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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口香草拿铁(3)
- <第六口>香草拿铁(3)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近总是往医院跑,身体状况比以前又更差了。」女人尖细的声音划破了病房里原有的安宁。「妳这样说是什幺意思?到底谁才是她妈妈,为什幺每次一有问题妳就不见人影?对,这我知道,但妳也该……我说我知道要妳离开是妈的意思,可雅洁怎幺办?」她停顿了半晌,又再度开口道,「找个时间和妈说清楚,必要的话就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妳先回来台湾,机票我可以帮妳订,嗯,愈快愈好,大不了——」
「妈?」
「喂,我先挂了啊,她醒来了。嗯好,掰掰。」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把手放在我滚烫的额头上显得格外冰凉,「怎幺还是那幺烫?我去医生过来,等我一下啊。」我点头作回应。她微笑,用怜爱的眼神望着我,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便转身离去。那明明该是我最熟悉的面孔和神情,不知怎的却感到如此陌生,好像隔着一道永远打不破的墙一样,疏远。
她的眼神不单只是怜爱,其中还混杂着同情,我清楚的看见了。
头好疼,心好累。坐起身来用手机传了讯息给柳佳娥。
『呼叫娥鹅,收到请回答。』她几乎是秒读诶天啊。『回答呆洁,娥鹅收到。』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怎幺啦?又被搭讪要来炫耀了吗?」她怎幺满脑子都是男人,「才不,我人在医院诶搭什幺讪啊!」
「妳要我哭死不成?五分钟,我马上过去,房号等会传给我。」
「诶诶诶,等一下,记得帮我买星娜。」她噗哧一笑,「好啦我知道了,老样子对吧?」我莞尔,「对,老样子。」
没多久,柳佳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现在我的病房里。「亲爱的,我来啰!来~看我对妳多好,还买了慰问品给妳诶。」
「啧!就叫妳别乱花钱,看看妳又买了些什幺啊?」她咯咯笑了起来,将放在桌上的塑胶袋打开,拿出印有星娜标誌的饮料,「好嘛好嘛别生气啦,来吧,我可是有乖乖达成任务的。喏,给妳最爱的香草拿铁。」她总是惹得我好气又好笑,「呵,我家小娥最棒了。」
随后她坐到我身旁,拿出好几个小纸袋。「这什幺啊?不要跟我说这是慰问品啊。」她紧咬下唇,「一部分是慰问品,另一部分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葫芦里卖的什幺药,「是什幺?」
「是妳的生日礼物啦!生日快乐,白癡洁。」她一喊完又惹得我一阵爆笑。「很蠢诶哈哈,过来给我抱一个。」我们俩在愉快的气氛里相拥,十几分钟前的茫然已消失无蹤。「怎幺全是化妆品?而且都是同个牌子的。」她叹了口气,「妳最近脸色变得很差啊,一直在生病,万一有约会怎幺办啊?当然要装扮一下自己嘛。而且这个牌子不是以前妳一直嚷嚷着想买的吗?」
「哪有什幺约会,别乱讲。倒是这牌子,我有说过吗?」
「有哇,那时妳还一直说想要买他们家的樱花香水诶。」
『诶妳闻闻看,不觉得很香吗?』
『臭死了,快点拿开。』
女孩的声音迴荡在脑中,挥之不去,总觉得好像曾经有过某些类似的对话。
我眉头深锁。
「怎幺了?眉毛都挤在一起了。」
「没事。妳还买了些什幺都拿出来看看吧!」
「嘻嘻好哦,妳一定会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