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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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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意料之外

    身为太后,想逛御花园自是不用像后宫妃嫔那样小心,就怕没眼色冲撞了谁,她堂而皇之的霸了东边这一处,直接让宫人堵在入口,免得又来几个想要抱大腿的,就像之前的柳才人一样。

    小家伙吃饱容易困,逗一逗笑累了,便打起哈欠来,蔚蔚没让娃娃待太久,就使嬷嬷抱回宫了。

    其余宫人包括玉舒,都让太后打发到边上去,凉亭里就只留了蔚蔚独坐,不知为什幺竟又开始想他了,明明也才分开三四天而已,他身体本来就偏瘦,却比起以前好上许多,不知现在怎幺样了,希望在宫外调养,能康健些。

    手上握着他给的龙佩,睹物思人,手心的凉意倒是缓解了暑气,这曾经是他身上从不离身的物事啊...自己独处就爱胡思乱想,唉,什幺时候还能再见面。

    人在相思时似乎特别脆弱,明明蔚蔚也不是什幺伤风悲秋的性子,可如今手握着玉佩,脑海里却自然浮现出曾经读过的诗文。

    从李清照的『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纔下眉头,却上心头。』,还有纳兰容若的『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甚至李商隐的『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样痛到极致的句子都忆起了。

    有够矫情的,才三天!是有多思念!若是之前有人跟她说,会为了相处不过一个月的男人这样牵肠挂肚,她肯定会呵呵对方一脸,可真的遇到那样的人,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在蔚蔚纠结万分时,却没想远远地见到一抹明黄,琢磨着似乎是皇帝的御驾,怎幺今日午后御花园这幺热闹,谁都往这儿走。

    太后的銮驾自然是挡不住皇帝的,没多久外头就跪了一片,恭迎圣驾,韩兆熙自己龙行虎步地走入凉亭。

    看看在这儿都是亲信,蔚蔚随意摆摆手,就是不耐他皮笑肉不笑的行礼,故作母慈子孝状,让人浑身不舒服。

    韩兆熙见她这幺率性,倒也没多说什幺,站在一旁等着人给铺上垫,便在蔚蔚对面坐了下来。

    「皇帝怎幺来了?折子都看完了?」见人都让自个给赶出凉亭,韩兆熙又眼巴巴地望着她,蔚蔚没多想,顺手就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她心里才想着那人,心绪正是难平,可眼下这人的眉宇又尽是他的影子,只是稍微稚嫩些,害她心里很是一跳,越发觉得烦躁起来。

    韩兆熙望着她递来的茶杯,怔了好片刻,这才接了下来,可蔚蔚心里有事,情绪也不怎幺好,却没发现他的异常。

    不只韩兆熙,连立在亭外,正等着进去奉茶的干清宫姑姑,也顿在当场,跟玉舒对望了一眼后,很有眼色地又出去了。

    于是亭内只剩太后和皇帝对坐,亭外原本呼拉拉的人,再加上韩兆熙带来的,又更多了,全部候在外头。

    「午膳有些积食,出来走走。妳是怎幺了,谁惹妳了?」韩兆熙的语气随意,他自己都没发现,在只有两人的时候,他们之前的相处异常自在,越发显得亲近。

    还不是你那些女人!蔚蔚在心里腹排着,话到的嘴边转了个弯,变成:「女人多就是闹腾些,无妨。」

    瞧瞧这是一个太后能说的吗,在蔚蔚被皇帝越来越不恭敬的举止给惊呆的同时,韩兆熙也被这个小太后偶尔冒出来的惊人之语唬了好一大跳。

    没多久玉舒端来了冰镇绿豆薏仁汤,这是蔚蔚在暑气旺盛的夏日午后最爱吃的小点,既消暑又美容。

    蔚蔚三把两下就嗑掉一碗,要不是玉舒盯着她,说绿豆过寒不宜多食,她还想再点一碗,想当初冬日时冰淇淋都照吃的她,如今却被管得这幺严,真是心塞。

    不过韩兆熙倒是没用,他午膳用得多了,此时却是没胃口,看着太后非常惬意,豪不顾忌地,一口口快速地舀着绿豆,充满灵气的眼睛愉悦地瞇起来,十分美味的模样不禁让他有些意动,迟疑地也舀了一勺尝尝味道。

    「哀家宫里的点心也让你用了,皇帝倒是告诉哀家,这德妃的胎是什幺章程?安美人那里的动静,皇帝可是知道?」

    听太后单刀直入的正中红心,韩兆熙嘴里的一口绿豆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哽在嘴里,太损形象,实在无语了。

    这种阴私之事,不应该是要徐徐图之,从旁敲击才好吗?像这样直接地说出来,一时之间让他真是难以回答。

    似乎是吓着吓着也习惯了,韩兆熙很快便恢复以往运筹帷幄的高深模样,淡定地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石桌上写着一个字:「诛」。

    蔚蔚看着透着水迹的字体,显得如此云淡风轻,没想却是如此无情,她眉头一蹙,不置可否地道:「既是如此,静心殿的那位就这样吧。至于其他人,皇帝待如何?」

    「还不到时机,须等日后。」

    「还等?皇帝就不怕再让她们折腾下去,影响龙裔。」蔚蔚喝了一口茶润润口,凉凉地问着。

    「不是有母后看着吗?」韩兆熙闻言弯唇一笑,狭长的细眸透着浓浓的孺慕以及...戏谑!

    「哀家只是太后,可不是送子观音!皇帝既然如此不当回事,也别怪哀家做法粗疏,难以顾及后宫脸面。」蔚蔚就讨厌看他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总把她当猴耍,一点儿都不尊重,这才出言一半试探,一半威胁。

    但她还是低估他的脸皮了,韩兆熙立刻回道:「儿臣惶恐。全权由母后做主。」可他神色自若的模样,哪有什幺惶恐。

    明明是父子,怎幺个性就差这幺多,果然还是自家男人好!蔚蔚气鼓鼓地在心里吐槽着,但好歹也要给大boss一点颜面,不甘地说:「不皇帝也不要太出格了,至少在最近,可别太偏了。」

    她的意思是,在德妃的胎出来前,别再搞出什幺破格宠幸之类的事,难保那些忌妒心重的女人又做出什幺蠢事。

    亭内的两人神情写意,姿态闲适,话语声也不大,旁人看起来就是两宫和谐之况,谁晓得这当中已经唇枪舌战好几回了。

    「若是有哪些个不听话的,惹了母后生气,直接打发了便是。」韩兆熙慢悠悠地举起茶盏,不甚在意地随口说道。

    说得倒简单,万一不小心打了哪个,刚好是他的明月光,朱砂痣,他还会像现在这幺云淡风轻吗?蔚蔚不满地咕哝着。

    「母后说什幺,儿臣听不清楚。」看见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小太后,韩兆熙心头一痒,觉得有些好玩,忍不住想逗逗她。

    「哀家说知道了,皇帝今天没别的事要做了吗?」蔚蔚就差翻白眼逐客了,一个日理万机的帝皇,难道就打算今天就这样跟她耗在御花园了?伴驾这个工作可不在太后职业守则里面,她懒得跟他搅活,毕竟再像也不是他,徒添思念罢了。

    「最近朝上在商议秋猎之事,等大选之后,还请母后帮忙草拟后宫随行名单。」韩兆熙见太后提到后宫之事,似是有些不愉,微微一笑,很知道该拿什幺当话题来勾起她的兴趣。

    果然,蔚蔚听到能有几乎够出宫放风,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里头璀璨的光辉让他想到黑夜中闪烁的星子。

    换了个话题,蔚蔚一时精神大振,满脑子都是刚刚韩兆熙提的秋猎,那是每年秋季的大事,她怎幺给忘了。历年来都是到皇家围场,进行为期七天的比试,不过加上路程,总共会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主要是昭扬我朝武技,并从中挑选人才新血。

    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样的活动,身为皇后,没有什幺大事,那是一定要随着皇帝参加的。而且内外命妇这几天都会抓准时间轮番递牌求见,也是个拢络关系的时机。

    无论是去年的皇后或是今年的太后,蔚蔚总是后宫第一人,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尊荣,同时也象征的无止尽的麻烦。

    往年都是各皇子摩拳擦掌,争着表现的时候,身为太子的韩兆熙确实也是允文允武,让朝野交口称赞的第一皇子。

    不过在去年,她记得,太子似乎遇刺受伤了,没想到今年却已经变成主持的皇帝,这皇位更替,是不是太快了些。

    这是在宫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他可会出现?蔚蔚心里充满着各种情绪,兴奋,期待,和一丝丝的担心。

    要不要把娃娃也带出去呢?总是想让父女见上一面的,但,她真的能如愿吗?明明皇帝是要她管控后宫,可偏偏她现在心里充满着私心,好想问问他知不知道。

    蔚蔚自己为藏得很好,殊不知她所有表情早就让他给看透,韩兆熙嘴角一勾,甚至不用费心去猜,就知道她现在踌躇未决的原因是什幺。

    「皇家猎场设在凌云山之上,除了扎营之地,附近有凌云皇庄,环境清幽,每年都有专人维护,最适合调养身体了,太后若是不耐每日都见着刀光剑影中,疲乏之余去皇庄内休息几日也是无妨。」

    韩兆熙很少一次说这幺多话,而他话中的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蔚蔚瞪他双眼,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会那幺好运。

    韩兆熙给的暗示,让蔚蔚士气大振,面对接下来的选秀也特别有干劲,憋着一股气想要给他挑些好女人,改善一下目前乌烟瘴气,良莠不齐的后宫素质。

    初选会先一步筛掉那些体态,相貌不符合的秀女,接下来才是考验徳言容功的复试,由皇贵妃主持,在昭泰殿举行。

    不过正当蔚蔚晚膳之后,懒懒地卧在自己宫里,拿着进入复试名单当消遣翻阅时,玉舒进来禀告德妃发动的消息,虽然对这个女人不怎幺待见,但作为太后还是要表明她的态度,所以还是摆架过去产房坐镇。

    在漆黑的夜色中,宫人的提灯将天色映照的满是光辉,德妃的生产让整个后宫像是溅到水的油锅一样骚动起来。

    不过蔚蔚却不是第一个到的,皇贵妃听到太后亲自前来,已经率着宫人在延禧宫的宫门口相迎,才恭谨地扶着她下车,然后又是一顿请安问好。

    「不是说还有半个月才是日子吗,怎幺就发动了?」蔚蔚搭着皇贵妃的手,走了进去,宫人来来去去,虽然忙碌但不见多慌乱,看起来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了。

    在蔚蔚问出口时,其实心里也有数了,外力导致早产的原因不出那几个,不是跌倒动了胎气,就是吃错东西,而德妃闭宫了几个月,一步都没踏出延禧宫,可没料到终究还是逃不出暗害。

    千防万防就是没防到自己宫里暗藏的钉子,德妃这次却是栽一碗安胎药上,还是最信任的大宫女锦春端上来的,幕后之人实在是神通广大,连她从宫外带进来的人都能动手,这不是逼她自断一臂?

    罪魁祸首等已经被人关押起来,等着生产完才有空来审,药房里的药渣第一时间却已经销毁,锦春和药房的锦秋竟是最后的人证。

    听到玉舒调查的结果,蔚蔚沉吟了片刻,直接下令把人带回慈宁宫审问,如果再继续放在满是漏洞的延禧宫,怕是什幺都没问到就被灭口,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没多久其他嫔妃也陆续到了,一群女人挤在殿内,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德妃的她,一时间暗香浮动,挤得密不透风,感觉更加的热了。

    皇帝却迟迟还没来,真是白瞎了这群女人的盛装打扮。

    就连有孕的云贵仪和魏充仪也来了,不流通的空气让她们略感不适,干呕连连的苍白模样让蔚蔚眉头一蹙,沉着声音吩咐道:「妳们既是有了身孕,也不用在这处着了,若是冲撞反而不好,就各自回宫歇了吧。」

    太后既然下了旨意,再怎幺想演姊妹情深也得垫量时机,听着内室传来的一声声哀嚎,云贵仪和魏充仪听了也不免打了几个冷颤,几番思量,评估了利弊,最后还是依照太后的意思先行告退了。

    两个金贵的孕妇带着各自的宫人呼拉拉的走了,总算是空旷许多,留下来的除了太后和皇贵妃,只剩几个低位妃嫔,眼睛滴溜的转,各自盘算着。

    听到德妃在里面的一阵又一阵的惨叫,蔚蔚的心里也逐渐变得沉重,因为她的不作为,一条生命可能就逝去了,明明知道产房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她却不积极的处理。什幺时候她的心竟已如此冷漠。

    皇贵妃眉头微蹙,看起来十分担忧,一点也不像始作俑者。这后宫的女人,果然各个都是影后,无时无刻都在发挥着与深俱来的演技,蒙骗世人,也欺瞒自己。

    难道她就认命了?就这幺同流合污,那又与那些蛇蝎心肠的歹毒之人有何不同?蔚蔚的心中百转千回,良心一再而再地受着煎熬。

    唉,她果然还是做不来心狠的人。

    「玉舒,妳进去代哀家看看,这可是皇上登位以来的头一胎,可别有什幺闪失。」蔚蔚吩咐完后,便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看这样子,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才生得下来。

    让玉舒进去,若是幕后之人的手脚不机灵,棋差一着,让她给了看出来,那也算是尽了力了。

    玉舒进去的时候,只见到两个嬷嬷各站一边,一个握着德妃的手不停的为她打气,另一个则是拿着白绢布擦着她额头上的汗,而主接生的清嬷嬷则确认着产道,打下手的叶嬷嬷跟着其他宫女则负责端水递巾,各司其职,看起来妥妥当当的。

    德妃原本圆润饱满的脸,现下却是苍白如纸,汗如雨下,嘴唇都让她给咬出血了,甚是骇人。

    这才看见因为叫喊的太激烈,原本让她咬着的白布竟然掉到胸口,可明明这幺多人在旁,却无人帮她塞回去,这夸张的情景,让玉舒心里一沉,直觉不对,她挤了上去,拾起白布,趁着德妃张嘴时又帮她放了回去,免得她把嘴唇给咬坏了。

    「玉姑姑,这产房不净,主子还要好一阵子呢,您要不要在一旁先歇会。」叶嬷嬷这才发现太后身旁的玉舒不知何时进来了,连忙腆着笑容招呼着。

    「太后见娘娘叫得大声,心中不安,让我在这看着,嬷嬷倒是说说,现在是什幺情形?」玉舒拂去叶嬷嬷要挽上来的手,认真的瞧着德妃的状况。

    产房内空气不流通,闷热且难闻,见人手也够了,她也不好站太近妨碍嬷嬷们做事,于是往后退一步,站在床缘,这个位置也能将情形看清。

    还没站多久,就让她察觉些许不对。

    照理说产房伺候的人是严禁配戴任何有味道的香囊,可刚刚站在那儿,就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她现在定神观察,心虚的人也渐渐露出了马脚,她做的很隐蔽,本来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可代表太后的她杵在一旁,带给众人不小的压力。

    德妃到底命不该绝,既然主子想要保她,身为奴婢的她自然得负责看好了。

    「清嬷嬷,妳看看她手上握着的是什幺?」玉舒语音方落,那个人还故作镇定,继续往德妃脸上擦,实在胆大包天,而德妃早就痛得无知无绝,脑袋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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