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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他,他,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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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他,他,还是他?

    几个月前天气尚未转冷的时候,便利商店来了一名菜鸟新成员「罗修齐」。身为前辈,我和阿成当然有义务要好好指导这位新来的,由于店长都喊他「小罗」的关係,久而久之我们也跟着习惯这幺叫他。

    小罗、阿成和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有人可以用「简洁乾净」来形容。无论髮型、穿着、手指甲,小罗给人的感觉就是清爽,他从不用髮胶也不烫髮、染髮,浏海一刀修齐(不忍说他爸妈取名取得还真贴切),刚好盖住眉毛;最不可思议的是手指甲,要怎幺剪才可以剪得像他那样乾净、又圆又平整?说没特地修我打死也不相信。

    「笙仔,过来清点仓库里的货物。」

    「喔~」

    如果拿小罗和店长比,店长就显得邋遢许多,无法避免的中年发福让他身形显得圆润,方方正正的脸总是不把鬍渣剃乾净,微卷的短髮让人很怀疑到底有没有梳头再出门,虽然不到鸟窝头的境界,不过差距也不远就是了。

    小罗是个活泼好相处的新人,面对我和阿成的指导总是乖乖点头听话,很快他便便利商店店员负责的工作有哪些,只是个性太过迷糊,常常忘记在自动门开启时喊「欢迎光临」和「谢谢光临」。

    阿成人好,不太指责他疏忽的地方,可我就不能忍受,身为便利商店店员怎幺可以连最基本的两句话都不说!

    再提小罗还有什幺令人头痛的地方,大概就是他老喜欢在没有客人的空档问东问西,偏偏他问的几乎和工作或学校不相关。最明显受到波及的就是阿成,自从小罗和我们混熟后,他时不时追问阿成有没有女朋友,并且坚定认为有男子气概的人应该要有很多女生倒追。

    「成哥,你有女朋友吧?有吧有吧?一定有,绝对有齁!」

    「诶!诶!刚刚那个走出去的女生多看成哥好几眼耶,她一定喜欢你啦!」

    「啊~好羡慕成哥这种有男人味的人喔,不用动就会有女生倒追。」

    可怜阿成和小罗的排班几乎大半重叠,三不五时就得接受对方的追问攻势,而且不知道为什幺,每当阿成出言否认自己有女朋友或是没有女生倒追他,小罗便会摆出不敢置信的失望表情,拉长音要阿成不要骗他。

    到底这家伙多希望阿成有女朋友?又不是急着要儿子快点结婚的父母,重点是他从没拿同样的问题问过我!明明好几次发动追问攻势时我人也在旁边!

    我发誓,这绝非因为认为在小罗眼里我是不受女生欢迎的人所引起的不满。

    「成哥,你说你没有女朋友,那你总有欣赏的类型吧?像我啊就喜欢娇小、瘦瘦型的女生。」

    「喔?为什幺?」

    「当然是因为抱起来很舒服啊!好啦,我承认有一部份原因是我身高不高的关係。」

    不,其实并没有人问你身高的问题,是你要自爆的。

    「成哥呢?你喜欢什幺类型?」

    「嗯……这个,我没特别想过,应该……应该是成熟稳重但偶尔会撒娇的女孩子吧。」

    「喔喔!果然有男人味的成哥就是不一样,成哥比较喜欢年纪大点但没有失去少女心的类型!」

    这也是我头一次知道阿成喜欢的是什幺样的女孩子,以前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不太聊这类话题。

    ……是说,为什幺小罗那家伙好想又打算忽略我还没被问到的事实,準备开启新对话框的样子?我勒?我的人权在哪里!为什幺都不问我啊?!

    「承笙你呢?」

    感动地偷掬一把泪,阿成果然是好人,就他还记得要问我,不像某个乍看活泼可爱其实黑暗恶劣的菜鸟新人老是把我忘记!

    「反差萌吧。」

    「诶?」

    愣住一秒,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哪里古怪,刚刚我是说反差萌吗?不对啊,那是宅王茂喜欢的型不是我!

    「不不不!我说错了,我是说聪明伶俐的女生!」

    「夜夜。」

    平时明明把我当空气的小罗忽然在这种夭寿的时候郑重搭上我的肩膀,其实我很想用拍掉虫子的力道甩开他的手,可不晓得为什幺偷偷试了几次就是无效,那家伙是怪力男吗?!

    顺带一提,小罗之所以叫我「夜夜」是因为他称阿成为「成哥」,叫我的话则会变成「笙哥」(叫承哥会和阿成搞混),很不幸,有句成语就叫「夜夜笙歌」,如此这般,我的小名就莫名其妙变成「夜夜」了。但无论如何都比「夜夜笙歌」好太多,发现两者之间的发音关係后我也不想被叫「笙哥」。

    「夜夜,没关係,你就承认你喜欢反差萌吧,我不会笑你是阿宅的。」

    「不,我真的不是喜欢反差萌,更不是阿宅……」

    「没关係的夜夜,我真的真的不会笑你!喜欢动漫没有错,我对宅男也没有偏见!你就大方承认吧!」

    「不,所以说我真的……」

    「呃,抱歉,我不是很懂你们在说什幺。」夹在中间的阿成一脸困惑,「宅男是什幺我知道,不过反差萌是什幺意思?为什幺承笙喜欢反差萌就是喜欢动漫?」

    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複杂,我抢在小罗开口前盖住他的嘴,用力解释我真的是一时口误,喜欢反差萌的人是我那个宅王室友阿茂,不、是、我!而且我对动漫也没有那幺大的兴趣。

    至于什幺是反差萌,其实我到现在还是很怀疑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可与其放开小罗还不如由我解释,以免他随便乱说话。仰仗一知半解的知识向阿成大略说明什幺是反差萌,他总算满意地点头不再继续追问。

    「噗哈~呼、呼!差点就闷死了!」

    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正往自动门方向走来,为了避免从客人口中传出这家便利商店有暴力店员存在,我赶紧鬆手切换成专业店员模式。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小罗连忙呼出一大口气努力吸食空气中的氧,好吧,我承认刚才压住他嘴巴时似乎不小心连鼻子也盖住了,但我发誓绝对没有趁机报复的意思。

    陆陆续续涌入的人流让我们三人结束聊天开始工作,假日的学生餐厅人较稀少,相对附设便利商店的客源流动量也随之降低,对平日总是要接受中午与晚上两个黄金时段汹涌人潮洗礼的我们而言,如此闲适的时光显得特别珍贵。

    「欢迎光临!」

    反差萌学妹与她的朋友洋甯久违地出现了,就在一对情侣结完帐、黏答答不愿分开你我一丝一毫离去后。我清楚瞧见她俩脸上瞬间闪过的嫌恶,像在说「靠夭喔,黏在一起走路是不怕跌倒是不是?」老实说我也有过类似困惑,到底那些人会不会怕热?也许他们属于耐高温六十度稀有人种?

    难得两人各自结完帐会选择留下来坐在店里的座位,撕开义大利麵外层薄膜、翻搅好酱汁让麵条均匀沾上,两个女生边吃边小小声地聊起天来。

    当我一贯执行边工作边观察的任务时,待在仓库里的店长打开门向我招招手……不对!店长是什幺时候跑进那里的我怎幺没印象!而且三个打工生谁不叫偏要叫我,小罗那家伙明明同样悠闲!

    儘管不满,我仍然认命暂且抛开店长的现身之谜与无权争取和小罗对调的悲哀越过收银檯走向仓库。我不知道,但那也许是老天安排,否则怎会如此刚好,经过反差萌学妹与洋甯身后时恰巧让我听见了那段振奋人心的对话。

    「喂喂,妳比较喜欢那三个之中的哪一个?」

    不是我多想,反差萌学妹边问边用手肘顶撞洋甯,而目光的的确确往收银檯方向飘了过去。如果「那三个」不是指我、阿成和小罗,就只能断定反差萌学妹她们有阴阳眼!

    god!天知道我多幺好奇她们的答案是什幺!怎幺说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听到有谁欣赏自己当然会开心得飞上天!无奈店长正催促我过去,刻意停下脚步详听后续也很奇怪,不得已只好乖乖进到仓库无缘得知结论,儘管我很清楚,反差萌学妹的视线总会在阿成身上多放两眼。

    「该死,吴承笙你在失落个什幺鬼。」

    结果当天结束打工回到寝室洗澡时,我很无奈地发现胸前心窝处被自己揉得发红又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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