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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悸动:第十八章:深度疼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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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想了整夜,仍旧找不出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我可以理解,自己想和幺舅时时厮守在一起的那种心情,亦即爱会膨胀无限的渴望。倘若,恋情无法遂其所愿,会让人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冲动作出殉情的傻举,像梁山伯和祝英台,凄美又惨烈。
但是,张天义和郭玉琴在学校,仍然可以天天见面,虽得偷偷摸摸,至少是乾乾净净谈漂亮的恋爱。两人为何非得放弃学业,不顾一切往粪坑里跳,招来满身污秽。
究竟是什幺动力在驱使?
无人能够回答我,郭玉琴的座位又空着,宋玉兰三箴其口。
同学完全不晓得,任何有关私奔的讯息。
想也知道,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要是传出去,校长铁定会被上级叮得满头包。
事关乌纱帽,校方当然要想方设法,尽极一切封锁消息。
我很幸运,得到独家消息,只是不能和简青树分享。
相反的,他很勤快去打听,很热情来分享:「鲈鳗又没来ㄟ,真的有鬼了!」
看来,张天义若是我所想像中那般聪明,爱情会让人变傻便无庸置疑。
为求解开心中疑团,第二节下课,我去找阿强,释出郭玉琴没来上课的讯息。
他一听,略显惊讶说:「你该不会认为,大仔带七仔去进香?」
「进香?」我不懂。
「吼!恁读书人就是死脑筋。」阿强摇着头,「无采我,难得说得那幺艺术。」
幺舅和张天义叠在心头挤压,我很难腾出心思想其它。「我是土包子咧?」
「意思再简单不过了。你拜拜,不用把香插入香炉?」
「呃……」我弄懂的同时,脑海也浮现影像。张天义赤裸裸把光溜溜的郭玉琴压在身下,大粗香一下一下插入香炉。两人很虔诚在进香许愿,希望永结连理比翼双飞。
「我偷偷告诉你。」阿强很神秘说:「昨天放学后,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跑去大仔怹厝。我当然不能敲门,但山人自有妙计,给它爬到树上。可惜,都没看见大仔咧?」
我说:「你那幺精明,可有查觉,任何不寻常的气息?」
阿强皱眉望着天空,啧了数声后说:「我以前也没爬过,要怎幺比较不一样?」
我差点昏倒。「那你认为,恁大仔会带七仔去哪里?」
「这款代誌,用懒葩想嘛知。当然是去旅馆,啊那呒,你敢干宏看喔?」
我不以为然说:「恁大仔没告诉你,边看小电影边烧干,会更爽喔?」
「有这款所在,我哪ㄟ甭知?」阿强突显兴奋问:「底逗?」
「我麦那ㄟ知。」我撒谎说:「我只是听恁大仔炫耀,他又没带我去。」
「按呢比较起来,」阿强带丝得意说:「大仔对我算不错啰!」
「一定很有趣,」我怂恿道:「说出来让我羡慕一下?」
「啊就最早时,大仔要带郭校花去看电影,特地找我去载,她身边那粒电灯泡。想不到……」言犹未完,他噗嗤一声,口水喷到我脸上,麦输中猴,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挖到机密,我却雾煞煞。「阿强!你不说清楚,叫我怎幺羡慕?」
阿强笑到前俯后仰,无法遏止,弯着腰猛摇手,「大仔特别交代……不能说。」
上课钟响,容不得我再问。
第三节是国文课,颜书玑请假。代课的老师,从教务主任换成锺巴泰初。
他又抱着一叠测验卷,讲完官方语言后,教室又沙沙作响起来。
同样的,锺巴又来到左侧,轻轻说:「有人打电话要我转达,中午放学别离校。」
我朝左边歪下嘴,问:「有任何进展吗?」
锺巴缓缓摇着头,说:「你不会担心到变呆吧?怎不关心切身的事?」
我说:「老师的语气很温暖,纵算不知详情,也得知消息不伤人。」
锺巴听了,凝目审视几秒,「怪不得……小精灵得人宠,我总算了解了。」
我说:「体育健将变风骚,神清气爽,帅到美国去,应有喜事可分享?」
「你这幺会观察,猜一猜!」
锺巴往我手中塞入一把钥匙,俏皮眨下眼,翘着尾椎走开,留下一团谜雾。
我不想中计去费思量,因为写考卷都来不及。
下课后,简青树出去没多久,急匆匆跑进来说:「你猜我看到谁,野狼ㄟ?」
他就是这幺热情,总是急着分享,等不及任由时间平白悬疑。
「就他一个人?」我问。
「啊呒咧?」
「林凤娇不可能跟来,母狼没来,野狼来干嘛?」我也不知道,故意製造悬疑。
一如往昔,简青树很用力在思考,大伤脑筋。「我实在想不出ㄟ?」
我说:「这种事你哥哥比较有经验,一定知道。你回去问,下礼拜记得告诉我。」
「你等下不一起走喔?」简青树说:「没人跟我讨论鸭母的事,路上很无聊咧!」
我说:「鸡母不下蛋,我们想破头也没用。倒是有件事,你怎会从未提过说。」
简青树兴致勃勃问:「什幺事?」
「谈恋爱怎可能不去看电影,你却没提鸭公和鸭母,有亏职守,斗龟厚?」
「ㄟ……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说。代誌真大条,我那可能顾整天,不是吗?」
「有道理。」我说:「戏院是躲藏好地方,要捉得住鲈鳗,确非常人可成厚?」
「看我的!」简青树充满斗志说:「这两天,我给他守到半夜,捉鲈鳗进补!」
我别无良策,只得把张天义的事,寄望在简青树身上。剩下一堂课,我最关心的事便要见分晓。深切期待阳光冲散愁云惨雾,大老鹰顺利带回幺舅已被释放的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