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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_分节阅读_189
-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虽然心里忐忑,可这种好奇心就是打不住。
未央宫的守卫比往日森严了数倍,百里婧躲在一旁,眼见着那两位宫女进了偏殿——离母后的寝宫很近。
恰好到了禁卫军轮值的时候,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百里婧偷偷地潜入了偏殿。
从刚才两宫女的窃窃私语中,百里婧不确定那人是男是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有所感,不愿从正门进去打草惊蛇。之前母后数次不理会她的请安,是否也与此人有关?
她的轻功还没有全部还给师父,以迅即的身形闪入了偏殿,忽然就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从里面出来。她忙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上了殿内的房梁。
想想也好笑,她是母后的女儿,堂堂大兴公主,这宫里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畅通无阻的?她为什么要像个贼人似的躲来躲去?
但既然她都上来了,也不好再跳下去吓唬人,便猫在房梁上没动。
像是特意为百里婧解惑似的,从里面出来的并不是刚才那两个宫女,而是一个身穿白色中衣的男人在一个太监的搀扶下慢慢朝外走去。
百里婧在高处,看不到那男子的脸,只看他的手,好像很年轻的样子。她正想寻个借口下去,就听那太监道:“公子,咱们现在还不能出去,您的脚受了伤……”
百里婧这才注意到那个年轻的男子走路一瘸一拐,一条腿似乎不方便。
太监说完,那个年轻的男子便停下了脚步,开口道:“皇后娘娘几时回来?”
太监宽慰他道:“今日初一,皇后娘娘去寺院里拜佛去了,若得佛祖保佑,公子的脚恐怕能早日好起来。”
百里婧的心在听到那道熟悉而刺耳的声音时猛地往下一沉,她脚上穿的是宫廷翘头鞋,又身着宽大厚重的宫装,意念一松,人也随之坠落,从高高的房梁之上直直地掉了下来。
“什么人?!”小太监和那个年轻的男子同时吓了一跳,两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婧公主!”
看清百里婧是谁,二人比方才惊吓更甚,尤其是那个年轻的男子,腿脚本就不便利,一急之下,又猛地倒退了三步,即便有小太监搀扶着,他也险险一跤摔在了地上。
“是你?”百里婧眯起眼睛,她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儿与杀害她夫君的凶手第二次重逢。
世上再没有人比墨誉的命太大了吧?第一次,她要往刑部大牢杀他,他在狱中自尽。第二次,她在巷口碰见他,他被黑衣人所救,下落不明。第三次,当她禀告父皇,下令全国通缉他时,这个人,他居然出现在大兴皇宫!
一次比一次更让百里婧刮目相看,莫非他墨誉是九头的身不死的命?
在百里婧沉默不语盯着墨誉时,墨誉害怕地瑟缩着身体,那个小太监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百里婧却在他们的惊慌中渐渐地冷静下来。
此前她一直在怀疑,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阻止她下令全城搜捕墨誉这个杀人凶手,又是谁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墨誉逃出生天,那人必是个厉害的角色,否则以墨誉的手无缚鸡之力,他可以躲到哪儿去呢?
如今,墨誉藏匿在未央宫,由她的母后亲自喂药喂饭悉心照料,那个背后的势力、窝藏凶犯的只手遮天的势力,除了她的母后还会有别人吗?
一切都清清楚楚,却又朦朦胧胧,她揭开了一个谜底,又被重重的迷雾包围,她的母后与墨誉到底有何渊源?
看到墨誉那张伤痕累累的脸,百里婧心里又是恨又是怒又是冷,她的夫君死得那般凄惨,她的母后却阻止她替他报仇,几次三番包庇凶手……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越想,心里就越冷,她的母后难道不曾目睹过她丧夫时的痛楚?这个逍遥法外的凶手,他何德何能……
百里婧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混乱的思绪全都拨弄开,眼神渐渐变得幽深,不论母后怎么想,不论墨誉与母后有何种渊源,不论墨誉逃到哪里,天涯海角也好,皇宫内苑也罢,她发过誓要杀了他,她必须要杀了他!
身边没有剑,百里婧疾走两步,上前狠狠踹向墨誉。因基本功扎实,她的下盘功夫一直是最好的,这使出全身的力气的一脚,将墨誉踹飞,撞碎了内室的雕花大屏风,再摔到地上,墨誉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百里婧追过去,竟是要活活将他打死,无论用什么方法,墨誉必须要死,这才可以消了她心头疯涨的恨意和不知所措。
墨誉又被踹翻在地,内室的桌子从中间裂开,满地的狼藉。
太监宫女们见状,忙上前去拉百里婧,却怎么都拉不住,她像一头发了疯的兽,除非将墨誉弄死,她绝不会停下来。
“快!快拦住婧公主!快!”
有人在大喊,随后是匆匆的脚步声七零八落地跑来,不知多少双手伸出……
奇怪……百里婧心里一哂,他们这些奴才,那么多双手擒住的不是墨誉,居然是她。
居然是她。
“婧公主,您不能再胡闹下去了!请您适可而止!”
“奉皇后娘娘口谕,谁敢在未央宫撒野,一律拿下!”
“婧公主,得罪了!”
双拳难敌四手,百里婧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到底还是敌不过这些身强力壮的禁卫军的钳制,被他们拖着拽着带出了偏殿。
墨誉全身没有一处地方干净,他蜷缩在地上,口中还在不断地流着血。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还在想,这也许就是他的命。若不能死在她的手上,他这一生兴许都不能有个了结。刚才那些伤及心肺的拳打脚踢,幸好是她给的。再没有一种感情比他的更病态,那么疼,那么冷,又那么痛快……
……
司徒皇后刚入紫宸殿,就见景元帝高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地盯着她。她神色如常地迈步进去,规规矩矩地行着皇后见到皇帝时该有的礼节。
景元帝一看到她这张脸就越发怒不可遏,他知晓她不会先开口说话,她可以用一生与他耗着,就更不会在这一时半刻上输给他。他锐利的眼神对上她的眼睛,开门见山地嘲讽道:“朕以为皇后有多贤良淑德,如果朕没记错的话,皇后自封后以来,从未去过法华寺,怎么晋阳王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你将整个大兴的颜面、朕的颜面往哪儿搁?!”
这是质问的口吻。半点不加掩饰。
司徒皇后一丝不恼,也不辩驳,唇边甚至带了淡淡笑意:“臣妾与晋阳王相谈甚欢,二十年未见,丝毫未曾磨灭臣妾心中所爱……”
“不知羞耻的贱人!”景元帝未料到她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气得拍案而起,站在高高的九五之地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司徒皇后仍旧平静,笑意更深:“若能见他一面,担再多的虚名骂名也值了,陛下若是觉得难消心头之恨,大可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愿在冷宫之中了此残生。”
景元帝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愤怒地红了眼睛,冲下御座,一把握住了司徒皇后的肩膀,浑身都气得发抖,要打她,陡然想起那一巴掌留下的痕迹,又忍住。他忍得唇角抽搐,才憋出几个字来:“你、休、想!”
司徒皇后的眼睛离他太近了,近到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一般。景元帝已经被她逼疯,握住她的肩膀,又狠狠地将她丢开,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哼道:“司徒珊,别以为你能掌控朕的一切!朕是大兴的皇帝!朕才是天下的主子!有朕在,他就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好,好,你不是有个儿子吗?你不是说把儿子藏起来了?他在哪儿?在哪?!朕告诉你,朕承认跟你有个儿子,不是因为朕相信他是朕的亲骨肉,也不是因为朕有多疼爱他!而是因为朕需要一个儿子!朕恨他,就像恨你一样入骨入血!”
景元帝
大笑,疯了似的:“等朕治了他,再来治你们母子!卑贱的骨血,也配做朕的儿子!”
司徒皇后不言不语,唇边的笑意僵住,再渐渐地收敛了,然而不过一瞬,她又重新笑起来:“陛下真是好心计。”
“再有心计,也比不过你司徒珊!”景元帝不要她的恭维,狠狠一挥衣袖。
这时,有人在殿外通传道:“启禀陛下,婧公主方才大闹未央宫!”
第252章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皇后脸色一变,忙站起身来。
景元帝见状,心下猜了个七七八八,阴森森地盯着她道:“如今这天下还是姓百里的!司徒珊,你就这样不把朕放在眼里?活生生的人,那个孽畜,你竟将他藏匿在未央宫内?!好,好得很哪!”
司徒皇后也不辩驳,默认了景元帝的猜测,景元帝恼怒更甚,一把将她推开,喝道:“摆驾未央宫!”
景元帝的圣驾一入未央宫,那些钳制着百里婧的禁卫军忙松开了她,跪地行礼,许多人身上都带了伤,像是刚历经一场打斗。
景元帝眼睛睁大,扫视了一圈,刚要开口,见百里婧双眸含泪地望着他的身后,他也随着她转过头……他的背后是司徒珊。
什么也不去想,全然出自本能,景元帝两步走上前去,一抬手臂将女儿搂进了怀里,盯着那些负伤的禁卫军,沉声道:“谁借你们的胆子,敢对婧公主如此无礼?!”
百里婧浑身发抖,被母后伤透的一颗心在父皇这儿得以抚慰,她忍着翻涌的情绪,声音嘶哑:“求父皇做主……”
她不敢说母后的罪状,却一瞬间发现母后如此陌生,她不能再去想那个恶徒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给墨问的死一个交待。父皇或许是这世上唯一知晓墨问对她何等重要的人。
景元帝听到女儿的话,拍了拍她的背,眉头却越蹙越紧,一个是他的发妻,一个是他的女儿,虽然不曾见到事情始末,他已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女儿的火爆脾气,怎能见得真凶尚未伏法?
人多眼杂,这已是皇家的第一等丑闻,若是传扬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景元帝安抚女儿道:“婧儿,你先回去,这儿交给父皇。”
也不等百里婧答应,景元帝扬声道:“来人哪,护送婧公主回锦华宫!”
很快有景元帝的贴身禁卫军上前来请百里婧,百里婧脑袋昏昏沉沉,先前的闹腾已耗尽她所有力气,尤其是在心内的某处地方崩塌之后。母后她已不信,她对唯一可以信赖的父皇诚惶诚恐。
走过司徒皇后身边时,百里婧能感觉到母后朝她走了一步,似乎想握她的手,母后的脸上有一股从未见过的悲伤和痛楚,然而,百里婧还是本能地出于防备地偏离了脚步,躲开了她的亲近。
百里婧再细看,却见母后的身形挺拔依旧,站在原地根本不曾挪动半分,好像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百里婧走后,景元帝又恢复了那副森冷的要吃人的神色,回头狠狠地瞪着司徒皇后,冷笑:“天下最恶毒的女人非你莫属!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你从未有过心,你这个毒妇!”
司徒皇后默认所有冷言冷语,半句不辩驳。
景元帝对那跪地瑟瑟发抖的太监道:“人在何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将本就心虚的太监问得抖如筛糠,看了司徒皇后一眼,什么都招了:“回陛下,在……在……”
“前方带路!”景元帝不听他的结巴啰嗦。
“是……是……”太监爬起来,腿软地躬身走在前面。
景元帝对司徒皇后也早就死心,看着那些太监宫女们惶恐的姿态,他却在心里冷笑起来,整个未央宫还真是训练有素。
这些惶恐的样子不过是做给他看的,她司徒珊有这样的胆子将来历不明的孽畜藏在她的寝宫,她身边这些奴才哪个是省油的灯?也许不过是算准了他要来,才都这般做小伏低罢了。
一入未央宫偏殿暖阁,就见满地的狼藉,一路到了内室,见一人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这伤假不了,新伤加旧伤,他的整个面部都有些无法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