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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之夜深情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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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曲之夜深情难抑

    番外胤祥之夜深情难抑

    究竟已经被关了多久,或许已经数不清了,墙上一行行几乎快满的记号是已经吃了几餐,以此计日似乎也不是很漫长吧。

    皇阿玛其实也不是就要这样幽禁我这般久,他告诉我因为我的性子太过直所以不适合在接下去的战争中生存,我也明白皇阿玛的苦心,我也知道我这般性子只会引得更多的仇家,所以或许,这般生活也是我的归宿吧。

    我的房中多了很多画具,都是皇阿玛怕我无聊捎人让我送来的。

    我的画作从一开始的鸟语花香,到后来一片的雪景,最后是那女孩儿在雪中转圈的模样,笑着叫我的模样,牢狱中哭着的模样,狼狈跑步的模样,装作恶狠狠的模样,挑着眉的模样,看着四哥的模样。

    我一笔勾勒出她的轮廓,褐色的美眸垂下看着手中的牡丹花,穿着粉红色的宫女服……想起来我也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抓住一个送饭的小公公,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开口问道:「今个儿是什幺时候了?」

    「回十三爷的话,今、今个儿是康熙五十四年正月二十八日。」小公公儘管很害怕,还是忍住结巴的对着我说,听到他出口的年份,我怔怔的鬆开了他,小公公如获大赦,匆匆的把饭食摆上就离开了。

    五十四年了啊,我愣愣的想着,我记得我进来这儿也不过是四十七年而已,转眼之间居然已过七年。

    那、这七年韵雪变的如何呢?是不是也同样用着迷恋的眼光看着四哥?十四弟是不是还是那样骄傲的跟在韵雪旁边?

    我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过了一天。

    隔天我是惊醒的,在充满她画作的纸张纷飞中醒来,眼前一看赫然就是明黄色的龙袍,我愣了愣不可置信的揉揉可能还不慎清醒的眼睛,等到一切都确定是真实的时候我才站起身子来,不确定的问:「皇阿玛?」

    皇阿玛笑了起来,「不过多久没见就忘记朕的样子了?」

    「儿臣不敢!只是皇阿玛万金之躯怎幺可以来这种地方?」我跪在地上,看着皇阿玛黑色的靴子心中自顾自的慌乱,不知道这次皇阿玛来有什幺事?

    「朕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也不行吗?」皇阿玛用着浑厚的声音笑了起来,我抬头一看,皇阿玛正用眼神让我起来。

    「谢皇阿玛。」我说,站起身拍拍自己白色的袍子。

    皇阿玛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我贴满画纸的房内,来回看了好多次,「如果韵雪来看到这些应该会吓一跳吧。」皇阿玛很肯定的说,我只是在旁边露出了苦笑。

    我很明白我的心意一定会吓坏她,毕竟她从来不知道我究竟多幺多幺的喜欢她。

    那回牢房之外的告白也不过是我心中满溢爱恋的其中一小部份,就算只是把这边的一些画作让人转交给她,那姑娘应该也会吓得跑开吧。

    「果然想着说要把这个交给你是对的。」皇阿玛说着同时向后看了一下,我这才发现这次不是皇阿玛一个人来而已,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公公。

    公公们分别走到我面前,一个一个在我面前分别放下一样东西,从衣裳靴子到最后一个公公捧着的木製盒子都让我纳闷不已。

    「皇阿玛这是……?」我指着放在我眼前的东西,不解的抬头看向皇阿玛。

    「韵雪要跟十四成亲了。」皇阿玛说,用着无比轻盈的话语在我的心底投下震撼弹。

    成亲?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的成亲吗?我愣愣的看着皇阿玛,我发现我分毫都不想要相信皇阿玛所说的,不论真伪。

    「就算你不愿意相信也是无用。」看着我的表情皇阿玛叹了一口气,「明个儿就是他俩大喜之日。」

    我张了张口,一句话也吐不出,心痛的连眼框都被感染般叫嚣着宣洩,可是我却连半滴泪水都流不出,它只能在我的心上打转尽情的灼伤我的心。

    「朕想你应当很难受,可,有些事情还是亲眼去看看比较好。」皇阿玛对着身后的公公指了指,公公便必恭必敬的捧起了木製盒子,皇阿玛在盒子上动了些机关后,盒子喀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站在我的位置就算不仔细去看也可以看到盒子内的东西,静静躺在里面的是有如人皮般的薄物,染着不正常的肤色,静静的躺在那边,若不是是由皇阿玛亲手拿着,换作是我估计也会被那东西给吓一跳吧。

    我抬眼看着皇阿玛挑起的眉毛,一句话也没有开口说。

    好半晌还是皇阿玛叹了一口气,从木製盒子中拿起人皮,「这就是人皮面具,它可以把你变成另一个人。」皇阿玛简短的说完后,还怕我不相信似的把人皮面具往他脸上罩。

    不过转眼的时间,我眼前丰神俊朗的皇阿玛变成了不起眼的过路人,蜡黄的肤色让人根本不会想要去多看他几眼,如果不是还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犀利眸子,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使了什幺偷天换日之类的技术。

    「朕可会替你安排好这一切。」撕下人皮面具,皇阿玛已经半百的脸庞依旧非常容光焕发,「不过你要答应朕的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朕不想要听到有人说看到了十三阿哥,天黑之时朕会再来看看你有没有回来,这样你可愿?」

    我听懂了皇阿玛话中的意思,这就是代表遇到了人不要说出去就可以了。

    皇阿玛将盒子交给我,一边提醒着我他帮我这些只是不想让我留下遗憾。

    我不知道应该感谢皇阿玛特地来提醒我这一切,还是应该要怨恨皇阿玛让我从美梦中醒来,如果皇阿玛没有来告诉我这一切,我一定是继续沉醉在韵雪还没有属于任何人的梦中,可是,等到我知道这一切那种打击应该会比现在还大吧。

    「皇阿玛,儿臣愿意。」

    ※

    戴上人皮面具以及皇阿玛替我準备的服装,我站在铜镜前面看着完全陌生的自己,莫名的发笑。

    别说是韵雪了,连我自己都不见得认得出这是我。

    蜡黄的皮肤是我第一次见到出现在我脸上,平凡无奇的脸蛋比起皇阿玛当初戴上时还更加的无神许多,我侧目往艳阳高照的地方看去,久违的阳光让我笑了起来。

    整顿好自己的仪容,我想起了皇阿玛说的吉时,代表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晃晃,可是我就是想先看见她。

    纵然她不认得我,纵然我现在的模样如同一名陌生人,纵然……也许她已不再记得我。

    稍微闭上眼睛我晃晃头,甩出这般消沉的想法,就算她不认得我那又如何呢?我本就想着要把对于她的一切尘封在心底,就算她不认得我也是无妨,因为我还是有与她在一起的美丽回忆。

    我的要求真的不多。

    婉拒皇阿玛替我準备的马车,这一回我想要自己走一次我记忆中的繁华。

    走过自己曾经跟她来过的所有地方,再一次把回忆装入我的脑海内,一次又一次的複习着。

    那里我跟她牵起了第一次的手,我喜欢看她强忍娇羞又不敢放手的模样。

    那里我曾经看到了她与十四弟之间的亲密无间,银製柄儿的绿蝶簪子牵起了她跟十四弟的缘。

    那里我第一次碰到了她的肌肤,她曾经忘情的跟我对看。

    那里曾经我跟她在这里走散,她慌乱无助的站在原地找寻我好久,我决不可能承认我站在远处偷偷看了她好久。

    每一处每一步都有我跟她的回忆,或娇或嗔,或喜或怒,或哀或悲,每个情绪都可以让我回忆好久。

    我突然有些不明白我究竟怎幺活过这七年没有她的日子,还是因为她已经深深存在我的心底,所以我才能活过这七年难耐的时光呢?好吧,我发现我不怎幺明白。

    十四贝子府外投纷纷扰扰,许多的人民都等着看十四贝子娶的会是怎样的夫人。

    「十四贝子替咱们保家卫国,不知道这次娶的会是哪家的美娇娘啊。」

    有人如此说着,我站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记忆飞到远远的七年前,那个时候的十四弟不过只是一个骄傲目中无人的少年了,现今居然已经披上了保家卫国的称号。

    我静静的站着,看着十四贝子府的喜气洋洋,想像着穿上凤冠霞帔的她会是如何震撼我心。

    侧头往别处看,我看到了一身明紫的男人摇摇晃晃的朝这而走来。

    愣了愣,我推开人群朝那名紫走去,在我还没有走到他面前时,他却突然脚一拐直直的倒下地。

    人群熙熙攘攘多少人从他旁边经过却没有人愿意扶他一把,我记忆中神采飞扬的八哥居然也落魄成这模样了?加紧脚下的步伐,走近他的身侧我才知道为何人们不愿意帮助他,实在是因为他身上显而易见的酒气让人退避三舍。

    「八贤王居然也得此落魄。」我调笑似的说,伸手扶他一把。

    他愣愣的被我扶起,看入我的眼睛中,「十……」

    我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笑着把一拐一拐的他往十四贝子府移动。

    「七年不见了啊?」他瞇起狭长的眼睛笑着说,把我推开整了整自己的衣袍,一瞬间又恢复了我记忆中的模样。

    「七年不见。」我点点头,与他比肩而行。

    「怎幺出来了?」他问。

    「来看看她大婚啊。」我答。

    跟八哥这样一来一往的谈话是以前的我怎幺也想不到的,毕竟就是这人害我进宗人府。

    可等到七年的时光走过,以前的愤怒和不屈也烟消云散了,现在的心平气和或许也是个好开头。

    随着八哥要走入十四贝子府时却被门房给拦了下来。

    「站住,十四贝子府也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去的!」

    八哥前进的脚步一顿,侧目冷冷的看了门房一眼,「看清楚你在跟谁说话。」他连吆喝都没有就让门房退步,我跟在他的身后快速的走入贝子府内,看着他明紫色大步昂首的背影想着真不愧是八哥。

    难怪四哥总是会把他当成对手,这样的气度跟能力也真的是帝王所有。

    八哥熟门自路的在十四贝子府内走着,很快就走到西边厢房的某一处外头有着婢女的地方。

    他就要直直的走入,回头一看发现我没有跟上的意思他才停下脚步,「不是想看看吗?」

    「我怕看到她就捨不得走了。」我对着八哥摊手,他愣了愣回过头继续往厢房走去。

    我看着他就算被婢女拦下也硬要破门而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老实说我一直在想着八哥是不是也喜欢那姑娘。

    如果这份感情不能称之为爱,为什幺要做那幺多呢?我不明白。

    我认为任何事物都是互相的,如果不爱是不可能付出,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就没有白做的事情。

    八哥进去一下子之后就走出来了,出来时脸上带着满足的满足的笑容。

    我从靠着的柱子站直身子,「美吗?」我对着朝我走近的八哥问。

    八哥收起笑容定定的注视我,好半晌才扯唇鬆口,「美。」

    「啊啊,那就好。」我,道。

    ※

    随着八哥看完他们的拜堂大礼,我们混杂在熙熙攘攘来看热闹的人群内,看着变得高大挺拔的十四弟,以及盖着红盖头让人看不清脸蛋的她一起走着。

    如果站在她身边的是我,那又是哪种的光景呢?

    掀起红盖头的她是不是也同记忆中带着娇羞,会如同梦境一样柔柔娇娇的轻唤我一声祥?

    「我第一次知道你也这般自虐。」耳边传来八哥带着嘲讽的声音,循声看过去他却没有在看我,反而是注视着他们两个一同握着的绣花球,琥珀色的眸光中水波阵阵。

    「彼此彼此。」我低头笑了笑,泪水顺着我的颊滴落在黑色的靴子上。

    我们两个看完他们的大礼后,目送着他们两个走往新房的方向,两人同时呼出一口气。

    「看完了,你要回去了吗?」八哥问我。

    回去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吗?或许是的。可是看过街道上的繁华,又看过身着凤冠霞帔的她后,我真心的捨不得离开这儿。

    「捨不得走了。」走出十四贝子府后我伸了个懒腰,看着跟在我旁边八哥一脸的无可奈何。

    「顶着那张面皮跟你说话怪奇怪的。」八哥笑了说。

    我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也不怎幺习惯粗糙的触感。

    「还是你要去雍亲王府坐坐?」

    雍亲王府啊,今天出来都只想着要见她,居然忘记了四哥。

    「也行。」

    「你什幺时候要回去?」八哥又问。

    「天黑前。」

    「那我们可得快些了。」八哥用下巴示意我看天空,原本的蔚蓝天空居然已经变成了夕阳西下的红晕。

    听从八哥的建议,我们僱了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雍亲王府去。

    高价的代价就是事情都会帮我们办得尽心尽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安安稳稳的停在了雍亲王府前面。

    我率先下了马车,八哥则是在里头和马伕说了些什幺才下车。

    我们跟门房说了些,他就去通报了,过没有多久我们就看到了杜衡嫂子匆匆忙忙的走出来。

    她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又转到八哥身上,「八狐……」她开口要说些什幺,却被八哥一个眼神制止,她此时才发现失言一般,对着八哥行礼,「四爷现在不方便见客。」

    「我只是带人来而已。」八哥对着回过神的杜衡嫂子说。

    「人?」杜衡嫂子愣了愣,转头朝我看来,看了好久之后才发现我是谁般的睁大眼睛。

    「看来妳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八哥轻轻的说着,再和杜衡嫂子对看好一下之后才离开。

    我在旁边搔搔头,装做没有看到的看往红色的天空。

    目送八哥坐上马车离开之后,杜衡嫂子先叹了一口气才开始跟我说四哥的近况。

    原来四哥已经退出朝堂了,难怪从刚刚开始都没有看到有臣子来探访他,换作是以前几乎都是没有空闲的在招呼来客。

    「妳是怎幺认出我的?」跟杜衡嫂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闲聊后,我终于开口问这个让我很在意的问题。

    她先是愣了愣,浅茶色的眸子垂下看往地下,「眼睛。」

    「眼睛?」我不明白的重複。

    「你的眼睛跟韵雪很像。」她说,「褐色的眼眸带着不屈不饶,闪闪发光。」

    「除了八爷,你们的眼睛就是我见过最美的。」

    我了然的哦了一声,正想要再说些什幺时,就听到从我们身后传来重重的踏步声。

    还来不及回头一看,就看到杜衡嫂子被人从后方抱了个满怀。

    虽然满身的酒气,可是我可以认得出这是四哥,毕竟能在雍亲王府内这般没有规矩的奔跑,除了四哥又能有谁?

    我近乎傻住的看着四哥失态的抱着杜衡嫂子,杜衡嫂子拍了拍四哥挂在她身上的手,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我说:「让你见笑了。」

    「四哥这是怎幺了……?」我指了指紧闭眼睛的四哥。

    「等会儿还有让你更惊讶的。」她自嘲般的轻笑起来。

    说迟不迟,当她说完这句后,我就听到四哥开始梦呓,咀嚼在口中的话比让我看到他失态还要震惊。

    他居然抱着杜衡嫂子,喊……韵雪儿?

    「我没有听错吧?」我想要扬起笑容,嘴角却动不暸半分。

    「没有听错。」杜衡嫂子将四哥半边颓软的身躯撑起,用着自己娇小的身体扛起了四哥这个大男人,「从知道韵雪要和十四成亲那天,四爷已经这样了。」她垂下眼眸。

    她说,从知道的那天开始,四哥就是一身的酒气,而且每天都会重複一次把她认成韵雪。

    我愣愣的照杜衡嫂子说的,把四哥扛回他的房内,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大脑中却一片空白,一点儿的思绪都没有办法思考。

    在我送四哥回房后,我跟她又呆在主厅聊了很多,从四哥跟韵雪发生的鸡毛蒜皮小事到后来翠竹的厄运,杜衡嫂子一句话也没有少的通通告诉了我。

    我已经算不清我在这个晚上脑海一片空白多少次了,只知道连最后自己是怎幺回到牢房外都是未知数。

    牢房内灯火通明,我看到皇阿玛站在灯下挑着眉看我,我收起自己慌乱的思绪朝皇阿玛走去,等着领责罚。

    至于,关于他们的一些事情,我还有好几个日夜可以釐得清的。

    至少,总有一日吧。

    夜深情难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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