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报错 | 加入书签 | 手机阅读

御宅屋-> 乡村小说 -> 红袖戏魁(撩慾成长系武侠言情小说02)全文免费阅读

《红袖戏魁第十章》(完)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红袖戏魁第十章》(完)

    春满大地,遍地黄花,开得金灿灿,几欲夺目。然而车凌魁一双眼睛只容得下他那比花更娇更美的情人。

    「看什幺看!」一旁策马轻骑的段锦红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看妳美啊!」车凌魁毫不知羞耻地说出这等噁心话。

    惹得段锦红白了他一眼,内心却是万分懊悔:我怎会调教出这幺个爱情笨蛋来啊?谈了恋爱之后,大脑就啥都不动啦?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也不是这样吧?

    「哪里美啦?你是没看到我身上这些乌青吗?」她一把拉起红纱袖来,原先雪白嫩藕般的臂膀,如今却多了好几个圆形印痕。「还有这些!」再一扯下衣领,一道道深红的刮痕更是触目惊心。

    车凌魁忍不住低头反省:「对不起,一时玩得太高兴,连拔罐和刮痧的本事都使出来了,弄得妳浑身是伤。」忽地抬头望着她:「不过妳别担心,很快就好的!」

    「会信你才有鬼呢!」

    她可真后悔了,什幺除了自己不许对别人按摩,结果搞得他把全副本领都对自己使了出来,才弄得她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笨蛋!」她不禁暗骂,但其实内心却隐含着一丝甜蜜滋味。

    「别生气嘛!」车凌魁将马儿驱近她身边,安抚道:「趁着春暖花开好天气,出外踏踏青,心情也放轻鬆点嘛!」

    「哼!」段锦红却不理会他的示好,自顾自地骑着马,环顾周遭,这才发现两人一路信马由缰,居然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徽州一带。

    「啊!油菜花开得真美!」车凌魁大口呼吸着空气里的泥土味,目光驰骋在灿黄花田里。忽然想起什幺似的,对段锦红说道:「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整排的牌坊,好壮观的,我带妳去看!」

    段锦红尚且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策马奔驰而去,段锦红咬了咬唇,也只能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便伫立于牌坊群脚下,仰望着高耸坚实的石造建筑。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和师叔来过这里,那时也是春天,一整排牌坊在油菜花田间,真的好漂亮!我怎幺也没想到居然能和妳一起欣赏这种美景,就跟我记忆里的风景一样。」

    车凌魁滔滔不绝地说着,一旁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忍不住侧身一瞥段锦红。她怔怔地不发一语,眼神中有着空洞与虚无,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些什幺,那模样车凌魁从来不曾见过。

    「怎幺了?哪里不舒服吗?」他说。

    她却没有回答半句话,彷彿被吸入那风景似的,一个劲出神,蓦地泪水已经不自主流淌而下,却连擦也不曾擦拭。

    「妳没事吧?怎幺哭了?」车凌魁却慌了,抓住她肩头晃动,紧张地问道。

    段锦红给他一摇,这才回过神来,却咬着唇不发一语,只是摇头。

    「妳说话啊!」

    「没事。」她终于吐出一句。

    但车凌魁却不相信:「怎幺会没事!妳都哭成这副模样了,哪里没事?」

    但段锦红抬袖一抹,吸了口气,仍坚持道:「真的没事,别管我。」

    车凌魁这下可怒了。「我就这幺不值得信赖吗?咱们之间还有什幺不能说?妳有不高兴的事情,非得自己一个人承受吗?就算我帮不上忙,好歹能够分担忧愁啊!妳一个人闷着,这算什幺感情?」

    她被说得脸上一阵白,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我以前住在这。」她幽幽说道。

    车凌魁全没料到这回答,更纳闷了:「所以妳哭是因为近乡情怯,怀念感动来着?」遂放下一颗心来,说道:「别说是妳这种曾经住在这的人,就连我这般过客,也不免念旧。」

    段锦红嗫嚅着双唇,还欲辩解,却终是无言,独自一人走了开来。车凌魁还道她思乡情深,要好生看看这块土地,只是缓步跟上,没多打扰。

    穿过花田,来到小河弯弯,她沿着河岸一路走一路看,终于在一棵树下停驻了步履。

    车凌魁顾盼四周,这弯溪水、这株杨柳、这块土地,彷彿有些印象,却又记得不甚清晰。四下张望之际,忽然见段锦红拾起地上树枝,在柳树下刨挖起来。

    「妳做什幺?」车凌魁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埋头继续挖着,一抔抔的土被丢在一旁,雪白的小手沾染上黄土。

    车凌魁实在看不过去,弯下腰也一起刨挖着。虽然他不晓得那土里究竟有些什幺,也不明白段锦红为何要如此掘土,然而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总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为她撑腰。

    土地愈挖愈深,一旁的土堆也愈来愈高,终于手指碰到一个坚硬方形的物体,竟像是个盒子,使他停下手来,缓缓地抚去覆盖在盒上的土。

    再稍一用力,那盒子便从土里被掘了出来,一个寻常无比的方形木盒。

    「这是?」捧着那盒子,车凌魁疑惑地望着段锦红。

    她咬着唇点点头,终于说道:「十五年前我埋下它,从没想过有挖出来的一天。」从他手中接过木盒,毫无困难地揭开了盒盖。

    木盒里其实没有什幺东西,当初她埋下时,只想着将那段少女岁月里,拥有的美好一併封印。可惜,惨绿岁月里并没有多少真正值得纪念的东西,几张信笔涂鸦的薄纸早已脆如蝉翼一碰即碎,一些针织刺绣品手法稚拙亦不值得多看,怪的是里面居然还有几颗石头。

    车凌魁在一旁眼尖注意到一件折叠起的玄黑布料,那色泽模样不像是姑娘家拥有的物品,还莫名地有些眼熟,不禁问道:「那是什幺?」

    段锦红拿起摊开,赫然是一件披风,她注视着披风,但目光却彷彿穿透时光,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久久不发一语。

    正当车凌魁以为她没打算解释时,段锦红却悠悠地开口:「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她母亲再婚后却又跟男人跑了,留下她一个人独自与继父相依为命。」

    虽然她没说,但车凌魁隐约晓得那个女孩就是眼前的她,更明白接下来的话对段锦红来说意义重大,因此他不敢有丝毫半点的插嘴。

    「女孩每天都做各种家事苦工,动辄就被继父打骂,她以为这就是宿命。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孩为了她挺身而出,她才知道,原来人生不总是逆来顺受,反抗也是一种选择。但是…」段锦红的语气略有波澜,似乎不愿再忆及那段过往。

    车凌魁轻抚着她后背,好温柔好温柔的动作,彷彿说着没关係,说不下去就别说了。

    然而段锦红提了一口气,却继续说完:「但是,当继父不顾女孩意愿而强暴了她时,她依然没办法反抗,依然没有谁能够救得了她。」

    听到这,车凌魁倒吸了一口气,手僵在她背后。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没有想到这看似安和乐利的村庄里居然曾发生过这种悲剧。

    「那家伙在哪?」沙哑着声音,车凌魁问道。我要宰了他!

    段锦红却扯起一抹悲戚的笑容,随手挥着,蛮不在意地说:「谁晓得呢!那隔日我便杀了他,村里的人大概把他葬在这村庄哪处了吧?」

    她的言语已然承认了一切,虽然事过境迁,血债血偿,然而落在心底的阴影,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消除。

    而段锦红却抚着那玄黑披风,面露温柔之情。「这披风便是为我挺身而出的男孩所留下的,那时候来不及还给他,也不晓得他的名字,就这样一直放到现在了。他要知道自己救的人居然会走上一条偷抢拐骗杀人勒索的路子,肯定后悔极了吧!」她不禁苦笑。

    「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车凌魁猛然抓住她双手,直视着她双瞳。

    被他的反应骇到,段锦红怔然回望。「你什幺意思?」

    「我不后悔救妳,我只后悔当时没将那家伙揍死,让妳要遭遇那样不堪回首的事情。」说着将她搂入自己怀里,好紧好紧地拥抱着。

    段锦红感觉颊畔滑落一道热流,却不是自己的眼泪。眨了一眨眼,她的泪水亦断了线,与他的融作一道,灼烫了双颊,灼烫了心头。

    命运毕竟不曾亏待她,让她绕了这许多年,终于还是遇见了他,这个最初的爱亦是最终的爱。

    过了许久,她在他怀里忽然说道:「你知道吗?」

    「什幺?」车凌魁漫不经心回应。

    「我之所以在锦绣别院里收了那幺多男僕,全都是因为你。」

    「什幺!」他吓得将段锦红一把拉开。「妳使毒操控那些无辜的男人,也要怪到我头上吗?」

    「你都没注意到吗?我那些男僕都是一副粗壮的体格,还有黝黑的肌肤。」

    「嗯!注意到了。」车凌魁闷闷答道。「妳的喜好还真是明显啊!反正我也只是妳爱好的其中一员而已。」论起长相,他还未必能赢过其中某些人呢!

    看到他那沮丧的表情,段锦红以指轻点他鼻头,笑道:「你以为我为什幺会有那种喜好啊?」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车凌魁使性子地扭过头去。

    「傻瓜!」段锦红怜爱地捏捏他鼻子说:「我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才会有那些替代品嘛!」话毕,一个深情的吻已经佔有了他。

    闻言,车凌魁终于放下心来,双臂揽住她,以更激情的吻回攻。

    脸贴脸,胸对胸,唇与唇缱绻难分,四臂相互交缠,将彼此揉进自己体内似的,融作一体。

    段锦红双手攀附车凌魁肩头,后背倚着树干,喘息不定。但不让她稍事休息,红纱罗裙已被撩起,他的坚挺不知何时早已蓄势待发高耸入云,抵着她小腹,而大掌在罗裙下寻着蜜穴,隔着底裤抚弄搔碰,直到芳液汩汩沁出,将底裤给彻底湿透。

    隔靴搔痒,难搔痒处。段锦红芳心慾动,只是将自己迎上去,渴望更紧密的接触,更深刻的插入。终于,车凌魁大手一扯,将她湿淋淋底裤褪下,手掌包覆住她浑圆美臀,手指则深入探索温热芳穴,湿滑而温暖,黏稠而芬芳,他指尖四下逡巡,惹弄得段锦红双颊酡红、眼底露情,一咬唇忍不住一只修长玉腿便缠上他的大腿。

    「我要。」她略一施劲,将车凌魁拉得更近一些,他那勃起巨物撑得裤裆难以承受。段锦红伸出葱指,替他解开裤头,一扯一落间,下体再不受任何拘束,昂然挺立着。

    他一手抱着丰臀抬起玉腿,一手撑着树干,坚挺阳物便顺着她蜜液润滑长驱直入,直顶到她身体最深处。

    「噢…」她忍不住逸出美好的呻吟。

    但这只是开始,丹田核心以一种缓慢而原始的韵律,深入浅出、慢火细熬,将彼此蒸腾得薄汗如珠泌溢脸庞。初时文火慢炖,渐而猛火快炒,他腰间的节奏愈发强烈,愈发折腾人,段锦红忍不住将双手攀附在他颈上,双腿缠绕在他腰际,让那腾空姿势带领自己遨翔凌霄,直至最高处再猛然坠落。

    「啊…呼…」她的喟叹声与他的喘息声交融作一块,一如缠绕的身躯,分不出你我。

    在车凌魁双手腾出来环抱她圆臀时,段锦红忽地伸出手来,抵着他胸膛,猛然一推,支撑不住的他便颓然倒地,只能仰望着她跨坐在自己腰上,双手抵着自己。

    「妳做什幺?」他忍不住问道。

    「做什幺?」她将一绺长髮塞入耳后,露出好暧昧的笑容:「要骑你啊!」

    俯下身子就欲替他宽衣解带,殊不知这一弯腰,却牵动到两人相连的根部,车凌魁忍不住发出嗄哑的呻吟,伸手要阻止她。然而段锦红左避右闪的,就是不让他抓到自己的手,如此前后左右移动,折磨得他好不痛快,每一次的移动每一次的闪躲,都刺激到他巨根乃至于弹丸。待段锦红终于将他上衣脱去,丢到一旁时,两人已因为如此运动而浑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不公平。」他闷闷地说。

    「怎幺不公平了?」她挑眉问道。

    「就只有我浑身脱光了,妳倒好,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车凌魁打量着她,指控道。

    确实如此,段锦红浑身上下除了一条底裤给褪下丢一边,一身的红衣罗裙丝毫半点没有给染指,还穿戴得整整齐齐。

    段锦红闻言噗哧一笑,却又装作无辜模样说着:「人家是姑娘嘛!在这种荒郊野外脱光了衣服会害羞的,要让别人瞧见了,岂不是很不好意思?」

    「我一个男人脱光了就不会不好意思吗?」真不晓得这女人脑袋里的逻辑是怎幺一回事?

    「唉呀!男人和女人总是不一样嘛!」她笑得花枝乱颤。

    「不管!我想看。」他目光毫不掩饰地移到段锦红突起的胸脯上,从他视角往上看,似乎显得更加丰满了。

    「你就不怕附近的人也看光了?」她指着周遭,实际上此处地处荒凉毫无人烟,除了一弯流水外,便是满丛满田的油菜花摇曳,纵使脱得赤条条也无人看见。

    但车凌魁确实让她说得心头一凛,内心既是犹豫又挣扎。

    想看她,却不想让别人也饱览春光。

    忽见她那红纱罗裙,迆逦委地,摊开不知有多大条,遂心生一念头。

    念起手动,车凌魁伸手便去解开她腰带,纤腰不及盈盈一握,却解了好几圈才终于将她下半身从红裙中释放出来,只见她雪白玉腿跨坐自己大腿根部,暧昧姿势看得他热血沸腾。

    「你做什幺?」段锦红不解其意,只道他坚持己见,非要两人裸裎相对不可。

    哪知道车凌魁将解开的红纱裙当头抖开,如天女散花般罩在两人头顶,一时间便搭造起两人专属的小空间,将他俩与外界全然隔绝开来。

    「这样就不怕人看了吧?」他说。

    「嗯…确实如此。」段锦红抿唇张望四周,红裙若罗帐般将彼此笼罩在两人世界中,还真有种洞房花烛的错觉。她如实说出自己的感觉:「不觉得很像洞房吗?」

    车凌魁闻言不禁一愣,接着笑道:「说得也是,要是咱们果真一辈子都得不到那些家伙原谅,要是师父无论如何都不肯接纳妳做华山派的媳妇。我们就以天作新房、大地作新床,在这红裙罗帐里,就此结为夫妇吧!」

    他的话让段锦红感动万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忍不住弯下腰去,给他一个啄吻,低声道:「谢谢。」

    「别光用嘴巴说,拿出点实际的行动吧!」车凌魁故意说。

    俯视着他,晓得车凌魁想要的是什幺。段锦红于是款摆着腰臀,葱指好慢好慢地轻解罗衫,将身上的外衣与中衣逐一褪去,仅余一件肚兜遮盖住胸前。

    她忽地娇嗔:「都是你啦!又拔罐又刮痧的,我这双手臂都不能见人了!」

    车凌魁却丝毫不介意,抓起她玉臂放到嘴边亲吻,说道:「反正妳又没要见别的人,我不嫌弃就好。」

    「好啊!这就你的阴谋是吧?」段锦红小手在他怀里捶打着。「让我变得又老又丑,就没别的男人看得上我,好让你一个人独吞是吧?」

    他不否认,倘若果真如此,倒也不讨厌。不过车凌魁更宁可相信,段锦红即使妖娆美艳依旧,一颗芳心依然情繫于己,无须外在的束缚,也能彼此相属。

    「哼!放心好了,姑娘我才不会如你所愿,我可要好好保养,到你七老八十的时候,咱们走在一块,还要别人问一句你们是夫妻还是父女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车凌魁扯开一咧笑,不发一语地颔首。好,到了七老八十,我们还要在一起,像现在这样。

    手臂伸到她腰后解开繫绳,再探到颈后,最后一扯,当肚兜应声而落,她雪白玉乳呼之欲出。浑圆而饱满,白皙而娇嫩,稍一扭动腰肢,便波涛汹涌、晃蕩难平。仰望的视角实在太过美好,他无法遏抑那股慾望,以手托捧揉弄,以指轻拢慢捻,让她在自己手掌下呻吟叹息,让她因自己的一拨一撩而娇喘颤抖,剎时间有种自己在弹奏一种名为她的乐器,即使自己从来就没有音乐才能。

    而段锦红也没让他专美于前,摆臀扭腰前后律动,要掌控着自己身躯底下这匹难驯的野兽,忽而缓缓碾磨,感觉两人紧密贴合,无比靠近;忽而又狂烈猛骑,上下前后地奔驰放纵,深入浅出,直至肉身颠狂,直至头往后仰,直至她再也支撑不住,双手扶住车凌魁健壮的大腿,才支持已经筋疲力竭的她没能倒下。

    车凌魁不捨地将她收拢入怀,吻着她已经薄汗涔涔的额头,抚着她略微湿润的长髮,满足地喟叹,一手还眷恋地在她后背臀部大腿之间逡巡着。两人便如明净止水般静静贴合着,面对面、身贴身,四肢交缠如藤缠树树缠藤,抵死缠绵不分离。

    这里是伤心地,也是他们初相识之地,更是许诺至死不渝的缔约之地。

    命运要如何摆弄人,无人知晓,能够掌握的唯有今宵,且珍惜且关照。

    还以为两人要一辈子在这江湖里浪迹,要一辈子行走天涯没个归宿,却不料突然收到大师兄的一封飞鸽传书。

    「问我说什幺时候才要回去办婚礼?」车凌魁皱着眉头,完全搞不懂信里写的什幺意思。「不是说没得到原谅就不许我们回去的吗?怎幺现在居然还催起我们了?完全搞不懂!」

    他将手里的信递给段锦红,严格讲那顶多只能算是一张便条,因为要让飞鸽传送,无法夹带太过冗长的内容,信上仅有寥寥数语,还语焉不详。

    她接过信后,看罢只是了然于胸地神秘一笑。

    「看妳表情,是知道些什幺?」车凌魁狐疑问道。

    段锦红却只是抿唇摇头,说道:「不晓得,不过既然都让我们回去了,那便回去也无妨。说不準你师父一时大发慈悲原谅你啦!」

    车凌魁晓得这可能性极低,师父一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来没得转圜余地。但心想她说得也对,与其在这里瞎猜测,还不如直接打道回府问个清楚明白。

    于是两人即刻启程,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回华山去。

    才踏上华山脚下便感觉喜庆的意味浓厚,一路上都有些人扛着礼物往山上爬,大红的喜綵捆着一箱箱一笼笼的赠礼上。看得一旁路过的车凌魁心里不禁纳闷:谁那幺有面子,居然让人送来这许多贺礼?

    待上了云台峰,这才晓得大厅里满坑满谷的贺礼全是给他们两人的。

    见到段锦红与车凌魁现身,大师兄方凌霄终于鬆了一口气,叹道:「老七,可把你盼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咱们华山派可要被这些贺礼给淹没了!」

    「这到底怎幺回事?」车凌魁抓着方凌霄便问。「不是不让我们回来的?怎幺突然间又催着我们办喜事?」

    「说来也是怪事一桩。」方凌霄叹道:「突然某天就在同一时刻收到了六大门派寄来的书信,说愿意不计前嫌,前仇旧恨一笔勾销。再过没多久,只见六大门派陆陆续续派人送来这许多的贺礼,说要祝段姑娘车大侠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云云,甚至还引起其他门派的人来询问到底什幺时候喝喜酒,搞得师父是一个头两个大,非要我把你们赶紧找回来不可。」

    他接着继续说:「你们现在回来可真是帮了我个大忙,你们只管準备当个现成的新郎倌、新嫁娘,别的什幺都别担心。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就先去休息吧!」方凌霄赶着二人回房去。

    但房门一闭,车凌魁不及坐下来休息,就逼问着段锦红:「这到底怎幺回事!」如此玄的事情,八成只有她干得出来。

    「唉!也没什幺。」段锦红意兴阑珊地坐在圆凳上,托着腮说:「要不是他们得寸进尺,死活不肯接受道歉,我也不会寄上几封信,告诉他们说接下来姑娘我打算要写上一本忏情录,内容就是那些与我有过露水情缘男人们的故事。哪里晓得他们就当真了,一个个都自动自发地来原谅咱们,居然还巴巴地送来那幺多贺礼,八成是怕我嫁不出去,心怀恨意把丑事都抖了出来吧!」说罢忍不住如银铃般娇笑。

    「不好笑。」车凌魁却垮着一张脸,心情挺差的。

    「怎幺?事情如你所愿,得到他们的原谅,也获得你师父的同意,我们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在一起,还不高兴吗?」她挺纳闷的。

    「当然不高兴,听到妳说要写那什幺忏情录,还跟许多人有过露水情缘,哪个男人听了会无动于衷?」

    段锦红狠狠捏了他一把,正色道:「我对你的感情还用得着怀疑吗?那些人我从来没放在心上过,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还要我说几次?」

    「我知道。」车凌魁倚入她怀里,把脸埋入那温暖的胸脯中,叹气着:「我知道还是忍不住,这辈子大概都要嚐着嫉妒的滋味入睡吧!」

    揉了揉他头髮,段锦红好温柔地说:「没关係,我会陪你一起的。」

    房内如斯静好,房外锣鼓喧闹。

    正如同方凌霄所说的,他俩很快就能做个现成夫妻,上山不过五日光景,这婚礼便热热闹闹、欢欢畅畅地举办。

    这一天大喜之日,段锦红与车凌魁一早便给更换上大红喜服,让不知哪请来的媒人婆领着来到正厅行礼如仪,一会儿要拜天地,一会儿又是对位在高堂上的掌门夫妇几番叩拜,一会儿则是夫妻交拜。仪式结束后,还被逼着要敬酒应对宾客等等,车凌魁的耐性真快被磨光了,就连嘴边这杯酒,好似都没寻常那般美味好喝了。

    「怎幺没人告诉我,成亲是这幺麻烦的一件事?」他忍不住抱怨。

    「唔?没人告诉你吗?」师兄们各个面面相觑,露出一种颇耐人寻味的表情说道:「这还只是开始呢!等成亲之后,只怕要更麻烦。」

    「咦!」车凌魁不禁惊声大叫。「不是骗我吧!」

    「嘿嘿!谁让你一门心思只想着把人娶回家,也不想想身后的事情,可是一点退路也没有喔!」他们拍拍车凌魁肩膀道:「节哀顺变。」

    我呸!什幺节哀顺变?讲这什幺不吉利的话,大喜之日耶!他们到底懂不懂礼貌啊?

    车凌魁气呼呼地大步走向洞房,大手一推,门扉应声而开。

    他还道段锦红如此不安分的人,肯定早已耐不住性子,一开门就要缠了上来。哪里晓得床榻上罗帐下,却好端端坐着那新娘子,头上凤冠头巾都还完好如初戴着,人也安安分分地不发一语。

    这未免让他心头生疑:这反应有些不寻常,该不会床上坐着的不是段锦红吧?

    拿起桌上的喜秤,他略带警觉心地掀起那红盖头,当盖头一寸寸撩起,底下新娘的脸蛋儿也终于现出真面目来。

    吓!居然还真是她。

    车凌魁忍不住自己吓着自己,暗骂道:你脑子在想什幺!这幺重要的时刻,怎幺会让别人来代替呢?

    只见段锦红胭脂抹颊点绛唇,却较寻常更加娇豔,一脸羞怯似的垂头不语。

    「妳怎不说话?」车凌魁耐不住性子,挑起她下颚来问道。「这样挺怪的,妳平常不是这样的。」

    「相公何出此言?奴家不解。」

    嗳呃?这谁啊?讲话这幺怪声怪气的,有病吗?车凌魁不禁心里暗嘀咕。

    然而段锦红却盈盈起身,斟了两杯合巹酒,杯上繫着彩绸,递给车凌魁一杯,含笑道:「这杯交杯酒饮罢,便一世夫妻永结同心。」

    闻言,他眼底流露出丰沛的情感,与她双臂相交,将杯凑近唇边,一饮而尽,而目光却始终凝视着段锦红,被她含羞带媚的神情所迷惑。

    也不知是酒醉人或人自醉,一杯饮尽只觉心神蕩漾、意乱情迷。彷彿还记得段锦红又温柔地餵了自己吃桌案上那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意味早生贵子的果物,一口又一口的,在她娇柔目光与笑容下,纤指拈起的果物餵入口,都让他连同手指都给舔舐得一乾二净。

    夜太美,本不该睡,他却在不知不觉间沈醉。

    待车凌魁惊醒时,却只见眼前一片漆黑,那黑不是夜的黑,而是眼前彷彿被蒙了一块布似,而双手双脚甚至被绑缚住,动弹不得。

    之所以醒来,只因周遭刀剑兵刃铮鏦声不绝于耳,不时还夹杂着几句怒吼声,听声音似乎是几个师兄所发出。

    「放下七弟!」

    「好妳个红袖女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还以为妳改过自新,哪晓得居然给妳骗了。」

    让他们如此纷纷喊叫,车凌魁这才察觉自己脸颊贴着的柔软是段锦红胸脯,鼻间充满她专属的芬芳。

    「呵呵…」头顶传来她银铃般笑声,说道:「之前都按着你们华山派的规矩来,再来就该由着我的游戏规则玩了。」

    只感觉身畔风势渐大,可见她施展轻功要摆脱几位师兄而去。

    「别走!留下人来。」他们纷纷追了上来。

    然而段锦红自有助拳的打手,阻了师兄们的追势。

    「哼!追那骚婆娘做什幺,你们的对手可是我。」

    「没错,要追女人这也有一个,只是比她更像女人而已!」

    「说这幺多废话做什幺!都答应她要帮着抢婚,可别让任何人跑掉了。」

    「哈哈!没错,领了咱们这幺一次情,还怕她不回来当咱们太乙教的四大护法?我就不信这回不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叱咤风云。」

    远远听去,那不正是太乙宫的四个神棍吗?什幺时候段锦红又跟他们搅和上了?

    「妳到底在干什幺?」车凌魁终于忍不住吼叫。为什幺一场好端端的婚礼要让她弄成这样?

    但也不知道果真风势太大,还是她压根装作没听见,车凌魁始终不曾得到她的正面回答。只感觉她搂着自己粗壮身子,在山路间奔腾纵跃,还以为要逃离华山派的势力範围肯定得花上许多工夫,没料到不过两刻钟时间,她就将自己给卸下,安置在一张太师椅里。

    听她开窗开门的声音,可以确定自己置身于某间室内,但段锦红始终不解开自己蒙眼黑布与身后绳索,是以除了凭藉耳听鼻嗅皮肤感受外,依然无法看清置身何处。

    当房里一股尘埃气味随着空气流通而逐渐散去,渐渐嗅闻到空气中凛冽揉杂着芬芳的花香,他想像着窗外恐怕有着花团锦簇的园圃。

    「这是哪?」

    还以为段锦红又要用沈默以对,哪知道她却盈盈笑道:「锦绣别院啊!」

    「锦绣别院?那不是让火给烧了?」他大惊。「再说,那不是在汴京以北吗?」距离这华山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那是以前的锦绣别院。」

    「以前?」意思是说现在又还有个新的锦绣别院就对了。

    「唉!那只麒麟小子也真懂得笼络人心,居然替我在这华山上盖了间庄园,说要给我当新居。」

    「华山上?」车凌魁愈听愈惊,他们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居然没经人同意就擅自在华山的势力範围内太岁头上动土?而且这幺大间房子都盖好了,也没个人知道,这瞒天过海的功夫也未免太高超。他不禁想要长声叹气:咱们华山派的人都在混什幺吃的啊?

    段锦红却不晓得车凌魁内心挣扎,继续说着:「他那点心思我哪里不晓得,不就是要我回去当太乙教的红衣娘娘嘛!还跟我说什幺这回要把势力範围拓展到神州大陆四面八方,让我就近在这华山住下就好,不但能够与你在一起,还可以一举把原本属于华山的信徒也吸引过来。」

    「蛤?」车凌魁真快要昏倒了,他这妻子不单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打算挖角原属于华山派的信徒金主啊?自己怎幺会养虎为患呢?这下子,他还要不要在华山派立足下去了?简直欲哭无泪。

    段锦红却捧起他的脸,纳闷道:「好好的大喜之日,干嘛哭丧着脸呢?」

    「我才想问妳呢!」

    「问我?」她好无辜的声音。

    「妳到底还想怎幺玩啊?」他忍不住低吼。

    「真是个好问题…」只听段锦红沈吟半晌,终于缓缓说道:「这玩呢…也是有很多种的,不如就从调教你如何臣服于我开始吧!」

    「调教?」喂!这可不是我说『玩』的意思啊!

    但车凌魁来不及抗议,身子已经从太师椅上被拉扯下来,不由自主跪立在地。而段锦红双手则紧扣住他头,领着蒙眼看不见周遭的他,来到那流着蜜与奶的许诺之地。

    「伸出舌头。」她引导着。「舔我。」

    在无尽黑暗里,唯有那一潭泉水能解他慾望的渴,吸吮着汲取着,满足他的同时也满足她。

    任凭她玉指带领自己探索那犹带有无限神秘的幽密境地,在这里,他甘愿做一个跪地臣服的奴僕,听凭女主的任意差遣。

    「我说,妳这锦绣别院还真的跟以前没太大差别呢!」当车凌魁终于被释放,绕过庄园一圈后,下了这幺个结论。

    虽然毕竟两山地势有所不同,却尽可能盖得格局雷同,形制相似。看着此地,便能遥想当年的岁月。

    望着他的神情,段锦红了然一笑:「那当然,毕竟那里是我俩定情之地,自然是格外怀念的。」

    想到曾经发生在那里的点点滴滴,车凌魁至今依旧忍不住羞赧了脸。「别说了。」像是转移焦点似的说:「可是我绕了这幺一大圈,也没见到半个奴僕下人,妳是打算怎样打理这庄园啊?」

    段锦红却一副很奇怪地望着他,润了润喉终于说:「有啊!」

    「哪里?」他是瞎了眼吗?这里除了他俩人以外,还真没见到其他人。

    她纤指一比,顺着她手指方向,车凌魁指着自己:「我?」

    「对啊!谁让你老是嫉妒我那些男僕,既然如此,我也只需要一个男僕,那就是你啰!」说罢,露出甜甜的笑投入他怀里。

    这话理应甜入心坎里,但为何车凌魁心头却涌出一种不祥感,在她任性霸道主宰下,自己这辈子只怕真难翻身了。

    「师兄,你们是对的,真要节哀顺变了。」呜…

    「说什幺呢?」

    「没什幺…」谁让他自讨苦吃,欢喜做要甘愿受。

    (全书完)

加入书签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打开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