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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王爷,你就饶了我吧!
- 80 王爷,你就饶了我吧!
??自从进到硕亲王府后,就再也没有上过大街的吟霜,终于在踏出硕亲王府的那一刻,将长久以来内心的不安与恐惧全都放下。一路上,她几乎紧紧依偎在永璃的身边,感受着这难能可贵的幸福,直到来到襄王府后,才从美梦中甦醒。
??永璃一进到襄王府内,就问了一个守门的家僕道:
??「蓉儿呢?」
??「回王爷的话,已经在寝居内休息了。」
??永璃点点头,正要迈步,才突然想到什幺似的,回过头对吟霜道:
??「妳今后就住东偏院,有什幺需要就跟底下人说,妳先好好休息,我改日再去看妳。」
??「石六……」
??吟霜急唤了声,但他似乎没听见地逕自朝前厅走去,一下子就钻进了屋里,不见人影。守门的家僕早就听说永璃今日要接吟霜回来的事,给她安排的东偏院也早已备下,欠身道:
??「白娘子,请随我来吧!」
??吟霜莫可奈何,也只好由着安排住进了东偏院。
??在这里的生活,跟在硕亲王府中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还是独自住在一个院子里,身边有姥姥和丫头伺候着,虽然已经跟永璃住在同一座府邸,却依然不常见面。
??几日下来,吟霜已经按捺不住心慌,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着身旁的丫头杏儿道:
??「王爷平时都在忙什幺呢?」
??杏儿一边收拾着午膳完毕的碗盘,一边喃喃说道:
??「王爷偶尔会到尚书房找十四爷,再不然就是找多隆贝子串门子,之前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练字呢!不过,前阵子福晋受了伤,所以王爷最近都在陪着福晋,哪儿也不去。」
??吟霜点点头,毕竟雪蓉在宫中陷于火场的事,她也略有耳闻。
??她明明记得他说过,他们的婚姻是被安排的,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现在对她好,也只是因为觉得欠她太多,不是吗?可是见杏儿谈起他们的模样,却像是在谈一对焦孟不离的恩爱夫妻,她的内心实在是动摇了。
??「我……我是不是应该去跟福晋请安呢?」
??杏儿突然停下手边的动作,回过头,慌张说道:
??「啊,不用的,王爷说了,让娘子好好在东偏院静养的。」
??「真的可以不去吗?不会太失礼吗?」
??「不会不会,福晋一向喜欢安静,身边也只让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跟着,连我们一般下人都不容易接近她呢!」
??吟霜掩藏心中难以平复的不安与激动,用平淡的语气试探道:
??「所以,妳也不清楚福晋是什幺样的人吗?」
??「嗯……奴婢只听说福晋出身医家,略懂医术,远远看过一眼,感觉她散发着温柔婉约的气质,就这幺多了。」
??「那王爷肯定待福晋很好吧?」
??「那是自然的,他们一向出双入对,是人人称羡的一对佳偶呢!只不过有心人故意中伤,说王爷是拿福晋当幌子,其实心里爱的是兰公主。唉,这怎幺可能呢?要是王爷真拿福晋当幌子,那早在迎娶福晋后,王爷就该渐渐跟兰公主的关係断了才对,怎幺可能一直到兰公主出嫁,才跟她渐行渐远?」
??「所以妳觉得,王爷对兰公主她……」
??「当然只是兄妹之情啰!只是这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王爷肯定不希望额驸误会兰公主,所以才有意跟兰公主保持距离的。」
??「那他心里……果然是有福晋的吧?」
??见吟霜脸上尽是失望之情,杏儿这才发现自己说太多了,急忙缓颊道:
??「这个,哎呀,王爷不是还有娘子吗?否则为何要冒着被人耻笑的风险,亲自上硕亲王府将妳带回来呢?」
??吟霜听了也只是抿嘴一笑,不再接话。
??她不清楚男人是怎幺想的,但至少她自己若爱上了一个人,会想要时时刻刻分分秒秒与他不形影分离,怎幺可能会将她一晾就是好几天,就像是彻底忘了有她的存在?
??她知道,她不该奢求永璃给她多一些关爱,只要他愿意照顾她、待她好,她这辈子应该就没有遗憾了。可是人心竟是如此贪婪,有了他的承诺、他的照料,她便想要多见他一面、想跟他多说一句话、想分得多一些他的关注,而不是整日像个独守空闺的怨妇。
??「天气这幺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杏儿迟疑了会儿,心想永璃并没有交代要把吟霜关在东偏院里,便点头应了声。
??襄王府中,主要分成前院和后院──
??前院是宴客的厅堂与书房,后院则是住所与花园。中间则有厨房和仓库。后院又分成几个小院落,将中央的花园圈起。院落与院落之间有些有通道相连,有些则否,永璃与雪蓉的院落就以一道葫芦门相连。
??花园并不大,只是因为假山流水环绕,让人不能一览无遗,而增添了许多想像的空间。
??吟霜漫步在早已凋零的荷花池畔,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才能见到永璃一面时,突地听见假山的那头传来了一声笑语铃音。
??「不要了,王爷,你就饶了我吧!」
??这幺一句暧昧的话话,听在吟霜的耳里是多幺刺耳。一旁的杏儿立刻瞪圆了大眼,机敏地小声说道:
??「娘子,我们该回去了。」
??吟霜充耳不闻,缓缓地移步走去,躲在假山与一株株及腰的木樨后头,悄悄望去。
??那是一座带着椅背的花架鞦韆,花架上爬着的是盛开的九重葛,午后的阳光细细筛下,落在鞦韆上坐着的一对男女身上。
??永璃一手搂着雪蓉的腰,一手往她的腰间探去,搔得她忍不住发笑,却又在转瞬间皱起眉咬着唇地嗔道:
??「王爷,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不闹妳了。」
??永璃鬆开了双手,举至耳边,凝视着雪蓉,语气转为柔和道:
??「可我就喜欢看妳笑,妳怎幺独独对我这样吝啬呢?」
??雪蓉扳着脸孔默不作声地转过身,理了理被扯乱的仪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不发一语。永璃往她身旁靠去,在她耳边道:
??「我费尽心思搭了个鞦韆,妳才露出那幺一点笑容。唉,蓉儿,我们应该要好好把握时光,让每天都过得很快乐,不是吗?」
??「你……你该去看吟霜了。」
??「昨天就看过了。」
??「今天呢?」
??「唉,又要赶我走……」
??「王爷,你这样会让我很累。」
??「累吗?那就睡一下吧!」
??永璃搂过她的肩,让她顺势倒卧在他的怀里。
??蓝天下,鞦韆若有似无地摇动着,深秋的阵阵凉风吹拂着。雪蓉突然觉得永璃的怀抱是这样令人安心,于是不再挣扎,眼皮也渐渐重得垂下,不过一会儿便跌入深沉的梦境。
??见她睡了,永璃的手指便轻轻划过她的眉尾与面颊,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连眼睛都像是捨不得似地很少眨动,脸上也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偶尔低头一吻,吻在额上、颊上、唇上,重複了好几回,似乎没有厌倦的时候。
??那样的永璃,吟霜还是第一次看见。
??她总是自以为是地将永璃对她的恶言相向,当成是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假象,在心中拚命地说服自己他对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打是情骂是俏的基础,可是这一刻,她的幻想被彻底毁灭。
??原来,他也能这般温柔、这般深情,这般缱绻眷恋地爱着一个人。
??原来,他总是将她晾在一旁,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