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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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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雨霁

    为首一名瘦高个子的男生,面容凶狠,气焰嚣张。他对着眼前恨之入骨的少年喝道:“姓季的,咱们之间的恩怨可不是你说句退出,就能当它没发生!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季衡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他猛地吸了一口,呼出腾腾烟气,享受地眯了眯眼,说道:“那就老规矩,你们一起上,如何?”

    男生见他这般狂妄自大,轻蔑地冷笑一声,应道:“一言为定,如果我们输了,以前的账便一笔勾销。”

    场面氛围陡然变得凝重肃穆,男生一行六人,个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不容小觑。季衡以一敌六,势单力薄,取胜的机率微乎其微。

    苏陌见此情景,对他颇为于心不忍,可她手无缚鸡之力,也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干着急。

    六人呈包围之势对他发起进攻,季衡扔掉烟,似早有准备,身手敏捷地避开袭击,对来者下手又快又狠,专挑人体要害出手,一时半会两方势均力敌。

    期间他不可避免地挨了他们几下拳脚,更有几次被人从身后抱住,差点脱不开身。不过少年每次都能寻找出对方的破绽化险为夷,苏陌的心也跟着他七上八下地跳动,既感到刺激又觉得惊险。

    双方胶着了许久,季衡面色冷峻,灿若星辰的眼眸寒意森森,阴冷骇人,整个人无形之中散发出如孤狼般嗜血的杀气。那六人心生怯意,终是体力不支,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

    “我赢了。”

    季衡走到男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静地说道,并未显露出丝毫得意之情,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

    “你小子有种!”

    男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在道上混讲究的就是名声,许下的承诺,向来犹如铁板钉钉,不可更改。

    季衡目送他们离去后,眸光如炬地看向苏陌藏身的大树后,冷声道:“出来。”

    苏陌吓得一动不动,自己偷窥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说不定会被揍,他又那幺厉害,她肯定吃不消他的拳打脚踢。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少年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警告气息,苏陌立马怂了,磨磨蹭蹭地从树影里走了出来,抬头害怕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副怯生生的可怜样。

    季衡见是她,眼里的警惕松懈下来,浑身凛冽的煞气收敛不见。他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盯着少女,威压透过空气压迫着人的神经,“早点回家洗洗睡,忘掉该忘的,懂我意思?”

    少年嗓音低沉,独特的声线在寂静无人的夜晚说不出的迷人,就连嘴角的淤青看起来也分外好看,三分不羁,七分轻狂。

    苏陌点头如捣米,琥珀色的水眸澄澈无比地望着季衡,小脸严肃认真地保证道:“我会守口如瓶的。”

    季衡目的达到,未再刻意刁难她,放她走后,迈步往和少女回家相反的方向离开,他投射到地上的倒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唯留下满天繁星。

    闹钟响时,天蒙蒙亮,苏陌在床上赖了几分钟,才掀被下床穿衣。花了十几分钟洗漱完毕,她随便擦了点抹脸的香,便背上书包去往学校。

    六点零几分到了学校,时间尚早没什幺人,教室门还没开,苏陌只好在外傻等。

    季衡来时,就见少女趴在栏杆上神思远游,不似初次看到时像小花猫一样脏兮兮的脸,白白嫩嫩的脸蛋不含半分杂质,看起来艳丽不足而清秀有余,微嘟的小嘴,唇形姣好,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来得悄无声息,不声不响地瞧了少女几眼,苏陌浑然不觉,转头就被他吓了一跳。

    像极了受惊过度的兔子,季衡见了也不说话,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苏陌觉得有些尴尬,她也不会没话找话说,便继续站在原地看校园里的风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又等了一会儿,值日生才来,开门进教室。苏陌故意走在季衡后面,以便他先坐进去。

    她刚落座,拿出课本没多久,就听见他对自己说:“老班来了叫我。”

    话音未落,他又死性不改地睡了起来。苏陌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怎幺也搞不明白对方每天睡不腻幺?她严重怀疑少年是不是患了嗜睡症。

    一节早自习下来,苏陌时刻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书也读得不安心,生怕季衡被老班逮住,她也不会好过。

    刚开始叫他,苏陌还在纠结怎幺个叫法,会小心翼翼地拿笔试探性地戳戳他的胳膊,小声提醒。过后发现没什幺作用,只好大着胆子用手推他。

    季衡醒了,对她的表现未置一词。苏陌探到了他的底线,心里松了口气,对他的畏惧减轻了不少。

    自然而然地,苏陌又帮他带了回早点。她满心以为,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自己对他如此够意思,至少在他心里有点特殊吧。谁曾想,她被啪啪啪打脸了。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贺左权看不惯季衡无视组织纪律的态度,就让他坐到讲台上专门管纪律,记录自习时说闲话的人。

    老班走后不久,教室里暂时安静了一小会,便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他没管。见状,底下人渐渐胆子放大地提高声调说悄悄话,他也视而不见。

    苏陌一直没说话,埋头写作业。临近下课之际,许多人都有些坐不住脚,在座位上蠢蠢欲动。

    这时她也没忍住,和孙筱琪耳语,想着放学是回家吃饭还是在学校。

    孙筱琪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随你心意呀。”

    “可是回家吃饭再来学校时间很紧,在学校吃饭又没人陪,好烦啊。”苏陌苦恼地解释着。

    “你还是自己做决定吧。”孙筱琪看着她,爱莫能助地说道。

    “那我来抓阄好了,抓到哪个算哪个。”

    苏陌说完,真的做了起来。她撕了一张纸,裁成几份,写上字然后折好,放到手心里合拢上下摇晃,打乱顺序。

    前桌一男生转过身见她这样,好奇地问:“苏陌,你在干嘛呢?”

    苏陌冲他笑了笑,又将原因重新说了一遍。

    正在此时,一个粉笔头突然从天而降,砸到了苏陌的桌上,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季衡的声音紧跟着传了过来,“自习时间让你们讲话了吗?”

    苏陌见他脸色似有不虞,黑眸冷光四射,像是颇为不爽的模样,又见班上不少目光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她小脸顿时通红一片,想到那幺多人他不说,偏偏让自己当众出丑,低下头心里不平衡地低低切了一声。

    “怎幺,对我有意见?”

    没料到对方的耳力好到超出常人,她羞愤难当,连头也不敢抬。

    经过此事,苏陌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了,省得自取其辱。

    季衡就当仿佛从来没发生这回事般,照旧有事没事地使唤苏陌帮他干这干那,苏陌不知为何,任劳任怨地听他调遣,根本不敢说个不字。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流逝,学校生活逐渐步入了正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班级里同学之间浓重的隔阂感让苏陌找不到归属感,迄今为止她交好的除了同桌孙筱琪之外,没有其他人。

    一个外来者是很难被其他朋友圈接纳的,她很早就明白,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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