时候,到白日村寻我去。」

    她转身离开,没有道别,留给我的仅仅是她的傲气。

    黎明光晕洒在她墨色背影,我目送,直至她消失在谷口。

    「她离开了?」

    转头,自大狂杵立在廊前,拧着眉头。

    我头一点,「刚走。」

    他鬆了口气,走了过来揉了揉我头髮,口气感慨:「她小时候性子不同这般的…不知何时脾气倔得连师父的话都不听,师父仙逝后更是无法无天…」

    我好笑看他,「喜欢的人不理她,脾气当然倔啊…」

    他头一歪,眉毛皱得厉害:「喜欢的人?谁啊?被她喜欢上準没好事!」

    本人朝他一个怪笑,食指一伸,指向他。

    他瞠眼看,怪声问:「她同妳说的?」本人摇头,他再接再厉:「妳看出来的?」

    我头一点,开口:「这幺明显。」光是昨天见我就气到炸毛这点来看,当真是醋罈子打翻无误。

    他的眉毛已经打成个结,猛骚自己的后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怎幺可能…我可是打从师父收她到现在,没怎幺理她过,而且小祖宗我压根没把她当女人看啊」

    我拍了拍他肩,笑说:「是是你压根没把任何女子当女人看过,你这根大木桩子!哈哈!」

    他嘴巴一憋,表情那一个变化莫测:「好啊妳…一大早就拿小祖宗我开刀,苦药想多喝是吗?小心我再多扎妳几针试试!」他动手弹了本人额头一下,看似重,可下手却是极轻。

    一阵打闹中,我让人从身后拉了过去,原来是阿飞。

    自大狂一愣,随后脸一沉,没好气对我说:「小药人,妳要喜欢谁都可以,就这家伙不行!」我正待回话,就听阿飞冷声回他:「她的身边只会有我。」

    自大狂嘴一撇,哼笑起来:「只会有你?呵…真是可笑,都要娶别人了,还在这边夸嘴胡说,她的命是小祖宗我跟阎王抢来的,要託付给谁也要我准才作数!你…没门儿!」

    本人一个鸡皮乱颤,好你个自大狂,竟把本人的终身大事也给吞了,难不成我哪天成亲你还来做主位不成?真是…

    本人拉过欲再还嘴的阿飞,朝自大狂说道:「好了好了…一大早的别提这事,你先回房,晚点叫你出来吃早饭。」

    他用力一甩衣袖,「胳臂都往哪儿弯了?回房就回房!呿…」用力地朝阿飞发射雷射光波后,大步留星转进房房门大力一甩。

    拉开紧紧抓着我手的阿飞,「你先去洗漱,我去弄些吃的。」转身正要迈步,却让他手一拉带进了怀里,他双手禁锢,牢牢的,攻无可破。

    「阿飞…怎幺了?」

    他紧盯着我瞧,一脸的抑郁之色,最后将头埋进我肩膀,闷闷说:「好想把妳藏起来…」

    藏起来?为何?我满头问号,不明白他怎突然天外一笔。

    本人窘迫地回抱住他,拍抚着后背,想让他放鬆下来。

    「曦曦…阿飞好想妳…」

    我一愣,就听他再说:「明明曦曦就在…可…阿飞还是想…曦曦…」

    拍抚的手停了下来…难道是我让阿飞不安了吗?是什幺时候呢?

    正待将他拉离怀抱面对他开口询问,他却快了一步从肩上离开。

    伸手将我衣领摆正,语态变回了如平常般,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曦曦别在意…阿飞只是昨晚没睡好…多想了些事…」

    我知他不想再提,便轻点了点头,探出手将他落于额前髮丝往耳边顺拢。

    「没事,要不再睡会儿?」

    他轻握住我手,牵了起来,「不,阿飞陪曦曦去煮饭。」

    我轻笑了起来,看他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十分好看。

    多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结束,若我能早一点知道自己的心…那该有多好。

    傲娇美女走后,在谷底养伤的日子恢复如初,一月后,阿飞的内伤调养得差不多,身子骨也比从前更好了。

    本人在自大狂的疯狂肆虐下毒素比预期快地排除殆尽了,但不知为何却还是说不出话来,这让自大狂伤透了脑筋,每天就见他拧着眉头瞪看我脖子喉结处,只差没拿把刀架着威胁,让本人压力那一个大啊!

    「你这样瞪着它看,就算它能说也被你吓得不想说了。」

    他将眼睛转到本人的灵魂之窗,语带威胁:「小药人,看来今天小祖宗我真的该把妳扔进药浴里洗它个个把时辰…让妳怀念怀念通体舒畅的滋味儿!」

    本人吓得那一个机灵,赶紧抬手拒绝:「别!小祖宗,小药人知错了!」

    「哼!知道错了就少张嘴,扰我的思绪!」

    本人只好正襟危坐地任他盯着一下午,而这样的痛苦罚坐日常已持续了十天。

    太阳从东方露出了脸,本人醒来,照例打水洗簌,却不见总是会同一时间现身的阿飞,我端着水盆渡悠到他房门口,轻敲了敲,没有回音。

    伸手推开房门,乾净整洁的房里,床上仅余摺叠整齐的被子与羽枕,视线扫过桌上一张让纸镇压着的纸…我将水盆搁下,缓步至前,将纸拿了起来细读,漂亮俊秀的字迹大小适中,笔尾处却有些轻颤…我一字一字读了出来,却还是满室寂静。

    「曦曦,婚期仅剩月余,阿飞回家筹备,这场婚宴非曦曦想的那样,阿飞从来都相信曦曦,就像曦曦相信阿飞一样。」

    本人唸了再唸,读了再读,仍不懂信中含意,将纸张小心地折好收进怀里,转出门去準备早点,半时辰后,我与自大狂在餐桌上吃着,就见他问:「那小子走了?」

    我头轻点,慢喝着粥,盘算着小黑还有几天会来。

    「走了也好,省得妳越陷越深…妳可知道凤家是不可能让妳嫁他的,凤家是什幺身份,不可能让妳做平妻或小妾的,这门当户对,向来是大族的把戏,何况国籍不同啊!光是这点妳就难了」他夹着菜往我碗里送,话里的关心不言而喻,我朝他笑了一笑,启口:「辜傲。」这是第一次,我用他的名字叫他。

    他读懂了我的话,身子一僵,放下了碗,「干嘛啊妳?正正经经的…想打劫啊?」

    我真心朝他一笑,「我何其有幸可以遇到你这贵人,辜傲,这些日子真的很谢谢你的照顾。」

    闻言,他眼神微瞠,后化为羞窘,脸上渐渐浮上潮红,原来可爱的脸蛋显得更加孩子气了。

    「妳…」

    「阿飞的婚事我一定要去,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他一矇,读出我话中的转折,筷子打在桌上一个响亮,脸上的赧意转为怒火,更加有气色了。

    「妳…」

    「我一定要去。」我看向他,再说:「我和青远…他的事…一言难尽,但有一天,等我能开口了,你若想听,我一定同你说明白,好吗?别生气了,你什幺都好,就是爱发脾气…枉费有这幺俊的脸蛋。」

    他瞪着本人老半天,久到我想拿起汤匙继续吃的时候,他才鬆口:「妳想去就去吧,小祖宗我也拦不住妳,但是…」我抬头等他的但书,见他长叹了口气,最后才说:「要由我陪着。」

    本人狐疑:「为什幺?」我毒素不是都排乾净了?

    他看了看我,眼神游移不定,见我仍盯着他等待下文,遂拿起筷子朝我这儿随意挥了挥:「没为什幺!小祖宗我…我很久没出去走走…对…就是走走!我就搭妳的顺风车去!快吃饭啊!都凉了…不是让妳别吃冷食吗?」

    我歪头笑看他,「好…那我们等小黑来后,就启程回凤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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