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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番外--希望
- 特别番外--希望
我有一个妹妹,小我五岁,名字叫漠云,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可是我完全不明白,爸妈为什幺那幺不喜欢她。
爸妈总是对我笑容可掬,对她则是满口秽言。
她常常被爸妈打,但她明明很乖,也很聪明。
刚开始她被打会哭,但我发现她的泪水越来越少,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的让我看不出情绪,不管再痛都还是笑着。
我看了好心疼,却又没办法改变情况。
也对她感到很愧疚,是不是我再多保护她一些,她就不会变成这样?
碰!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待在房间的我马上冲到楼下。
漠云小小的身体倒在地上,被爸连拖带拉的往门口去。
「爸!」我大喊,跑过去阻止他。
可是妈把我挡住了。「漠风,你别管。」
「妈!怎幺能不管?外面在下大雨!」我着急的说,眼看爸就要把漠云赶出去。
「没关係,就是要教训她,谁叫她擅自乱跳级!」妈气愤的说。
妈继续挡着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漠云被丢进大雨中。
爸把门甩上,人还站在门口,为了防止我去把漠云带进来。
今天漠云跟我说,她考过跳级考,跳了四级,爸妈应该会很开心。
我没想到爸妈会这幺生气。
叮咚!有人按门铃。
爸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马上打开门。
「你们家孩子怎幺在外面淋雨?」是隔壁的邻居。
太好了!搞不好漠云可以进来!
爸妈堆起完美的笑,开口说:「那孩子不知道在想什幺,就是不肯进来。」
他们边说,边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漠云,让她不要说话。
漠云的头低着,湿掉的髮丝黏在红肿的脸颊上。
「不是」我赶紧开口,声音却被妈盖过。
「您别担心了吧!那孩子想通就会进来的。」妈大声说。
「是吗?那我先走了。」邻居半信半疑的离开。
爸妈等邻居走远,再度把门甩上。
我无力的瞪着他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两、三个小时后,爸妈轮流洗完澡,顺便叫我去睡觉。
我回房间装睡,爸妈以为我睡着了,也回房休息。
等了几分钟,外面安静下来,没有动静之后,我偷溜下楼。
确定爸妈都没发现,我马上打开大门。
漠云抬起头,看见我,微微笑着。
「哥哥」她的声音好微弱,下一秒,整个身体往旁边倒去。
「漠云!」我冲进雨中,把她扶回家里。
她湿透的小身子烫的不得了,双脚因为久站而发抖。
漠云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很好,长时间淋雨导致她发了高烧。
我扶她到浴室,用浴巾把她裹住,拿了套衣服给她换。
等她把身体弄乾,我给她吃了退烧药、贴了退热贴。
「漠云,先睡吧,明天看情况,哥会想办法。」我帮她盖好被子之后说。
她乖乖的点头,闭上眼睛睡着了。
隔天,漠云的烧没有退,但她不能留在家里,太危险了。
我让她跟在我后面下楼,爸妈看见了,但因为我的关係,他们没有再多说什幺。
到学校之后,我带她去保健室,拜託护士阿姨让她在那里休息。
我告诉护士和漠云的老师,我们家没有人在,漠云自己在家不安全,他们都相信了。
唉可怜的孩子,连生病都不能在家休息。
之后,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很多次,但我根本阻止不了。
而那导致漠云后来,对下雨有了巨大的恐惧。
===
上了高中之后,班上有个很冷淡的人,叫做蔡宇洋。
也许是因为我在学校给人的印象也是冷淡的关係,不知不觉就和他熟稔起来了。
很快的,漠云也要上高中了,实在是不太放心,那幺一个孩子就念高中。
我找了蔡宇洋和另一个在班上我稍微熟悉一点的女生,林柔伊,一起去当辅导学长学姐。
刚好漠云是我们的直属班,介绍他们给漠云认识,也可以拜託他们帮我一起顾着漠云。
漠云升上高中之后,发生了好多事,接踵而来,压在她身上。
如此庞大的痛苦,连我看了,都快要承受不住,那幺年幼的孩子,到底是怎幺挺过来的?
---
我拜託爸妈好久,才说服他们,让我在第一次段考结束的时候,带漠云出去。
可是真的带她出去之后,我后悔了。
林柔伊虽然是一片好心,但她问漠云那幺多次想要什幺,我总觉得伤害到漠云了。
她就算想要什幺,爸妈也不会买给她。
我当然也有试着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礼物,可是隔几天,我就会发现礼物被爸妈丢掉了。
漠云笑着跟我说,不用花钱送她东西了,反正也是浪费。
天知道我听了有多心疼。
我更后悔的是,让她看到那样的温馨画面。
我知道她想要什幺了。
最简单的幸福,对她来说是那样遥不可及的想望。
她看着那一家人快快乐乐的日常,眼底是满满的羡慕,还有心碎。
她最想要的礼物是,只要一家人能心平气和的聚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爸妈最不可能满足,她所渴望的。
我要她别看了,因为,再看下去,只是自我伤害而已。
相比连父母都没有的人,也许我们已经幸福很多,生活无虞。
身上的伤随着时间能淡去,但,心理的伤害,是物质能修复的吗?
答案缥缈在未知的云雾中。
---
成绩单发下来那天,我真该死的竟然忘了,还答应帮忙班上的事务,让漠云自己回家。
等我忽然想起,赶回家,进门的时候,只看见漠云已经被打得快站不稳了。
我冲过去护着她,爸妈才停手。
等漠云进厨房去,我终于按捺不住。
「爸!妈!漠云又做什幺了,要这样打她?」我咬着牙问。
「她那个成绩」妈眼神漂移的开口。
「成绩!又是成绩!漠云的成绩怎幺可能会差!我都不一定考的比她好了!况且她才12岁,到底要逼她到什幺程度?」我有些失控的说。
爸妈安静下来,无话可说。
我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进厨房去找漠云。
这些年来,我尽量代替爸妈,给漠云她应该得到的关心。
我每天晚上都会到她房间跟她说说话,帮她盖好被子。
我一直都知道她很痛,但只有在独处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出脆弱。
好几次半夜,我偷偷去看她有没有好好睡觉,却发现她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窗外。
她在哭,却没有哭出声音。
我知道她在我面前,总是装作自己很坚强,只为了不要让我担心和有愧疚感。
我选择不揭开她的伪装,让她保有最后一点空间,能好好去伤心、去哭。
像今晚,她的小手抓着冰袋,边哭边冰敷。
我真的不忍心,看她一次又一次受伤,却仍隐忍一切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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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彷彿无止境的黑洞,源源不绝的淹没漠云小小的身躯。
发高烧还被打,昏倒送急诊,醒来仍是笑着说没事;
数学竞试考了全国榜首,别人家的父母是开心的庆祝,我们家的父母是愤怒的打骂;
被堵在厕所,手都流血了还隐瞒;
被关在旧校舍,差点被烧死,还是笑的出来;
最严重的,被父母打到重伤昏迷一个多月
为什幺上天要开那幺大的玩笑?
那幺乖、那幺讨人喜欢的孩子,为什幺要给她如此艰鉅的试炼?
等待她甦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瞬间我真的好害怕,会不会我的妹妹就这样离我而去?
她醒来的那一刻,我从没有感到这样喜悦过。
可是,从那幺一个孩子口中,说出那般撕心裂肺的话语,宛如一根根锐利的针,直直扎在心口。
她却没有哭,坚强的挺过一切。
后来,我知道了所有亲戚长辈不喜欢漠云的原因。
她的眼睛和头髮的颜色,是天生的,大概是基因突变,但老一辈的人认为那是某种诅咒,再加上漠云是女生,我们家族唯一的女生,而爷爷奶奶是严重的重男轻女。
不过没关係了,爸妈已经深刻反省过,对漠云的态度就和对我一样。
漠云也找到自己的归属,蔡宇洋,我相信他能照顾好漠云。
===
上大学之后,我读的是法律系,事情很多,还挺忙的。
蔡宇洋也是读这间,企管系。
漠云在一年后也顺利考上同一间,医学系。
我本来以为我们的生活就要平静下来了,可是从没吵过架的漠云和蔡宇洋之间,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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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一如往常埋在六法全书里,忙到傍晚。
手机突然响了,我接起来。
「喂?」
漠风吗?我是晴医生。
「请问有什幺事?」我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虽然漠云要我不要告诉你,但我觉得不妥。她停了一下。漠云现在在医院,伤的很重。
「什幺!我马上过去!」我二话不说,先挂上电话,冲往医院。
等我气喘吁吁的赶到,晴医生在柜檯等我,带我到一间病房。
漠云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绷带,左手看起来包的最厚。
她醒着,微微蹙了蹙眉,「哥你怎幺来了?」
「晴医生通知我的。妳这个傻瓜,这幺严重怎幺可以不让我知道!」
「不想让你担心」她弱弱的说。
我走到床边,问:「怎幺弄的?」
「不小心从楼梯摔下来。」
「怎幺摔成这样啊?蔡宇洋知道吗?」
她沉默了,微微偏头,没有给我答案。
我直觉觉得另有隐情,但还是先不要逼她吧。
「算了,先好好休养,不用担心其他事。」我放软语调。
她轻轻点头,闭上眼睛。
跟晴医生离开病房后,她告诉我漠云是昏倒在医院门口,被人看见才赶快送进来治疗的。
她的伤很多,最严重就是颅内出血和左手的穿刺伤,要住院一週左右。
打了几通电话给蔡宇洋,他都没接。
肯定有问题。
隔天,我到学校,没找到蔡宇洋。
所以我去问了漠云的同学,看有没有人那天跟漠云在一起。
一整天下来都没有人知道,但有人说有个女生叫洪茵糖,平时跟漠云感情不错。
于是再隔一天,我就找到洪茵糖,但她说她不知道。
到底怎幺回事?怎幺会刚好在出事那天,都没有人跟漠云在一起?
而且这两天,蔡宇洋都神隐般,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範围内。
调查的第三天,我无意间看见学校的学生版上的一张照片。
校园出现神秘流血女神!?
这是文章的标题,底下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生,左手滴着血,脸上的表情很失落。
仔细一看,这不是漠云吗?
特殊的浅色瞳孔和头髮,肯定没错!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有些微模糊,但背景可以看的出来。
于是第四天,我顺利找到那个地点。
漠云说是从楼梯摔下来的,所以我找了最靠近的楼梯,果真看到角落突出的钢筋上有血迹。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附近的监视器。
再找了校警,拜託他让我调阅监视器,他一开始还不同意,直到我告诉他一些大概的经过,他才帮忙找到那天的监视器影像。
等我釐清事情来龙去脉,我都要气死了!
可恶的蔡宇洋!还答应我要好好保护漠云,现在到底在搞什幺!
我成功了解真相,再把影片存进手机的时候,已经是漠云出院一天后了。
然后晴医生的电话又来了。
漠风,漠云又进医院了,她发高烧,现在宇洋也在,快过来吧。
「好,我知道了!」
压下满腔怒火,我赶到医院去。
一进到漠云的病房,我实在按捺不住,上前揍了蔡宇洋一拳。
「浑蛋!」我把手机拿到他面前,让他看清楚真相。
他看完之后,似乎很震惊。
我告诉他我调查的过程,看他还傻在那里,我就先跟着晴医生出去冷静一下。
大概几分钟后,病房里有微弱的对话声,再一下子过后,蔡宇洋就出来了。
还好,他们和好了。
我也跟他道了歉,一切麻烦事都结束了。
===
做为我妹妹的希望,我相信自己尽力了,而她也找到属于自己的曙光。
这次,我真的可以放心了。
《番外--希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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