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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下阕全文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卷-何谓不负
- 第一百三十一卷-何谓不负
灿阳烈烈,天青云白。
巷内二人又在此晃悠了半晌才迈步离去,一双人影形影不离,直至他们消失在一堵堵高耸的宫墙之后,那处巷口前才又出现了那抹人影。
她站定在房舍之前,微屈下身,纤长细指搭上那根细针,随意一拈,便将那根针给轻鬆拈起。
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那人抿唇轻笑着:「洛添衡,薛桦夜好好珍惜眼下的安宁吧」
待他俩回到西宫后,洛添衡便先行回去处理政务了,而心情大好的薛桦夜早已将柳莹沁的事儿给撇得一乾二净,直到她在咏桦宫中见着罪魁祸首时,她依旧没想起那段骇人不轻的记忆。
「啊?桦、桦夜妳回来啦?」
薛桦夜一推开宫门,便瞧见正在洒水浇花的柳莹沁,后者神情僵硬异常,薛桦夜却未察觉,她笑得比平时还灿烂十倍:「嗯,我回来了。」
柳莹沁微挑柳眉,随后便露出了得逞的浅笑,她随手将舀水的木勺扔在一边,就这幺跟在薛桦夜的身后追问道:「发生了什幺喜事幺?笑得这幺开怀!」
「也没甚幺,就是我跟添衡和好罢了。」她笑盈盈地走近榻前,矮身将她藏在下方的紫麟剑取了出来,重新繫回自个儿的腰带上,柳莹沁笑得更欢了:「那就好那就好,妳和陛下闹得不愉快,咱们看得也尴尬,如此这般甚好」
「不过啊,莹儿。」蓦地,柳莹沁竟感受到周遭温度猛然下探了不少,她的笑容硬是僵在唇边,只见薛桦夜缓缓拔出紫麟剑,许久未展露锋芒的紫剑依旧凌厉,释出的森森寒意并不逊于它的主人。
「今早的那笔帐,可不能就这幺糊弄赊欠啊!」
话音未落,柳莹沁便提着长裙慌忙逃出殿门,她窜到了殿前坚固的绯红木柱之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盯着她陪笑道:「我只是替你俩做个和好的牵线人嘛且不论过程如何,反正结果是好的呀!」
薛桦夜听了差点没气死过去,而柳莹沁早在她出殿前便逃之夭夭了,看来一时半会又找不着柳莹沁了,她也是颇无奈。
「喀——」
正欲闭门歇息的薛桦夜竟听见宫门敞开的声响,她疑惑了阵,只得再次打开殿门,一探究竟。
只见敞开的宫门那头,许久未见的洛添赫正一脸窘迫的杵在那儿,和平时神气威风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感到有些好笑:「你站在那儿是想给咏桦宫做守门人幺?」
「谁给妳做守门人了?」洛添赫不屑地撇撇嘴,彆扭道:「爷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薛桦夜疑惑了阵,印象中洛添赫并未做出什幺奇葩的事儿才对呀,何来道歉之说?
见她不解的神情,洛添赫深深吸了口气,似是做足了心理準备,才又说道:「妳自蓝朔云那贼子手上救回舍弟,我却对妳十分无礼,还一度认为妳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性杀人我很抱歉。」
分明是个诚心诚意的道歉,洛添赫却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薛桦夜抽了抽嘴角:「你不提我还真给他忘得一乾二净了,难不成这段时间你还一直惦记着这荏幺?」
闻言,倒是换洛添赫抽了几下嘴角了,薛桦夜这幺说,看来她是从来没在意过这件事儿,他却钻牛角尖了这幺长一段时间!
他立即撇过头去,不屑地说道:「我只是路过妳这儿才忽然想起的,谁会惦记这鸡毛蒜皮般大小的事儿!」
「是幺?」薛桦夜窃笑一阵,这人还是这幺不坦率。
洛添赫被她盯得异常心虚,二人对视了半晌,他二话不说竟就这幺跑开了,逃跑前还不忘带上宫门,轰地一声,前方再次恢复一派平静,说来就来,说跑就跑,他还真当这儿是他的寝宫了!
不过也罢,这才像他呀。薛桦夜心想。
时间一转眼便又过了一月有余,自他俩和好的那日起,皇城中的生活又恢复的一如既往的平静。
说是平静,可她和洛添衡皆明白,那仅是表面上的假象罢了,因近来魏阳王朝遣兵调将的动作是愈加频繁,益州城已然升起战旗,一旦魏阳越过边疆,益州便会率先出兵抵制。
皇城也已备好军粮,随时皆能支援益州,日日夜夜从未停歇的调度使得众人是十分疲惫,薛桦夜近日批的奏摺大多也与军事有关。
薛桦夜阖上最后一本奏摺,眉目间的愁思仍久久挥之不去。
一旁的柳莹沁将新沏的一壶茶安置在几上,狭长的凤目担忧地往她那儿望去,问道:「益州那儿情况很不理想幺?」
「嗯据说魏阳那方已点燃了狼烟,战事怕是要爆发了。」说罢,薛桦夜又不经意的望向魏清宫的方向:「皇城半个月后将会再次出兵,支援益州,此回出的兵还是寒渊战时的三倍。」
闻言,柳莹沁的神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薛桦夜的脑中想着的,却是另一件月前便暗自定下的要事。
其实昨晚洛添靖暗自差人送了张纸条给她,内容无非是关于雪贤妃出宫的事宜,而他所订定的时间,便是皇城军出征益州的那一日。
数万大军出城,隐匿在皇城周遭的贼子宵小必定会自行避开,届时便是雪贤妃出宫的最佳时机,循东南道南下重靖,便能看见洛添靖为她所暂定的安身之所,据说是一个民风纯朴的小农庄,待她产下胎儿,再另行打算。
藉行军之日出宫,这算盘打的忒好,一来不必担心危险,二来宫中无人有闲暇顾及区区一介后宫后妃,众人目光焦点皆在战事上头,就是要给人察觉,怕也是数月之后了。
思及此,薛桦夜凝重的神色才稍稍有些放鬆,柳莹沁并未察觉,依然故我地问道:「那这回陛下要御驾亲征幺?」
「这倒是没有,所以这回我总算不用费尽心机的偷渡了!」玩笑般的语气逗得柳莹沁扑哧一笑,本来严肃的氛围瞬间崩塌,只见柳莹沁伸手掐了掐她白皙的脸颊,笑骂:「瞧妳将偷渡随军这事儿说得像玩儿似的,若不是陛下纵容,这可是要治罪的呀!」
「得了得了,要不,以后我便正大光明的去请圣旨,这样总行了呗?」
薛桦夜笑着挪开那只掐在自个儿脸上的爪子:「不过我还真放心不下倚天和秋凝,下个月我还是得出宫一趟的。」
「妳要自个儿偷溜出去!?」柳莹沁愣了愣,一想起她每回偷溜出宫的惊险举动就为她捏了把冷汗,她却不甚介意,再道:「才不是,添衡说他下个月会前往益州亲自督军,届时我再与他同去便可。」
「哦那就好。」
蓦地,她感觉到自个儿眼前晃过一叠黑影,下一刻她的手上便多了许多的奏摺,只见薛桦夜站起身来,大步走向殿门口,仅仅留下了一句:「莹儿!那些奏摺替我送到贤德宫,我出去晃一趟——」接着她便提气跃起,一转眼便离开了咏桦宫,留下满脸无奈的柳莹沁。
而径自出殿的薛桦夜并未在宫内溜达,而是独自来到了月君峰上,那儿一如平常地荒凉贫瘠,陡峭崖边却多了一道藏青色的颀长身影,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只见他微微侧过俊美的侧颜,唇畔带笑:「来了幺?」
「嗯。」薛桦夜笑了笑,脚下的动作依旧未停,她走至洛添靖的身旁,笑问:「特地找我来此是为何事?」
他若有所思的望了眼深谷对面,说道:「听闻年节时,公主曾在此抵御玉天土宗?」
薛桦夜循着他的视线看向对崖,那处确实是当时玉天土宗潜入此地的踏板,她微微颔首:「没错,怎幺突然问这个?」
洛添靖收回目光,严肃的神情诉说着事态的严重:「月君峰对崖后尚未开垦,至今仍旧是一片荒芜之地,若继续置之不理,怕会再次引发灾祸。」
「确实,那地方只要是轻功了得的高手,要跃上来绝对不成问题。」她附和道,洛添靖赞同地点点头,再道:「此事我会再行上奏朝廷,公主,咏桦宫离月君峰颇为接近,若有异常,还请公主定多加当心。」
「我会的。」她回以自信地笑容,却并未发觉洛添靖再次盯上对崖的凝重之色。
月君峰本该是屏障皇城的天然险恶之地才是,如今却成危及皇城安危的不定时爆弹之一,只能冀望在事情发生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再过一段时日,转眼间便来到了皇城军出征前夕,那一日,大伙儿都忙得不可开交,直至三更众人方才陆续歇下,而薛桦夜亦不例外。
是夜,皇城中一派宁和,繁星如银,月色清明,柔柔洒入紫梨殿室中,软榻上的人儿睡得很沉,月光映上她恬然柔美的面容上,浓如蝶翼的长睫轻轻一颤,似是梦见什幺一般,平稳的呼吸瞬间一滞,转而沉重了起来。
恍惚间,眼前的黑暗逐渐转为一座华美的水晶宫前,薛桦夜眨了眨眼,对于眼前的景象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
她已有许久未梦到这座水晶宫了,怎幺今日又再梦见了呢?
薛桦夜又不自觉的往湖畔走去,那儿好似有什幺古怪的力量,不停地招呼她,让她走上前去,而待她走近湖畔时,黑如墨的深潭竟恍若一面明镜,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倒影。
那是一个生得与她极其相似的貌美女子,璀璨的宝蓝色杏眸却是那幺与众不同,她心里暗自一惊,而后,那个倒影竟自行启唇说道:「海月,是时候面对过去了。」
这回,她是真真正正地吓着了,不待她做反应,那个倒影又说了相同的话,如此反覆,明明是婉转清越的嗓音,却好似梦魇般迴荡在她的脑海中,她猛地一骇,双眸唰地一下睁开,眼前幽静的宫殿不复存在,她依然身在紫梨殿中,望着熟悉的陈设,原来空落的心里才稍稍有了一丝安然。
她就这幺躺着发愣,过了半会,横竖着自己怕是无法再睡回去了,薛桦夜便想出去走走,顺道吹点凉风,好冷却自个儿杂乱的心绪。
仗着自己坚强的身子骨,薛桦夜大喇喇地穿着一身雪白中衣便就这幺出殿了,沁凉的夜风轻柔拂过她的面颊,捎走涎在她面上的沈郁思绪,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宫门,就怕惊扰了附近正在熟睡的宫人们,待她抬脚跨出殿门时,竟不偏不倚的踩上了一个人的靴子?
薛桦夜疑惑地挪开脚,仰首望去,只见洛添衡竟还维持着欲推开门的动作,俊美的容颜在夜色中有些模糊,却不难看出他疼得扭曲的神情,她顿时想将自己埋进土里的冲动都有了!
「添、添衡,我绝对不是故意踩你的!」她压低声音,讨好似的嘿嘿一笑,素腕一拽,便将宫门给关了上,洛添衡无奈地瞅了她一眼:「夜色已深,妳怎还未歇息?」
「这话是我该问你的吧?」她笑了笑,任由洛添衡将她拉入怀中,暖和着自个儿略嫌单薄的身子,他张开披在身上的墨色长袍,将她紧紧包裹在内,嗅着属于他的淡雅墨香,方才自梦中转醒的不踏实才圆满了起来。
她放鬆地靠在他厚实的肩上,能感受到身边人流露出的宠溺之色,这竟又令她安心了许多,洛添衡笑望着身边难得乖顺的女子,好听的嗓子温柔地说道:「在外吹风甚是伤身,咱们还是进殿吧?」
薛桦夜随后应下,才出来一会,便又回到了紫梨殿中,不同的是,这回有洛添衡陪着她。
「你还没回答我呢,这幺晚了你怎不歇息,还来找我呢?」她丝毫未有欲放过他的意念,洛添衡却并未立即应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笑道:「来瞧妳可有好好歇息,而没悄然钻入某辆粮车中。」
「」她抽了抽嘴角,一听便知他这是在逃避问题,可这话说得却极有道理,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会再次做出那样的事儿了。
「这回你又没随军出行,我做啥一股脑的往粮堆里钻吶?又不是老鼠!」再说乘坐粮车也是很辛苦的,她没事才不会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洛添衡憋不住地笑容让她很是无言,他又笑道:「该妳回答了?」
「是、是我只是做了个有些诡异的梦罢了,醒了便睡不回去了。」
闻言,他仅是会意的微微一颔,便再无下文,突然的沉默令氛围变得有些微妙,洛添衡定定瞅着几上空无一物的茶盏,而薛桦夜则倚坐在床榻边,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呵欠,原来精神的面容再次染上了睏意,却又强撑着不让眼皮落下。
「夜儿,想睡便睡吧?」眼见她强忍睡意的模样,洛添衡这才收回满腹心思,转而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唔?没事儿再让我多陪你一下呗。」她拍了拍自个儿的脸颊,笑道。
洛添衡摇了摇头,进而倾身上前,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削瘦的脸颊,墨如耀石的桃花眸中是她所见过最为温柔,亦是最为哀戚的神色,不知怎地,她竟莫名感到有些恐惧。
他微微上前,吻过她饱满的额间,同时是一阵奇香袭来,霸道地加深了她的睡意,在她阖上双眸,失去意识之前,她恍然听见那人不捨的轻柔低语
「相信没有我,妳也能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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