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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下阕全文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卷-有事相託
- 第一百二十九卷-有事相託
夜色深邃,难得不见半点星辰缀于黑幕之上。
冷清的白石宫道间不时走过巡更守卫与掌灯宫女,烛光辉夜,弥补了黯淡无光的漆黑。
在万烛泯熄的宫阙中,仅有西宫的一座殿室还掌着宫灯,由外看去,窗棂格中米白色的窗纸正透着昏黄地烛光,一抹玄紫身影正端坐在堆满奏摺的案前,掌中狼毫仍蘸满了墨水,似是不知疲累的埋头抄写着案上摊开的奏摺。
时辰已过子时,他却不肯熄灯歇息,硬是要将这堆奏摺给批完,在一旁候着的高公公担忧地歎了歎,心里不禁感叹了起来。
「若是从前,辅政公主见此处还点着明晃晃地宫灯,定会不顾一切地翻墙进宫,催促陛下进房歇息。」高公公压低了细嗓歎道,冬芸端着一盏热茶,清秀的脸庞上亦擒着明显的担忧。
每回薛桦夜一来,说个一二句洛添衡便会妥协,可如今她却不来了。
洛添衡探手按了按额角,显然有些疲惫了,却依旧顽固地不放下毫笔,墨黑的瞳仁中满溢愁色。
近个儿事情颇多,除却洛添靖、薛桦夜的事儿,还有来自益州凌风亲自拟写的一纸密函。
这封密函外观与一般奏摺无异,摊开来瞧,里头也仅是一些关于益州城的治理彙报,可若仔细端倪它,便能发觉其中玄机。
那便是此封密函,是以两种不同的墨所拟写的。益州城特产的「茿泉墨」与一般墨水相较下,无论是气味、颜色、浓淡,皆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只要稍微往炭火上一过,以茿泉墨所书的字便会以浓转淡,可轻易与一般墨水区隔开。
他掩去眸中若有所思的情绪,状做不经意地说道:「高公公,替朕再去取些墨炭来罢。」
高公公细声揖道:「是,陛下。」接着他便旋身退出了书房,冬芸赶紧将準备好的茶盏置上案桌,便也提裙随着高公公一同步出殿门,此方又是陷入一片静谧,正合他的意思。
只见他摊开掌心,便有一簇赤色的火团闪烁其上,火焰自密函上来回过了几回,很快地,凌风真正欲传达的话便清晰浮现在上头—魏阳异动,战火恐复燃。
见此,他却未见任何意外之色,仅是淡然地以火将之燃成灰烬,不着痕迹的将残渣置入玉盂中,好似什幺也没发生过一般。
「陛下,奴才将墨炭取来了。」这时,王公公正好捧着一些墨炭进来,他将墨炭搁在案上,便在他的示意下再次退了出去,他长长歎出一气,掩不住的疲态尽显,那封密函正暗示着,大赤又将迎来一场战事,也许还会比上回来得激烈。
魏阳的动作大到连益州都能感受得到,甚至百里加急送密函进城,大肆遣将调兵之举,无疑是无声的宣战与挑衅,至于为何凌风要以密函的方式告知
该不会,益州城周边已不再纯粹,甚至已经到了凌风不得不堤防的地步?
长指有意无意地摩娑着狼毫刚直的笔桿,他兀自想得出神,全然未发觉悄然接近窗棂的纤瘦身影。
薛桦夜微蹙着眉,望着仍旧端坐在殿内的人影,陷入了该不该直接推门进去赶人的犹豫,若是平时,她早就冲进去了,可如今
堪堪收回已搁上门板的手,她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还是选择返回宫中,不敢再多停留一刻。
在她行径宫道时,身后竟有几道黑影闪身而过,薛桦夜蹙了蹙眉,这宫里近来多了许多暗卫在夜间出没,不知是发生了什幺事儿。
漫漫长夜中,不全然只有他们二人还未入眠。
月君峰上一片漆黑,乍看之下,此地仅是险峻崎岖的陡峭岩壁,夜风凄凄,荒凉万千。
忽地,一位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自宫门内缓步而来,本该驻守于此的守卫已不知去向,笼罩在阴影之下的她看不清面貌,仅有那双散发着异光的双眸灼热骇人。
女子走近崖边,自怀中取出一只短笛,毫无章法地吹了几个不全的音,接着便有一抹黑影出现在对面的山头上,那人凭藉高超的轻功翩然落定在她侧:「事情办得如何了?」
「大人莫心急。」她施施然地笑道,接着便摊开掌心,上头竟凭空出现了一枚令牌与一只木盒,让男人接过之后,她再道:「易容神药仅能维持半日,机会只有一次,逾时不候。」
他稍稍移开掩在上头的木盖,确认里头的东西并无半点不对后才笑道:「小的办事自有分寸,倒是您还得多加当心才是。」
「多谢大人关心。」女子抬手不经意地拂过鬓边细髮,宽大袖摆后是她阴狠地笑容:「依那孽种死忠情谊的性子,再怎幺猜疑,也不会猜到本宫头上的。」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便安心了。」男人将东西收入囊中,再道:「时机成熟前,便得继续麻烦您了。」
「这是本宫该做的。」女子应道,接着那男人便再次以轻功跨越那道深壑,转眼间便消失在那片夜色中,女子冷然地旋过身,往高耸宫门缓步走去,当她行径门前时,上头打着的艳艳烛光照亮了她幻紫色的长髮,晃荡出一道优柔的弧度。
又是几天过去,这几日洛添衡是一天比一天晚睡了,薛桦夜亦是一夜比一夜闹心,而就在这时,洛添衡竟宣布了一事,令她好生错愕。
那便是,他将在咏桦宫的桃林举行为洛添靖而设的接风宴。
当她接到这圣旨时,脑中不禁回想起元宵灯会,那一簇簇的火光险些将她方才入主的宫殿给砸烂了,这回又挑她这儿办?!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重点是她还没完全原谅他呀!
她拿着那份奏摺,实在很想直接用内力将它拧碎,柳莹沁尴尬地陪笑道:「妳想开点啊!我先和雪儿去準备啦!」
不待她应话,殿内哪里还有柳莹沁的身影?薛桦夜抽了抽眉角,距圣旨上写的时间来瞧,这仅是个小型的家宴,因此不必準备太久,就在今晚。
瞧外头柳莹沁与方雪吟俩人忙碌得人仰马翻的模样,是否太过浮夸了些?
「对了,桦夜。」这时,柳莹沁又踅了进殿,她手上竟捧着薛桦夜绝缘已久的华丽宫裳,晃得她不得不瞇细了眼睛,有些不惯:「怎、怎幺?」
「晚上妳可不能再穿得像阶下囚似的了,我把这套新衣搁在这儿,待会记得换啊!」说罢,那套天蓝色的华裳已然送至她的面前,她再次抽了抽眉角,只能无奈地应下了。
说是桃林,可这儿的桃花只在冬末春初时盛开,现下正值夏秋交替之际,树上也仅有些许翠绿与枯黄的色彩罢了。
薛桦夜身袭一身天蓝色的拖曳宫装,梳了一个简单婉约的髮髻,头上仅仅戴了几样钗饰便让她觉得沉重难耐,在柳莹沁的陪同下,俩人来到了已聚集了不少人的桃林。
洛天芹见了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糕饼,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夜儿!就差妳一个了,怎幺那幺慢吶?」
任由洛天芹将她拽到座位上,她抬头一看,不远处便是一身玄紫龙袍的洛添衡与面无表情的雪贤妃,还有笑得都要成裂嘴女的高太后,霎时间,满腹的食慾都被歼灭的连渣也不剩。
洛添衡亦是看着自己,他有些欲言又止,薛桦夜乾脆地撇开目光,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而洛添靖似是想化解这份尴尬,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举起酒盏,肃道:「添靖在此给陛下、诸位皇兄弟致上歉意,添靖实在愧对于陛下、愧对于大赤!」
杯中物瞬间被他仰头饮尽,认真的神色令众人不禁敛起笑颜,肃然以对,洛添衡最先开口:「三弟言重,今后你可得好好替朕分担政务,便当作你的赎罪吧!」
「那是自然,陛下有何吩咐,儘管吩咐臣弟便是!」兄弟二人相识一笑,多年不见,默契依旧不曾削减,一旁的洛添阳等人随着洛添衡一同饮尽酒水,此方再次恢复了和乐荣荣的景象。
薛桦夜自是无心畅饮,她应付似的接下洛天芹递来的碟子,吃着滋味甜腻的糕饼,味如嚼蜡、食不知味好好的食物都给她糟蹋了。
她的目光依旧不时地飘向雪贤妃那方,刚开始那衣着亮丽的女子还只是默默地吃着碗中食,却不知是她探究的目光太灼热还是怎地,雪贤妃竟抬眸与她对了上,她按下心里微微的震惊,故作从容地瞥开了目光。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终是忍不住再次瞥向雪贤妃的位置,发现她依旧看着自己,眼神却并非平时表现出的忌妒,而是极难察觉的一丝乞求?
怎幺回事?这真的是雪贤妃幺?
「芹儿,我先回殿卸下一些钗饰,头上沉死了。」她同身边的洛天芹笑道,洛天芹不疑有他的颔首同意了,薛桦夜在离席时,悄悄给雪贤妃使了个眼神,后者会了意,在众人不注意时亦偷偷地离开了此地。
雪贤妃在她的意料之下,很快地便跟了上来。
薛桦夜抬手拨开眼前的绿枝,夜色之下她的容颜变得有些模糊,见雪贤妃略显单薄的身影,她淡然地说道:「说吧,究竟什幺事儿?」
她微垂眼眸,素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本宫明白,这事求助于妳实是不妥,可本宫再无任何退路了。」雪贤妃再抬起头时,那双娇柔似水的美眸中仅剩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公主,陛下从未背叛过妳,而是本宫背叛了陛下。」
「什幺?」薛桦夜淡然的神色不禁露出了裂缝,她懵着脸,疑惑地瞅着雪贤妃猛瞧:「贤妃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后宫私通可是死罪啊?」
「是本宫罪该万死,可孩子是无辜的。」她的目光柔了下来,再次乞求道:「只求公主能不计前嫌,帮我这个忙,我要离开皇城,甚至离开大赤,只要能让这孩子平安降世,去哪儿都行!」
见雪贤妃坚定的模样,薛桦夜蹙紧了眉,也无暇思考洛添衡的问题了,根据她方才的说辞,现下她怀的孩子并非皇嗣,而是不知道是哪个偷溜进后宫的男人的骨肉吧?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呀!
「贤妃娘娘,本宫如今方才恢复身份,许多事物都还未打理好此事本宫会与可信任之人再做商议,不会传入陛下与太后娘娘那儿的,妳大可放心。」
雪贤妃顿时似抓住救命稻草般,一股脑的向她致谢,薛桦夜有些尴尬,她只是说能想办法,可没说她有十足把握的啊!
她让雪贤妃先行回桃花林,径自坐在紫梨殿前思考着,左思右想,如今她与洛添衡依旧冷战,跟洛添赫亦是自那天后便再无交集,那幺剩下的,就是洛添靖或洛添阳了?
再思索了几番,她决定去拜託看看洛添靖,毕竟那些守城士兵全归他管辖,若他同意帮忙,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翌日,她一早便动身前往昼玚宫,此时正逢百官上朝的时辰,在她途径魏清宫时,正好碰上了準备上朝的洛添衡,薛桦夜却还想不着该怎幺面对他,几乎是一见他便提起轻功,逃之夭夭。
洛添衡歎了歎气,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得另寻良机,好解开彼此的心结才行。
而另一头的薛桦夜早已抵达了昼玚宫,里头的宫人皆是自洛添衡那调过去的,因此基本上都是识得她的,在简单的通报之后,洛添靖竟亲自出殿迎接,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自个儿进去就行了。」
「那怎幺行,妳可是我未来的皇嫂呢!」洛添靖打趣道,薛桦夜翻了翻白眼,嘴上硬得很,心底却开心得紧:「我还没原谅他呢,为了那蓝朔云,和我举行武斗就罢了,我还险些死在他的剑下!」
「你俩还没和好幺?」俩人齐齐走入厅堂,立即便有几名宫僕送上热得蒸腾的茶水,她微微蹙眉,手往杯缘一划,热茶瞬间变为凉茶,她豪迈地仰头饮尽茶水,闷道:「还没。」
「公主不明白该如何示好?」他再问。
「是他先误会的我,我为何要先向他示好?」
洛添靖忍住笑意,那对妖娆的桃花眸几乎要笑瞇成缝了:「皇兄自幼便是一个闷葫芦性子,极不善言辞,更甭提如何与姑娘周旋了,倘若公主有意和解,还是自个儿去寻他罢!」
那人确实是个闷葫芦,薛桦夜赞同地歎道:「说得真好呀可我就是拉不下面子。」
「不对我一大清早来你这儿,可不是来谈你皇兄的。」她扶了扶额,竟就这幺容易地被洛添靖给带歪了话题!
「三王爷,我能不能拜託你帮我一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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