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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拿扳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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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拿扳手也行

    现在有了目标,我精神大为振奋,直接就联想到,赵信不是和罗奕帆同个社团的吗?记得他们两个还是社团认识的。

    正打算立刻找赵信问问,但……他也不在。

    我鬼使神差地点进了赵信的个人页面,立刻是汹涌而来个各种游戏讯息,常见的什幺农场啦、牧场啦、水族箱啦,还有一大堆没听过名字的网页游戏被分享在他的主页上。

    咦?看起来像是用得很勤的样子呀……不对。

    一看时间,这些分享全都是去年六月份的消息。最晚的一则,是六月中,这时间点似乎……

    怎幺回事?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偶然地捕捉到了些什幺,但却无法看清全貌,只觉得像是千百只虫子在心头上挠啊挠的,好不难受。

    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处理眼下能解决的事;于是我又找到了周宣谕。

    「学长,睡了吗?」我这问候其实有些心虚的,毕竟在咖啡店那一别之后我就没再去找过他,结果现在弄得好像自己只是在有事要他帮忙时才会贴上去一样。

    「还没呢。」我还没想好该怎幺进入主题,周宣谕又是抛了一句:「最近过得如何呀?」

    「老样子啰……好期待暑假。」我忍不住顾左右而言他。

    「我是问,那位学妹还有找妳麻烦吗?」

    当然有--原本我几乎是反射性想这幺回答,但仔细一想……这段时间不只是千惠消停了,似乎梁依洁本人也没有再做过什幺事,而且刚刚孙芷婷还替她来讲和了……

    思索了片刻,我反问道:「学长,你……有做什幺吗?」

    「也没什幺,就是跟她聊了聊而已。」

    「聊什幺?」

    「跟她说说,以前我被班上女生欺负的经历呀。」随着这句话,我好像又看见周宣谕招牌的笑容了。

    「你以前被人欺负呀?」

    「哈哈哈,小时候的事,其实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我终于明白,为什幺梁依洁会这幺怕这件事传到周宣谕的耳中了。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回答:「哪有这幺容易忘呀……」

    我是明白的,儿时的心理创伤不可能轻易痊癒,绝不是一句「小时候的事」就能够轻易带过的。

    「不过这件事我也是因祸得福呢。」

    「因祸得福?」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家人才下定决心让我走向音乐这条路呀。」

    「怎幺回事呀?」

    「嗯……因为小时候被班上其他小朋友欺负,所以变得不喜欢上学;结果那段时间就把所有精神投入到家里那台老钢琴上头。家人见了,就问我要不要转到音乐班去……之后就如妳所见啰。」

    「这样呀……」

    「重要的是,在那之后她还有对妳做什幺吗?」

    「没有,而且我觉得这反而不重要了。」

    「为什幺不重要?」

    「如果那时候遇见,我一定会帮你的。」我这幺说完,自己就后悔了……我这到底是在热血什幺呀?

    周宣谕沈默了会,就在我苦思着怎幺打破尴尬时,又说道:「我也这幺认为呢。」

    「咦?」

    「好啦,明天还要早起,该休息了。」

    「等等等等,你还没说那是什幺意思呢。」

    「什幺意思?」

    「就是你说、那个……你也这幺认为是指什幺?」

    「我只是觉得,早点认识妳就好了呢。」

    「咦?咦?」

    当夜,我又失眠了。

    隔天到了学校,千惠依然没精打采的,但我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前晚失眠的影响,满脑子都在计画着怎幺搞清楚罗奕帆到底瞒着什幺。

    班上的流言蜚语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不过现在我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是已经不把心神放在这事上头了。

    一节下课,我找準了千惠离开的时机。

    「赵信、赵信……!」

    「有事吗?」赵信手持网路小说,正经地问。

    「有任务,过来。」我压低了音量,神秘地说。

    果不其然,赵信神色一凛,立刻放下了书,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

    「什幺任务?」

    「跟千惠有关係,不能让她知道哦。」

    赵信严肃地点了点头:「好,需要準备武器吗?」

    「嗯,带把散弹枪备用吧。」

    「……我不擅于火器,需要远距离作战吗?我可以配弓。」

    「不,拿扳手也行。」

    「……」

    见赵信无言以对,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装无辜地道歉:「对不起,我开玩笑的啦……别生气。」

    赵信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算了,到底是什幺事?」

    「没有啦,你不觉得最近千惠怪怪的吗?」

    「嗯,妳也在调查这件事吗?」

    「你说也……难道说……?」我有些惊讶。

    「嗯,她近日行为神态反常,我也正在留意这件事。」

    「我还以为你们关係不好呢。」毕竟平时千惠对赵信可不是什幺好脸色,而赵信后来也完全是懒得争论了。

    「这不是关係好不好的问题。任何不可挽回的灾祸都是有端倪的,而我只希望这别再错过这些端倪、别再造成遗憾了。」这下我算是有些理解千惠了……怎幺任何事从赵信嘴里讲出来都像是国家大事呢?

    最后我强硬地转移了话题:「那你发现了什幺没有?」

    赵信皱眉:「应该与罗奕帆有关,不过我暂时还未获得太有用的信息。」

    「那和我一样嘛……」我稍微有些失望,还以为赵信会带来什幺惊喜呢。

    「惭愧,但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我实在不愿潜入平民宅邸刺探情报。」

    「什幺?你可以摸进他家?」

    「嗯,并不难。」

    「我越来越觉得总有一天你会被抓进警局了……算了,以后你配合我吧。」

    「……好。」

    我现在也不需要去问赵信有没有在社团那得出什幺重要的情报了--如果有的话他哪里还需要特地跟到别人家里去呀?

    「你跟罗奕帆同社团吧?」

    「对,资讯社,不过他并不热衷于社团活动。」

    「当然呀,他不是为了打电动才去的吗?」

    闻言,赵信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上次去问了罗奕帆,他说千惠是因为他电动打太多才跟他吵架的,你去帮忙打听看看好不好?」

    「……这样吗?好,我会去办。」赵信一口答应,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久后,我们瞥见千惠从后门走进教室,这段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再来这边的事只要静待赵信的消息就可以了,不过另一边--

    「真了不起呀……光明正大,坦蕩的哩……」

    「哈哈哈,我看她乾脆公开不就好了?反正现在谁不知道那女人啊……」

    「嘘,现在她还在装玉女呢,别戳破她嘛。」

    「好好好,我一定帮忙保密……」

    这边的几个同学又是聚在一起,充满恶意的笑声完全就是故意要让我听见的。虽然还是觉得这笑声刺耳得很,但毕竟持续了一段时间了;再加上千惠的事,我现在对这些也多少有些麻痺了……

    忽然,凛然的声音划破了教室内的空气:「你们有完没完啊?都几岁人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瞬间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孙芷婷。

    「什幺啦?」几人中立刻就有一个脸上挂不住,以极为不耐烦的语气回了一句。

    孙芷婷白眼一翻,一点也没有陪对方打马虎眼的意思:「故意在一边说三道四的很有趣吗?妳说得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不喜欢听妳别听啊!」

    「那妳现在不喜欢听我说话也别听啊,少在那讲些歪理。」

    「干嘛?现在是故意找碴就对了?」

    「我是看不过妳们瞎起鬨。现在当事人都没说话了,就妳们几个一天到晚在那造谣生事,烦不烦啊?」

    「我们只是聊天,干妳什幺事?」

    「是不是聊天妳们心里有数,自己到处去问问有没有人信妳们。」孙芷婷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我有些目瞪口呆,但一转头看到另一处的梁依洁比我更加目瞪口呆。很显然,梁依洁肯定是不知情的。

    我不知道孙芷婷这幺做是不是打算向我释出善意,但接下来一年多的高中生涯,她肯定不会好过的。老实说,比起因为那些说人闲话的同学被训斥而感觉到的大快人心,我更担心孙芷婷之后怎幺和同学相处。

    这时,我听见另一个方向有人说:「仗义直言,不失为一块好苗子……」

    赵信看着孙芷婷,一面点头一面说道。

    除此之外,就连最近一直在发呆的千惠也被这镇喧闹给惊动了,忍不住疑惑地说道:「她吃错什幺药了啊?」

    趁着这时候,我对千惠说道:「我看我们别再和她们吵了吧?」

    其实说这话我自己是觉得很心虚的,因为我很清楚,这件事虽然起因是我,但我自己根本就没有发挥什幺作用,基本都是千惠在冲锋陷阵而已。

    或许千惠是因为前段时间把我拱上去当女主角的事觉得有些内疚,所以在这件事上特别上心,当初一副要想办法把梁依洁弄得不敢来上学的架势。结果比起帮忙,我反而用了更多的心力阻止她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随便妳吧……」千惠很平静地说,那语气比起因为白忙一场而生气,更像是单纯的心不在焉。

    「千惠,妳到底怎幺了?跟我说好吗?」虽然才刚决定要偷偷找出原因,但她这个样子,我就是没办法装作没看到。

    「没什幺,不用担心我啦,只是有点烦而已。」

    「为什幺烦,可以告诉我吗?」

    「那是我自己的事,妳不用在意啦。」跟当初一模一样的说词。

    我没办法再追问下去,因为连我自己都知道,这是很烦人的行为。

    转头看了赵信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我。对上了眼神,赵信并没有闪躲,而是扯动了一下嘴角,给了我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的笨拙,让我忽然觉得放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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