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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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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一波未平

    那几名锦衣女子踏入客栈,掌柜立刻迎上前热络道:「各位小姐们,需要些什幺吗?」

    「闪开。」掌柜被粗暴一掌推开,锦衣女子们锐利的双眼扫视一眼客栈内的食客们,最后目光落在蓝可芙带着花烟宁进入的二楼房间,二话不说立刻踩上木楼楼梯,气势腾腾。

    「这是谁呢,气势这幺大,莫不是来找仇人的?」蓝可芙姿势慵懒,半瞇着眼倚在二楼廊口,身上的墨绿袍让她看起来身型修长,俨然一副贵家女子没事找碴的狂傲模样。

    「不想死就滚。」声音低沉的锦衣女子口气不善,一手已经按在腰间上的佩刀,随时出鞘嗜血,大开杀戒。

    蓝可芙轻笑一声,睁开眼眸,琥珀色的瞳仁讥笑光芒闪聂,「妳们主子若知道她派了一群废物过来,不知会做何感想。」

    锦衣女子们各个双眸瞬间圆睁如鸡蛋,瞳孔猛然一缩,手速如疾风,〝吟〞地一声,拔刀而出。

    蓝可芙动作更快,如脱兔一般弯腰闪过,嘴角始终勾着鄙夷的笑,衣角翩然而起,长腿一伸,正中锦衣女子们的膝盖,四个人吃痛惊呼,双双重心不稳,同时往后倾倒,身后便是楼阶,佩刀脱手而出,〝咚〞〝咚〞〝咚〞四人翻滚好几圈灰头土脸趴在地上。

    客栈内食客彷彿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吃着午饭,就连掌柜都低头坐着自己的事情。

    蓝可芙姿势优雅缓缓走下楼,手上的摺扇〝刷〞的一声展开,她漫不经心的搧了搧,抬脚踩过趴在地上表情痛苦的锦衣女子们。

    「今日宜安客栈祝融,发现四个焦黑尸体。」蓝可芙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出客栈门口,在跨出门槛之际,脸上挂着悠然且意味不明的浅笑,「动手。」

    两个字话音一落,原本似毫不关心的食客们纷纷放下筷子,欢笑的表情染上一丝嗜血的肃然,锦衣女子若无所觉,狼狈的爬起身,膝盖传来椎心的痛楚,似乎是膝骨碎裂,额间上冷汗涔涔,却仍是不忘身负重任,弯腰捡起刀要刺杀蓝可芙,再一抬头,死亡已经临在眼前。

    头颅凸瞪着眼,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都不解为何计画完美的任务会失败。断颈的残缺尸身源源不断溢出鲜血,客栈内顿时铁鏽血腥味浓厚,方才酒客觞盏交错彷彿只是一场幻境。

    当易瑞收到刺杀失败与宜安客栈大火的消息已经是隔日的事了。

    幽黎主城闹得沸沸扬扬,宜安客栈遭不明祝融吞噬,虽是及时抢救,却仍有似人不幸葬生火窟,掌柜被衙门扣押,据说受不了严厉酷刑在狱中自杀身亡。

    天气阴雨绵绵浮云厚重积层,带出一丝黏稠闷热,窗沿半敞送入的风吹起案桌上书卷一角。易瑞坐在御书房内,脸色铁青难看,手中的信纸几乎要被捏碎,隐隐见额上青筋浮显跳动。

    皇宫刺客疑云未解,醉公子失足坠湖身亡,紧接着刺杀蓝可芙失败,就连花烟宁都失去蹤影。

    每一件看似毫无相关,却又似乎相连在一起,彷彿背后有一股未知的推手。易瑞越想越怒,胸腹彷彿有股火焰燃烧直上,思绪纷乱毫无头绪,手中的信纸被撕碎成雪沫,她伸手恼怒大力扫过桌上所有物品,上好竹墨砚台飞出去撞上盘旋着雕花的木樑断裂成两半,书册凌乱一地。

    「来人!王澜说了没有?」易瑞怒吼。

    女侍卫推门而入,单膝下跪垂头战战兢兢道:「回稟皇上,王贵君依旧坚持见到了……」她微微抬头,欲言又止。

    昨日傍晚甫入宫的醉公子被发现陈尸御花园荷塘里,而王澜就呆坐在岸边,两眼无神,彷彿受大极大的惊吓,据王澜身边的宫人口述,王澜路过遇见在御花园的醉公子便要求稟退所有人,所以具体两人谈了什幺,醉公子又为何会失足落水皆不清楚。

    王澜立刻被带进牢狱审问,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眼目睹醉公子落水过程精神受到极大的错乱,胡言乱语大喊着自己见到已故的先绘帝了。

    易瑞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上身,几乎要压得她狂啸怒吼。

    当初在双榆楼初见醉公子,因为带着面纱增添神秘感,声音又与已死了的易酒有那幺一丝相似,她才想带他入宫一探究竟,若是真是与易酒相关之人便杀无赦,但若又是无关,亦是多得一美人入怀。

    昨日将尸身拖上岸,揭开面纱颜色虽有些浮肿,却也不难看出原本模样,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却不是王澜所说的先绘帝的容颜。

    易瑞说不清自己是什幺样的心情,一方面庆幸醉公子与易酒无关,一方面又隐隐怀疑这只是开头。

    「去见王澜。」易瑞冷声道,站起身流星大步走出御书房,朝牢狱方向而去。

    牢狱内长年臭味混合着血腥味不散,地上也不知道是什幺,鞋下踩着黏稠不堪,跟着易瑞身后的女侍卫强忍着翻腾的胃,颤抖着手指着牢狱最后一间道:「陛下,王贵君在最后一间。」

    易瑞彷彿早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朝最后一间走去,一路经过许多牢房,正在受酷刑的凄厉惨叫令人不寒而慄,有的浑身是血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地上老鼠肥大乱窜。

    「易瑞,妳不得好死!」突然一声带着嘶哑怒吼迴荡在整个牢狱,伴随着拉扯铁鍊的〝硄〞〝硄〞声。

    跟在易瑞身后的女侍卫心脏猛然一缩,惴惴不安的斜眼偷看易瑞的表情,心里一边咒骂着是哪一个找死的。

    易瑞突地停下脚步,嘴角勾起笑容,转头朝那发出声音的牢房望去,只见那牢房内一人四肢全被铁鍊鍊起,浑身是血,头髮凌乱,看不出脸孔,双眼如蛇眼发出诡谲绿光直盯着易瑞渗出骇人杀意。

    「迟早有一天妳会一命抵一命的!先绘帝绝不可能暴政!」那人声音嘶哑有如鬼魅,彷彿每讲一句话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开门。」易瑞转头对女侍卫道。

    「陛下……不必与此疯子计较……当心伤了……」女侍卫一惊一颤,话还未完就被易瑞扫过来的眼给吓得手汗涔涔,她二话不说立刻拿了钥匙将门打开。

    易瑞走靠近那血人,走到那人身前,正待说嘲笑讽刺的话,谁知那人忽地吐了一口血水,易瑞躲避不及正中身上衣衫,她当即怒气生驣,一伸手揪住那人的血衣,牵扯到铁鍊迴荡牢房,她咬牙冷笑:「萧郁,朕就等着易酒那个死人来索命的那天,不过朕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命活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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