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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阙2:破蝶烟 剧本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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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花阙2:破蝶烟 剧本 (04)

    李旋大口吸麵喝汤,还不时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叫旁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坐在李旋对面的颜伦细细嚼着麵,看着李旋吃得津津有味,眉眼都不自觉弯成了半月,见桌上几盘小菜乾晾着不动,颜伦便轻轻推到李旋面前,果然李旋一瞧,筷子可就勤劳地夹过一回又一回。

    颜伦看着李旋,像是在叮咛自家孩子似的说:「中午没盯着妳吃饭,肯定就随便塞了块麵包吃了吧?看看现在可不是把妳给饿坏了。不如这样吧,明天开始我给妳送饭,免得妳成天窝在小剧场里不吃东西。」

    李旋端起碗公,把整碗汤喝得见底才搁下,满足地抹了抹嘴、呼了口气,「不是不吃东西,是手边的事太忙了,写剧本的时间都不够用了,哪还能拿来吃东西阿?」

    颜伦拿走李旋的空碗,把自己还有大半碗的汤麵换到李旋面前,「够不够?再吃一碗?」

    李旋不吭声,也不管颜伦只吃那幺一点麵有没有吃饱,拿起筷子就直接捞起一把麵吸入嘴里,接着还把桌上剩下的小菜全都扫空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旋几天没吃饭了,可是颜伦就只是看着,看李旋能吃得这样心满意足,颜伦就高兴了。

    除了太过沉迷于写戏这件事,让李旋常常忘记吃饭之外,其实李旋的饭钱也是一大问题。

    李旋的家境不太好,父母长什幺样子,李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从小都是哥哥李贵带着她到处讨饭过活,兄妹俩撑着挨着好不容易长大了,挣了些钱也租得起房子了,可是生活还是吃紧,虽然不致于饿肚子,但也不能保证餐餐吃饱。

    李贵前几年娶了个老婆,还生了个白胖的儿子,能让一家三口图个温饱就已经是万幸了,李贵实在是顾不上李旋了,李旋也是个明白人,拍拍胸脯夸口能养活自己,不让李贵替她操心,可李贵不操心,颜伦可是操心得不得了。李旋只在乎她的戏写得好不好,平日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打工赚钱?要不是颜伦总替她看着,就怕她饿昏了头,该进医院打营养剂了。

    李旋再一次喝光碗里的汤,搁下了双手捧着的碗公,然后大口地喝着颜伦替她买的冰红茶,只见她的喝得又急又猛,喉咙咕噜咕噜地起伏着,大杯红茶一下子就只剩三分之一了。

    颜伦皱眉训话:「慢点慢点,才刚喝完热汤就喝凉水,小心身体受不了。」

    鬆口放开了吸管,满足高兴的情绪让李旋笑瞇了眼,忍不住直呼:「好饱好饱!」李旋毫不遮掩地拍着她鼓起的肚子,仔细给颜伦解释:「就是要红茶才喝呢!你都不知道学弟老给我买冰咖啡,我不喜欢那味道,拎着还嫌重呢。」

    「那妳告诉他不就好了,他要是知道了,下次就不会买冰咖啡给妳了。」

    李旋皱眉噘嘴,嫌恶地摇头,「万一说了,他买了我更不喜欢的饮料给我怎幺办?」李旋摇摇手,「不说这个了。颜伦我跟你说,我今天得早点回去把剧本改改,好印份新的。」

    「印新的剧本?今天在小剧场不是才听妳说不满意吗?怎幺就决定要打印了?」

    李旋瞄了瞄四周,伸长脖子就向着颜伦靠近,压低音量却又耐不住兴奋,「我告诉你,今天我要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子,说是早上在小剧场排戏的人,走了却把剧本落下了。我瞧她紧张得很,就问她什幺剧本这幺重要?她说学校临时开了个奖项要徵选剧本,被选中的,除了原先的毕业展可以表演之外,还可以去其它学校表演呢!」李旋挪回了身子,托着腮帮子思考,「可是她说明天就截止了,我也没有时间再修改了,只好用现在的剧本打印了。」

    「妳想参加徵选?」

    李旋激动得提高音量,一双眼睛乐得闪闪发亮,「当然得参加啦!可以去别的学校表演,那该有多好阿!」

    颜伦微笑着点头认同,「好,当然好,参加徵选也是好事阿。妳要是觉得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妳吧。」

    李旋高兴地点头回应:「好阿!」

    「对了,那个女孩子的剧本,后来找到了吗?她也要参加徵选,应该很着急吧?」颜伦突然想起了什幺,睁大着眼说:「我好像有看到那剧本,在我们坐的位子前面那排,是吗?我离开的时候有注意了一下,以为是妳的东西呢。」

    李旋瞇上了眼,抿着唇一副得意,「我也看见了,所以我拿了那剧本。」

    「还给她了?」

    李旋哼着声轻轻摇头,脸上还是得瑟,「没有,和学弟给的冰咖啡一起被我丢进垃圾桶了。反正她也说了,这个徵选知道的人少,所以被选中的机会大得很,我呢,就替她参加这徵选,然后再替她把奖给拿了,妳说她会不会很感谢我?」

    颜伦挂着无奈的笑,无奈地摇着头,无奈地叹气。

    其实颜伦是打从心里觉得李旋这个女孩真好:一张脸老是笑瞇瞇的,活泼开朗又淘气,让人疼、让人爱,不然也不会跟她一走就是走了四年。但也真的是打从心里觉得李旋这个女孩不大好:喜恶太过分明,对于喜欢的东西专注得不得了,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里,丝毫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不过这些年来,纵然李旋有错,颜伦也总是什幺都让着她、什幺都护着她。颜伦认为只要是人,都不会太完美的,李旋拥有很多的优点,所以有这一些些的小缺点也不算过分,但是说穿了,颜伦就是愿意接受李旋的一切,包括李旋的完美,还有李旋的不完美。

    「下回妳嫌麻烦的、不喜欢的都交给我,我替妳处理了吧,不管是冰咖啡也好,还是别人的剧本也好。」

    李旋皱着脸,不依不从,「唉──全都丢进垃圾桶不就解决了吗?要是交给你处理,那些东西不就还要让我拿上好一会儿吗?不要!麻烦死了!」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颜伦无奈地搔了搔后颈,把东西稍微收拾好,便把麵钱留在桌上,「我们走吧,妳还得回去改剧本,早点弄好就能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又该见妳脸上挂着黑轮了。」

    李旋亲暱地挽着颜伦的手撒娇,「你说要帮我的,明天脸上挂着黑轮的人肯定是你。」

    两人走到机车边,打开车厢才把安全帽拿上手的时候,颜伦的电话却响了。颜伦瞄了一眼萤幕上显示的名字,可是没有马上接起来,反而先是给李旋一个微笑,接着转身往旁边走了好几步路,这才把电话接起来。李旋从颜伦的举动知道了来电的人是谁,虽然不太高兴,但也不好说什幺,只能闷着一肚子气,胡乱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头等着。

    颜伦匆匆挂了电话,一回到机车旁就先给李旋扣上了安全帽,可是李旋还是瘪着一张嘴,闷了半晌才开口问:「你妈打来的电话?」

    颜伦不觉得负担,只是像平常那样普通地点个头,「是阿。」

    「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又催你赶快回家,别老是跟我在外头鬼混?」

    「妳别乱想,我妈只是问我什幺时候回家而已,绝对不是催我。」

    颜伦发动了机车,拍拍后座要李旋赶紧上车,接着两人一车就这样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上。

    李旋紧紧地抱着颜伦的腰,整个人都贴在颜伦的背上,那股闷气难消,忍不住又嘟哝:「我知道你妈不喜欢我,可是不喜欢我什幺也总得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改阿!连见都不肯见我,是不是压根儿就不承认我是你女朋友阿?」

    「妳别瞎说,我妈知道妳写戏老忙着,没什幺时间,所以她也不想让妳费心拨空见她,再说了,我妈不喜欢妳又有什幺关係?我喜欢妳不就得了?」颜伦轻轻发笑,「我都不知道妳还为这事操心?」

    「当然得操心啦!以后不嫁你就算了,要是嫁你,总得要讨好一下!不然同住在一个屋子里,难道要一直大眼瞪小眼,什幺都不说吗?」

    颜伦的笑声更大了,话一出口又是一番戏弄:「看这样子就是在为了嫁我做準备了?」

    李旋高傲地抬起头,「哼!臭美!谁说要嫁你了?我才不嫁呢!」

    颜伦右手搭着油门,左手护在李旋环抱在他腰间的手上,「别为这种事担心,任何让妳感到困难的事,我都会替妳看着,陪妳一起解决的。」

    一抹温柔飘在顺向而来的风里,传进了李旋的耳中,直达李旋的心里。颜伦总是可以轻易地抚慰李旋的不安,她对颜伦的信任,从四年前到现在,除了加深还是不停地再加深,而李旋也很清楚,颜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没有变过,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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