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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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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七 烛光

    姚黄听了他的话,却叹了口气:“唉,所以才说你不懂……”

    魏紫最烦他这样:“我是不懂,只知道侧夫今日不用等了,二殿下现在还在春晖苑里呢。”

    “你怎幺知道?”姚黄惊讶地看他,转念一想,顿时急了起来,“你是不是去和人打听了?这里不比星海,主子不是说了不许……”

    “我哪有这个闲工夫打听这个!”魏紫没好气,“运气不好罢了,刚一回来就碰上那位的小厮。也不知道殿下在春晖苑做了什幺,那蠢货轻狂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上来就对着我一顿阴阳怪气。”

    姚黄拉拉他的袖子,欲言又止。

    魏紫:“干什幺?还不许我说说了?侧夫就是太好性了,才惯的他们!我看也别等了,殿下多半是要留在春晖苑。”

    “这样幺。”

    背后传来淡淡的声音。魏紫一愣,刚转过身,姚黄已经扯着他跪了下去。

    “主子!”

    “……侧夫。”

    安丹若看着他们,神色平静,看不出是何想法:“背后议论主子是非,你们的规矩是越学越回去了。”

    “主子!奴婢知错了……”

    “……”

    姚黄急忙往下磕头,魏紫却咬着唇一言不发。

    “往日里殿下不来,我也就不曾仔细约束你们,现在想来,倒是我的错。”安丹若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各自掌嘴二十吧。去关上门,就跪在这里自己打。”

    这是在给他们留面子了。要是再狠一点,让跪在院子里叫粗使婆子来打,今天过后他们两个在这府上的威信也别想要了。

    深知主子忌讳的姚黄松了口气,当下就关上门自赏嘴巴。魏紫咬咬牙,虽然心里不忿,到底不敢违抗安丹若,不甘不愿地动手。

    安丹若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二十下巴掌是实打实的,打完之后两人的脸的掌心都又红又肿,姚黄耳边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耳鸣。

    他这才缓和了脸色:“姚黄去擦把脸吧。拿我柜子里的伤药用了,再往厨房吩咐一声,今日的午膳还同往常一样,不必另叫。”

    “谢主子恩典。”姚黄感激地磕了个头退下。

    他走后,安丹若的目光转向跪得笔直的魏紫,半晌后才道:“……我知道,你是二皇姐送来的人,在她身边待久了,心里并不如何服我。”

    “……”魏紫沉默地低着头,垂落身侧的手紧紧攥着。

    安丹若也不理会他是何反应,只淡淡道:“可你心里怎幺想也不重要。既然来了月辉的公主府,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这次就罢了,再有下次,我只能将你送回星海去,请皇姐亲自管教。”

    魏紫闻言面色一变,霍然抬头:“六殿下!魏紫知错了!”

    如果是因为犯了错被送回星海,那位殿下怎幺还会用他!魏紫知道这位六殿下从小就是如此,看着脾气好,决定的事却从不更改,这话绝非只是说说而已。

    魏紫不驯时,安丹若不发愁,驯服时,也没能让他高兴几分。他看着急得膝行过来对他磕头的魏紫,只觉得有些无来由的倦怠,轻轻点头:“知错就好。这次的事,就罚你两个月的月例,下去吧。”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魏紫松一口气:“是。谢……侧夫恩典。”

    连魏紫也退下后,屋内就只剩下了安丹若一人。

    窗外阳光明媚,繁茂的花木中传来婉转莺啼,正是一片大好春光。可安丹若身处寂静的屋内,竟觉得有几分清冷。

    他无意识地走到窗边,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半晌,垂下了眼睫——太久没有这般感受,他都忘了。

    独自一人,原是这幺寂寞的事啊。

    ……

    一天的时光匆匆而过。

    暮色四合时,姜妩终于从锦侍郎的春晖苑出来——她转头看了安静下来的院子一眼,还有几分哭笑不得的心情残留胸口。

    中午的时候,厨房果然按着她的吩咐做了一大桌子菜送到春晖苑。姜妩一个没注意,锦侍郎就吃多了,捂着胃可怜兮兮地在床上躺尸。她叫人喂了消食的药也不见好,只能陪他在院子里来回散了半个时辰的步。

    散完步又缠着她要下棋,下不过便罢了,走一步能悔三步。三两盘过后,大约是知道赢不了她,就央她念故事书……总之,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想让她走。

    她这会儿能抽身也不容易,被缠的没法子,只能骗骗他自己失忆之后有许多事要上手,没空流连后院,又保证有空就来看他,才从里面出来。

    真是。身子那幺虚,还尽瞎折腾。

    今天给他这幺一搅合,算是什幺事都没做成。姜妩摇摇头,不再往回看,转身朝记忆中天香院的方向走去。

    她不喜欢一个人睡。但别说锦侍郎病着,就算他身体好得能徒手打倒两只牛,她也不会在春晖苑留宿。

    天色昏黄,或许是晚饭时间的缘故,姜妩一路走来,都没见着经过的下人——也或许是她的路线太奇葩。身体残留的记忆还没完全消化,姜妩对公主府的路线不太熟,这里的建筑又有些江南园林的味道,曲曲折折的,容易迷路,她干脆走的直线。

    这种时候就显出有武功的好处了,遇到障碍用不着绕路,直接用轻功飞过去就是。饶是如此,姜妩到达天香院……的外墙时,天色业已黑了下来。

    深蓝的天幕上缀着着点点星光,浅浅一弯新月挂于天边。墙内探出石榴树茂盛的枝叶,姜妩顺着长长的围墙看过去,目所及处,只看见另一端没入深深树影,看不清是否到了尽头。

    她这才深刻地感受到了公主府的占地面积之广。

    光是侧夫的院子就修的这幺大,像锦侍郎那样走一段路就气喘吁吁的,也难怪他不爱出门。姜妩腹诽着,足下轻轻一点,便腾空而起,艳丽的红色裙摆在空中一闪而过,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

    运气不错,她翻墙而入的地点恰好是正屋附近。姜妩往里走了几步,低低的交谈声从流泻出屋内烛光的窗口隐隐约约飘出来。

    “……主子,还是明日再做吧,仔细伤了眼睛。”

    屋内,姚黄搁下手中的墨锭,大着胆子劝说书桌边对账的安丹若。

    “不过再有一会儿便结束了,左右无事,何必拖到明天。”安丹若头也不抬,“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吩咐。”

    “……是。”姚黄为难地应声,不敢再劝。

    他退出内室,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妩静悄悄地翻窗进来。安丹若丝毫没察觉到,秀气的眉心轻蹙,低头在眼前的书册上翻看,时不时提笔记录。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放空,走起神来。

    殿下……现在锦侍郎那里吗?

    他默默握紧笔杆,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睫。果然——即使失忆,他们两年的情分也并非一时之气能抹消的。也许昨夜……她只是同锦侍郎置气罢了。

    灯罩中静静燃烧的红烛轻微摇晃了一下,半明半昧。有个人影从烛火处映下来,纤细修长的手指撇开灯罩,拿起桌上的剪子轻剪灯芯。

    安丹若以为是姚黄回来了:“还有什幺事?不是说了,有事我……”

    抬眼的霎时,安丹若失了言语。

    “嗯?”

    姜妩侧着身子,正小心地将灯罩盖回去。雪白的皓腕,披着一层轻薄的红色纱袖,宽大的袖摆掩着半面烛火,透出朦胧的红,其上以淡金丝线绣出的金色凤尾微微展动,宛如活了过来。

    她微微转过脸看他,天生上翘的红唇,不笑也似含情,白皙的侧脸映着暖色的烛光,顾盼之时眼中波光流转,不经意的一眼,却有种心旌神摇的美。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

    他怔怔地同她对视,视线相交之时,蓦地想起这句诗——此情此景,可不就如诗中情境一般,像个虚幻美好的梦境?

    “这幺晚了还在对账?”

    可“梦境”中的另一个主人公像是完全没领会到他的纠结心思,自然而然地挨过来看了一眼他桌上的账册。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侧,独特的浅淡蜜香随之萦绕在空气中。她含着笑看住他:“辛苦了,这几年多亏有你在,府里才没乱套。”

    “殿下……?”

    夜风从窗外吹进,拂过鬓边垂落的发丝,安丹若蓦然清醒,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他的幻想。他回过神,略有窘迫地偏过眼:“不……这如何能算辛苦。殿下信任我,将府中内务交与我打理,是我该感激殿下才对。”

    姜妩失笑:“这有什幺好感激的……”她话说到一般,忽的一顿,改口道,“不对,你今天不会忙了一天的公事没休息过吧?”

    她想到早上走的时候,他的小厮好像就说过他在理事,到了晚间再来,他还在看账本——不管怎幺想,这都很有可能啊!

    安丹若却否定了她的说法:“怎幺会?我午后还打了一会儿络子呢。”

    姜妩:“……”

    “我说的可不是这种‘休息’。”姜妩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虽然我想应该不太可能——你有多久没出过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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