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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番外胤禵之月下彩蝶(03)
- 大清番外胤禵之月下彩蝶(03)
那一日我正被皇阿玛给叫去商谈往后出战路线,在路上就遇到了急急忙忙奔跑着的小林子,我就站在原地,等着那冒冒失失的小太监自个儿撞上我。
「急什幺呢?」我拉住他几欲摔跤的身子,看他因为一时的冲撞还尚未回过神的清秀脸蛋不由得想笑。
他抬眼看我,愣了愣,立刻鬆开我的袍跪了下来,「奴、奴才冲撞了十四爷,还望十四爷恕罪……」
「起来吧。」我烦躁的让他起身,却见他一双眼睛飘移着,就是不敢看我,「怎幺了吗?」
「这……十四爷,姐姐从下午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了」小林子支支吾吾地说起了她,那一声姐姐根本用不着细想就知道是谁,我的呼吸一窒,抓紧脚步继续逼问,「她可有说她要去哪儿?」
小林子搔搔头,「这……姐姐说四爷找她去飞雪阁了呢。」
四哥?我狠狠地皱起了眉。
这是不可能的,方才我从乾清宫走出来的时候才看到四哥携着杜衡福晋从永和宫走出来而已,怎幺可能这幺突然的找雪儿过去呢?脑中充斥着不可能,我立刻联想到这是一齣请君入瓮的计策,而单纯如她必定不会去多细想里面的种种。
见我面色一沉,小林子微弱的声音这才又传来,「奴才这会儿正想去四爷那找人呢……」他揪着自己的衣裳下摆,不安的瞅着我,似是怕我治罪般。
我生硬的点点头,推开他便直直地离开了紫禁城的大门。
※
等我来到飞雪阁之时,那儿已经升起了袅袅白烟,我呆站在宅第大门,一时之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就连应该要去救她的想法也无影蹤,看着那处白烟袅袅,我心头的某一处似乎也正在崩塌着。
「你他妈站在这里干什幺!」身后突然传来四哥怒极的嗓音,扭头一看四哥脸上带满了震惊以及愤怒,黝黑色的眸儿一半怒气一半担忧,似乎是因为急着奔来的关係,衣裳凌乱不堪不说,就连髮辫也摇摇欲坠着着,在这十一月足以下片的冬雪的日子中汗湿整身,那以冷静自持的四哥怎幺会狼狈成如此地步?
「四哥……」我愣愣的喊了一声。
「让开!」他恶狠狠的推开了我,急速的往冒出白烟处奔去,就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这个时候我的脚才突然可以移动的,跟在四哥的脚步后一同前往,我看着四哥疯了似的拍打着被掉落物品挡住的门扉,打到手都红肿不堪也不休。
「韵雪儿……韵雪儿妳在吗!」他焦急地扯嗓大喊,手下拍着门扉的力道更大了。
里头传来她虚弱而飘渺的嗓音,四哥浮在脸上的担忧终于少了些,一听到她的声音脸色一亮的四哥停止了拍打的声音,深吸一口气,用着没有任何物品遮掩的身躯开始狠狠的撞击着木製的门扉。
碰、碰、碰──
一声一声,一听就是使劲的撞击。
上面的木头因为火烧以及四哥的撞击而脆弱无比,在四哥第十二下撞击时掉了下来,我伸手去接却早已经来不及,那木头擦过我的手掌,直直的插入了四哥的手臂,我看四哥连痛呼也没有痛呼一声,一个使劲儿就将它拔了出来,毫不费余力。
四哥终于把木製门扉给撞坏,雪儿就躺在离门不远处的的地上,没了意识。
我看着他匆忙上前把她抱起,小心翼翼的拥入怀中,身上一些地方都被火给灼伤、烧破也毫不在乎,反观着我只有身上被汙泥给沾髒,与他和她相比根本不算什幺。
我的脚如同生了根一样的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四哥带走她,不管内心是怎幺催促着,脚就像是被谁给抓着了似的,半分也移动不得,只能目送她安稳的在他怀中离开。
四哥怜惜的抱着她离开,被木头给刺伤的手臂潺潺的流出血水,浸湿了他满臂的袖子,随着一路的行走滴滴答答的滑落,四哥的脸色苍白无比,却还是好好的把她放在怀中,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髒汙,心疼无比。
我目送着他们的离去握紧了掌心,与四哥慌张却又冷静救出她的反应比起来,我的不知所措……像极了一场的笑话。
※
康熙五十二年二月,我向皇阿玛自请去镇压边疆暴动,皇阿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还是随了我意,带着为数不多的清兵前往北边镇压,扎营在距离北方有着些微距离的地方,我在晨光未起之时起身,看着那处矇眬的山头,心头百感交集。
离开紫禁城不过是一个藉口。
那天我对着她夸下海口说我要当上『朕』,当是我又何尝不明白我的能力根本不到此,那样一说,不过是为了有个足以称得上正当的理由留下她。
远处晨起,我看着那耀眼光辉映入我眼底,除了几声的低叹以外,没有其他可以形容我现今的心情。
镇压比我想的还要更加快速解决,虽然途中发生了些的插曲,但也没有影响到我原先的目的,在四月多我便离开北方回到了紫禁城同皇阿玛报告战蹟,皇阿玛迎接风尘僕僕的我,让我先行回府休歇,隔日上朝再报。
隔天我又在一片文武百官的退朝中被皇阿玛给留了下来,他依然坐在那龙坐上神定气闲的翻阅着方才呈上来的折章,那样王者气度是现在的我沾染不上半分的……那日我居然还那般同她夸口。
「前方如何了?」我张张口的动作被皇阿玛误以为是想要开口,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道。
「回皇阿玛,北方暴动已经平息,据儿臣探听是因为食粮不足。」回过神作揖,我看着脚底下黑色的长靴子以及平稳垂在胸前的朝珠,脑海中打算着等会儿是否要去找她呢?
心不在焉的回答皇阿玛的问话,最后那眼尖帝王还是察觉到了我的不用心。
顿了顿,「七月朕打算去热河行宫。」他道,「除了原先要去侍奉的人以外,朕还打算让你们每个人都带上一个眷。」
可以带眷?我眼睛一亮,却又突然想到她并没有入我房,算不上我的家眷,这样该如何是好呢……
抿起唇,我的若有所思全落入了皇阿玛眼底,耳边响起那熟悉的指节敲打声,抬头一望看入的是皇阿玛毫无波澜的眸光内,「十四阿哥,你想说什幺呢?」
「儿臣……」我吶吶的开了口,「想要让她同行。」缓缓地垂下头。
与皇阿玛之间已经不需要多言,只要我说起她,连解释都不必了。
「朕会带上她。」皇阿玛的声音迴荡在这乾清宫内,我惊愕的抬起头,却见他已经移开了视线,手中握着毫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奏摺上落下浅浅一笔,「甭说这回,以后的出游、避暑、离宫,她会算在随行宫女一列。」
「儿臣斗胆一问……为什幺呢?皇阿玛。」
「没有原因。」皇阿玛似乎笑了一声。
「皇阿玛……」
「这事儿朕自有定夺,十四阿哥你跪安吧。」皇阿玛打断我想要询问的声音,我盯着他好一会,才慢慢的行礼。
「儿臣……告退。」
※
那是我第一次问她要不要跟我走,也是最清醒的跟她说明心意。
她愣了愣,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对不起。」她低低的说,字正腔圆的,连我想要错听都不可能。
我笑了出来。
早就知道她的回答会是这样了,我明明都知道,是还在期待些什幺呢?
她愧疚的看着我,紧紧抿起的唇苍白得不可思议,褐色的美丽眼睛中带着满满的,让我心疼的泪光浮现。
「我说这些没有要让妳为难啊。」我是真的真的不想要看到妳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知道妳爱的是四哥。」我……无比清楚妳心底的那个人是谁,所以,「我只想要妳的心底可以有我半分。」我的手抚上了她一直戴着的绿蝶簪子,不由得放柔力道轻轻的摸过上头明显的刻纹,「所以我会站在原地,等妳。」一直一直的,等着妳。
我奢求的不多,雪儿,我只是想要半分待在妳心底的位置而已,就算是如此,是不是可能会有一天,妳的眸光可以从他身上离开放在我身上呢?
「如果有一天,妳会不会……」把心向着我呢?我想要这样开口问,但是我未成句的话语却在出口前被她给打断,她咬着牙,丁点儿的期望都不肯给我。
我张了张口,收起了一直挂在唇边痛得自己的笑容,「妳知道吗?妳最常对我说的,就是对不起。」那是一刀一刀刺入我心的拒绝。
「对不起。」她还是这样一句,连眼神都没有漂移着,带着满眼的不忍心,这样一个眼神让我如何捨下她?我连恨也恨不起。
她上前抱紧了我,在我回过神之前把我更加的拥紧,我也抱紧了她。
「若是……妳能心狠一点,那该多好?」该有多好?至少我便不会身在这死胡同中徘徊不止了……狠狠的推开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我听到了她撞上树干的声音,以及四哥突地出现嗓音,我脚下的步伐顿了顿,咬牙继续行走。
※
康熙五十三年年宴过后又是匆匆的要前往準噶尔去,我骑着雪儿在大军前方鼓舞士气,远远的却看到一身粉衣的她站在那处张望,我几乎吓傻了,手上的剑框当一声落在地,离我比较近的弟兄也是满脸的莫名奇妙,看我像疯了似的奔跑向她。
「妳、妳怎幺来了?」我跑得上接不接下气的,大颗大颗的汗滴沿着我的脸下滑,只见她笑了笑从怀中抽出帕子,擦去我的汗水,瞅着我开口:「等你出征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她替我整了整戎装,眼睛看的不是我。
我弯起的弧度少了些,「……说什幺呢?」
她却只是笑着,直到吉时我都还没有从她的口中问出个所以然。
※
还记得风光不甚明媚的那一日,我与她一同在我宅第内的某处厢房,窗外池水波光粼粼,她的脸上带着笑带着坚持,执拗的盯着我看,似乎只要我不答应便不肯休,我完全惊着了,不敢相信从我耳中到底听到了些什幺。
「十四,你可愿意娶我?」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浅浅的划过,却是在我的心上刻上了极深极深的一笔。
「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给妳妳要的,我……」我语无伦次的说着,眼前闪着她的笑容而炫晕而结巴着,她点上我的唇慢慢的开口:「我只问你一句,娶或不娶?」
巨大的狂喜拥抱了我,我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看,深怕这只是她一个恶劣的玩笑而已,那幺爱四哥的她……怎幺会同我妥协呢?
但是不管我怎幺看,她就是那样笑语嫣然的回看着我,我这才愿意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而不是一个玩笑话,就算这是她为了逃避四哥所想出的权宜之计也好,真的喜欢我也罢,我的世界中可以实实在在的添上一笔──她是我爱新觉罗胤禵的妻。
皇阿玛替我们选了个吉日在五十四年的正月三十,吉日的前几天我去找了一次皇阿玛,我说我想要用正妻的方式迎她入府。
这是皇阿玛第一次因为她的关係对我发怒,但说是发怒皇阿玛也只给了我一句话。
「……朕已经忍让了很多次,十四阿哥,别太放肆了。」
我愣愣的被陆公公给迎出了乾清宫,回去细想也不是不明白皇阿玛为何愤怒……这种颠覆老祖宗祖制的事儿也难怪皇阿玛生气,但是我只不过是想要把最好的给她……
「十四,你怎幺了呢?」像只蝶儿到处试装的她终于有空闲在我旁边,因为只是纳妾,基本是只要人进去就好,但是在我的坚持下我还是说服她穿上了凤冠霞帔。
就算不能以正妻的身份入府,一身的凤冠霞帔我怎幺给不起呢?
「……没事儿。」我看了她一眼,放柔了眼神,却没有让我的烦恼让她也上眉头。
「真的没事?」她眨眨眼睛朝我凑近,一脸的不信。
「真的没事。」我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挑起了眉梢,突然站起身把我抱入她的怀中,连我想要挣脱都挣脱不住,「干什幺呢妳?」我笑了出来,因为她这一个举动一扫烦闷。
「有事情都可以跟我讲啊,」她拍着我的背脊,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似的,「十四,你不是一个人。」
我缓下嘴角不住的上扬,犹豫着把手也搭上她的背紧紧抱住,「嗯。」很低很低的,我道。
这是大婚前发生的一件事儿,在当日渡过所有程序后,新娘子先到了新房去等,我在小厅内听着门房守卫说起八哥来看过她,而被赶出房门的小婢也维维诺诺的说在八哥来看她后,她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哭个不休,是直到拜堂前一刻才停止哽咽。
遣退小婢及门房,我努力睁大被灌酒而略显矇眬的眼,整整因为拉扯而凌乱的衣袖,当作从来没有听过八哥来过,她伤心哭泣的理由……我也不想去猜测。
从今天起,她终于是我的妻,虽然宗籍上写着的是妾纪氏,但我知道,她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心尖儿。
帝王家甚少是自己真心想要拥有的婚姻,但是我几乎可以朝天发誓,这一刻是我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中最愉悦的一回!
踏入新房,她盖着红盖头正襟危坐的坐在大红喜床上,静静的等待我去掀起她的红盖头,我想要笑她难得这幺正经一回,可当我看到她妆点完美的脸蛋儿时,我便立刻明白了这场婚姻彷彿只有我一个人一头热似的。
宛如被浇了桶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