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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_分节阅读_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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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他家小心肝半句声都不吭?

    莫不是真在气头上,拿他的话当了真,要来罚他吧?

    百里婧却并没有想过要罚他,听完这个陌生内侍的辩解和认罚,她想到了白日未央宫中那一幕幕。那些禁卫军哪个平日里不是对她如此低眉顺眼?

    可他们变得那样快,所有的忠诚并不是忠于她百里婧,而是忠于她的母后、她的父皇,甚至,也许还忠于那个杀人恶徒墨誉。

    她究竟在这宫中扮演着何等角色?她是帝国最尊贵的公主,还是连夫君之仇也不能报的无用之人?

    漫天的雪花飘落,她想得入神,已将面前跪着的内侍忘得一干二净。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害得君执不得不运起内力护体,又不敢太过,双膝的位置雪化得最快,已能瞧见下面枯黄的草。

    君执觉得这样等也不是办法,作为一个内侍,他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却见他的妻并没有看着她,而是定定地注视着前方,她穿着一身宫装,未披斗篷,肩头和发上落了一片雪。

    君执心里头刚才那些龌龊心思都散了,比内力化雪还来得快,他心疼极了,便想起身为她拂去肩上的雪。又或者,能起身为她撑一把伞也是好的。为何他偏偏要扮作这种下等太监,只能呆在这种地方扫雪跪在她面前煎熬?

    大兴皇宫内今夜的戒备着实如孔雀所说,连一只猫想进来都不容易,他们没有足够时间去扮她的贴身内侍,能站在窗下看一看她,已是不易。

    “公主,下雪了,天冷,您快回宫吧。”

    君执蹙着眉,又低下头去,出声打破沉寂道。

    虽然想要跟她多呆一会儿,可到底不忍心,再冻怕是要生病,她的身子已比一月前消瘦了许多。

    百里婧在他的声音里回过神,这才看到他仍旧是跪着的,她也没了闲心去管一个奴才冷不冷,一边转过身,一边丢下话道:“起来吧,继续扫你的雪。”

    她方才忽然想通了,那么多人藏着秘密,她却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如今连她的母后也开始显露出她所未知的一面来……她知道母后是叱咤过战场的女将军,拥有累累战功,但那又如何?

    她甚至于连父皇所说的话也不敢再信,父皇一而再地说会给她交代,如今连母后都往她的心窝里捅刀子,她该信谁?

    赫不在,她没有人可以商量,那便不再商量,她自己去弄清楚这一切的始末!

    见她决然转身,快步离去,君执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如今只是个内侍,还指望着他的妻认出他来吗?她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已是对他无耻目光的天大回报了……

    ——题外话——

    小剧场

    流氓:(惊恐)忘了情人节这种大日子,小心肝你不会生气吧?

    小白白:(呵呵)情人已死,夫君已死,竹马失踪,死太监给我跪下看雪!叫我女王大人!

    流氓:……

    第254章

    君执目送他的妻离去,随后淡定地起身,拍落了身上的雪,若无其事地重新拾起地上的扫帚继续扫着。

    不经意间,看了看孔雀黑鹰他们的藏身处,脸色有了些微的变化。

    倒不是因为被看到他在他家小心肝面前下跪而颜面尽失,而是因为想要知道他的妻去了哪儿,孔雀光是看她的面色,能查出几分病症?

    如同任何一代皇宫里的秘闻一般,有关皇子的身世等等,即便宫中有人知情,也一概牢牢地守住了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否则一不小心便惹来杀身之祸。

    大兴皇宫里的守卫的确较先前任何时候都要森严,禁卫军频繁的巡视阻碍了君执等人的行动。然而,百里婧是不怕的。

    即便在未央宫中受到那等待遇,可她到底还是一国公主,这后宫之中,她从来横行无忌,想去哪儿,有谁敢拦着?

    她哪儿都不愿去,她要把一切撕开,当着母后的面问个清楚!

    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她是父皇母后的女儿,从小盛宠万千的嫡公主,母后教育她,宫中任何一个兄弟姐妹都不需在她的眼里,即便她是女儿身,也无须有任何担忧。父皇告诉她,她是大兴国的骄傲,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

    一个墨誉!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墨誉!

    杀人恶徒墨誉!

    他为何能让父皇母后做出那等妥协姿态?

    难道说,墨誉,比她还要重要?因了他,连她也可以不在母后眼中?

    大约是谁也没料到百里婧会在闹完未央宫之后去而复返,未央宫中那些禁卫军遵从了景元帝的旨意不敢私自放行,只是为难地看着她。

    百里婧手握日月同辉盘龙宝剑,挡在了身前,冷笑道:“这是陛下所赐的宝剑,如圣上亲临,还不让开?!或者,你们是想抗旨不遵?”

    嫡公主的气魄逼得禁卫军无法言语,只得跪倒在地,慌忙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准你们跟来!违令者斩!”百里婧喝了一声,不再跟他们啰嗦,持剑闯入了墨誉所住的偏殿。

    一路无人敢拦,她刚走到殿门前,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那是她从未听过的陌生的声音:“娘娘,既然陛下已经知晓墨……”

    那人顿了下,似乎在想如何称呼墨誉才算得当。

    “知晓墨……是您和他的亲骨肉,那么该如何昭告天下……”

    那人接下来的话,百里婧全部都听不到了,脑袋一片轰隆。

    她做了十足的准备来此,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真相,即便她心里隐隐知晓这个真相可能会毁了她自己。

    她没想到,一切得来如此容易,她连像方才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工夫都没费,就把一切疑惑全都解开了。

    为何母后会对墨誉如此偏袒,为何会对她放任自流,为何连母女之间最亲密的一切她得来都受宠若惊……

    原来竟不是因为母后生性冷漠不善言辞,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女将军理应不懂温柔为何意……母后都懂得,她只是不肯给她……

    百里婧不会蠢笨到去猜测,她是否与墨誉同胞而生。

    母后何等聪明的人,几次三番要将她“下嫁”墨誉,他们如何还会是血亲?

    藏了那么多年的真相,若不是因为墨誉犯了杀人之罪,母后是否还会继续隐瞒下去?因为墨誉是母后的骨肉,所以墨誉杀了她的夫君也可以免于罪责,几次三番得救?

    百里婧心里那个高高在上神像一般耸立的母后,轰然倒塌。

    为什么呢?

    母后这样做,为什么?

    将亲生骨肉藏于民间,让她顶替者他的位置横行无忌,在这步步为营的宫里放肆,为什么?

    “陛下已对娘娘恨之入骨,想来这孩子会有一段很辛苦的路要走,恰在这风口浪尖上戳中了陛下的痛处,岂非玉石俱焚不可?”

    那个老迈的声音渐渐地又钻入耳中,百里婧握紧了手中的剑鞘……父皇也已知晓一切……

    她蓦地记起那天母后脸上的巴掌印,是不是从一个多月以前,父皇已经知晓?因此今日的父皇在看到母后如此袒护墨誉时,才会平静如斯?

    “乳娘,你不必担心,本宫知晓该怎么做。”

    母后终于应答了一句。百里婧听着母后对那人的称呼,这才眯起眼睛费力地从窗缝中看进去,站在母后身边的,是母后的乳娘应嬷嬷——在百里婧的记忆里,这个嬷嬷是个哑巴,根本不会说话,见了她,只是慈爱地笑。

    又是假的。

    装出来的哑巴。

    再一想,母后身边除却应嬷嬷,又有多少心腹知晓这件事呢?

    福公公?

    大宫女?

    她那两个位高权重的舅舅?

    亦或者,还有赫?

    十几年来,他们日日夜夜都在她面前做戏……

    浑身的力气都已消失,雪还在下,而天如此地黑,百里婧忽然没了推门而入的勇气,就让她蒙在鼓里,一辈子都装作不知真相……

    雪地松软,她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又或许是她的母后太过心神不宁,竟也没有发现门外站着她。

    她来的时候没让人跟着,回去的路太长,又黑,她几次重心不稳摔倒在雪地里。倘若这一切不是梦,倘若她不是父皇母后的女儿,那么,她又是谁呢?

    她的确命中带煞,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一个离她远去,活着的,死去的,她爱的,爱她的,都已不在她身旁。

    回到锦华宫,第一个发现百里婧失魂落魄的,仍旧是在园中扫雪的那个内侍。

    “婧公主,您回来了。”

    乍听得他的声音,百里婧才稍稍回神,她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

    君执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再跪一次,可他发现他的妻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实在软不下膝盖来,便拿起脚边的伞,为她撑了起来,挡住了漫天飘落的雪花,道:“公主身子才好些,不可再着凉了。”

    见百里婧拿眼睛盯着他,他忙解释,垂下的黑眸中满是纠结:“哦,奴才本没资格说这些,若是让大宫女们听见,该怪奴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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