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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下阕全文免费阅读
第九十六卷-解救人质
- 第九十六卷-解救人质
城外鼓乐震耳,飞尘如洪水般自远处蜂涌而来,一时间,绚烂晚霞被漫天黄沙层层掩盖,遮去一片光明。
室内,俩人都急了,薛桦夜道:『你把所有阵法改正后再说给我记,我和添衡说,他说比较有用!』
他飞快地浏览完五十多张的图纸,并将较容易出现的阵势跟她报告了一遍,薛桦夜在危急时,记忆力是很好的,她尽可能地记好所有细结,让阿廉先出去,自己则快速穿上劲装,奔了出门。
现下不是让她安心休养的时候!
※
她已让阿廉回了伙食房,毕竟军事重地,他要上去还是有困难的,何况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懒得爬一圈又一圈的迴旋梯,她乾脆直跃而上,一把翻入楼阁中。
洛添衡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跳上来,后头的司马庆、凌风更是呆了阵,随后一鄙视一探究的眼光便射了过来。
『没时间解释了,那个军阵图是掩人耳目的,我们被骗了!』
果然,她的话再次被司马庆反驳:『公主说是骗人的?妳懂军法吗?要如何让本将信之?』
总不能说是伙夫讲的吧……
洛添衡见她心急如焚的模样,心底是信她的,但战场上不容得一点疏失,薛桦夜这幺说毫无说服力,他也是爱莫能助。
见他摇了摇头,薛桦夜登时感到无措了起来,倏尔,阁楼中又走出一人。那人一袭青衫,步履稳健,目如秋水,却藏不住算计的狡诈,青丝高束,手摇象牙折扇,她与洛添衡皆是一愣,这不是洛添靖是谁?
那晚桃林下,天灯被动手脚,火如落星般坠下,事情发生前,洛添靖那寒冷如刃的眼神仍烙在她脑中,虽然这幺说无凭无据,但她相信,这两者必有关係!
但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竟如此熟悉,恍若曾见过,不复那天的冷峻,只闻其言:『本王託公主所言,将军有何异议?』
司马庆一下便呆了,原来这不是妇仁之见,而是……
他连连摇头,恨不得将他方才所言全吞回肚里,洛添衡道:『三弟?』
『大哥,公主。』洛添靖灿烂一笑,还冲着薛桦夜打招呼,绚得俩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先一步的行动了。
洛添衡十分不解,洛添靖与他疏离已有十多年的时间,在宫内,他与薛桦夜甚无交集,何况他是如何自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赶来的?
不过,既然他来了,事件就好办了!洛添靖可是众皇子中最精于兵法的才子,在军中有一定名望,因此才让他坐守皇城,号令禁军的,不过无妨,看来益州更需要他。
※
全城在接到魏阳派兵来犯后,便进入戒备状况,薛桦夜与洛添衡并肩而立,齐眺远处,洛添靖站在薛桦夜的另一边,眉头微锁,当魏阳军终于窜出深林的剎那,他立即喊道:『放箭!』
城墙上,数百名弓箭手满弦拉弓,箭枝划过一道完美弧度,如自白雾飘摇的空中降下的流星雨,破空声不绝于耳,箭丛直钉入地,离城半米的距离外尽是白花花地箭羽。
当弓手要射出第二轮时,他却喊停,令司马庆甚是疑惑。
『弓克铁甲,天经地义。』洛添靖笑道。
魏阳此阵为攻城用的铁甲阵,全以步兵为主,两人一大盾,一排排井然有序地向前挺进,而执盾人身后通常都护了位弩手,攻守皆宜,他的办法是再简单不过,魏阳怕正得意着他们拿了假图,才会如此大意。
当第一列的人经过箭丛时,脚步突然一滞,皆着就在城上人惊异的目光下,如堆骨排似的栽了下去,五排后,后头人不得不喊停,惊恐地望着那看似平凡无奇,其实是淬满剧毒的箭羽。
『大盾固然安全,他们却无法看清前路,就是看见了,也看不出箭羽上竟参了毒……』
薛桦夜一眼了然,魏阳是气宗国,为配合体内气脉全身流转,他们基本上都赤着脚的,即便穿鞋也是透气的草鞋,洛添靖是抓準这点,才这般从容不惊幺?
这俩兄弟,一人身姿卓尔,一人閑然自适地笑望一切,她却眼尖地在远处的林中发现一道无力软弱的身影,披头散髮,浑身虚软,这时,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将那人架上,光亮打在她汙浊的面上,薛桦夜的心咯登一下,眸中立刻窜起滔天怒火。
是单秋凝!但她怎幺伤成这样……
凌风一见,神情立即漫出肃杀之色,那奄奄一息的身影,真是意气风发的单秋凝?
押着她的男人缓缓走来,驻足在箭丛之前,仰起的方脸尽是傲慢之色,粗糙的嗓子豪不客气的叫道:『叫你们的狗皇帝和凌风滚出来!
薛桦夜见他竟对洛添衡这幺无礼,眸中怒气更旺,但她没资格开口,只闻凌风淡道:『在下便是凌风,阁下有何指教?』
对他的敬语全不当一回事,本想用铁甲阵来玩玩的,谁知他们竟射出箭羽淬毒的箭,令他心情不爽到极点!
男人哼道:『想要这丫头的命,三日后让你们的皇帝前来寒渊吧!否则就等着给她收尸!』
大摇大摆的转头,他正要下令退兵时,身后不防一寒,他伸手一挡,却没搆着边,一根长约十寸的冰针便狠狠扎入他满是伤痕的后背。
他瞪着两颗圆眼,气鼓鼓地转身就要发怒,却见城楼上、雾霭中,人群中唯一的女子淡然地拈着一根冰凌,冰凌上漫着森森寒意,可她眸中冷冽却更甚一切,只闻她不大、却悦耳清脆的嗓音一字一字道:『三日后,你们就等着被端老巢吧,本宫可是期待得紧。』
※
夜色深邃,黑得静谧。
薛桦夜独自倚在敌楼上,精明地一双眸子直揪着魏阳军营的方向,三日,仅仅三日……
这话不是胡说的,据她在行军路途中做的功课来看,三日后是益州这一带每半年一週期的“无风日”,到时,魏阳御气的能力将减至最低,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救人,就是这时候了!
只是……
她别有他意的看了眼楼下一簇簇微弱的火光。能不牺牲大赤国军是最好,单秋凝只是凌风的部下之一,只怕那小家子气的司马庆又要唱反调了!
『公主在想什幺?』
在她走神之际,洛添靖已走近她身旁,特意压低的声音包含了三分疑惑,三分从容,三分笑意和一分……熟悉?
她对他只有打从心底的探究与敌意,上回咏桦宫出事当时,洛添靖肃杀的背影仍在她脑中盘旋着,怎幺也抹灭不了,今日的他倒看着顺眼些。
『三殿下不应该在皇城待着?千里迢迢来到益州,难不成又想干些什幺“好事”?』
带刺的语气令洛添靖愣了愣,眼神中尽是莫名,莫名之后随即是一抹了然:『身为皇城中人,朝廷中臣,国有难,谁还能安心地在宫内悠悠渡日?』
薛桦夜撇撇嘴,对他说的“忠言”并不待见:『要是殿下有这幺忠诚,本宫操这心倒是白操了。』
语毕,她便不再搭理洛添靖,不知过了多久,旁人终于转身离开了,但闻他最后留下了一句:『公主只需知道,在益州城的我,是站在妳这边的。』
在益州城的他?
待她回神后,洛添靖已不知去向,她便这样琢磨着营救事宜,直到天明方回到苑中。
※
一时辰前,魏阳主营。
帐中,魏阳诸将基本上都聚集在这儿了,韩雪凝正坐在大将军的右侧第一位,一头雪亮的银髮格外突兀,而单秋凝全身是伤,几乎无一处完好,正被绑在众人身后的木桩上,气息时有时无。
在不久前,韩雪凝才得知军阵图的存放位置压根是假的,还没来得及惊讶,人便被叫到了主帐,惹得她心情颇糟,尤其是看见那位骚包将军时,一腔怒火烧得愈旺!
韩雪凝如此厌恶的将军其实长得不差,就是性子开放了点,对她死缠烂打了八年,好几回还差点被他坑了,如今他是将军,她是军师,在一块的时间迅速暴增,她郁闷吶郁闷……
努力忽略身旁人的炙热眼光,她冷道:『三更半夜的,不知诸位有何要事?』
『大人,攻下益州是势在必行的事儿,可……』
『嗯,你们抓了单尚书之女,想引凌风出城,这方法真是蠢到该与我皇赔罪的烂啊。』
诸将皆不敢发话,韩雪凝的眼神活似道冰刃,凌厉紧逼,硬是将一众男人的气势压了下去。
『有何不可?凌风爱才出名,单尚书是他的恩师,单秋凝是他的部下,这幺好的诱饵不用白不用!』她狠瞪了一眼那无赖样的将军,后者似乎很高兴她能正眼看着自己,乐不可支的笑着。
『你真的还没学乖,当真理解不出凌风的可怕之处。』没让他高兴太久,韩雪凝鄙视性地撇开视线,语气中是满溢而出的厌烦。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插话才不会扫到颱风尾,犹豫之余,韩雪凝已站起身,迈步离位,在跨出营帐的同时冷道:『此事由你等决意,别把本座拉下去淌浑水。』
看着军师大人雪白的背影远去,众将只当是被将军大人气走的,谁也没看见韩雪凝那阴鹜的神情……
※
益州城中,凌家宅灯火明亮,凌风与洛添衡的身影被烛火映得分外明亮,二人面前摆着几壶白酒,觥觞交错间已饮下了十来壶,凌风抬眸望向窗口:『倚天那家伙,臣已让他闭门思过,皇上大可放心。』
洛添衡颇有深意地笑笑,道:『倚天坐得住,朕带来的那丫头可说不準!』
单秋凝被俘,魏阳军来也来过了,他是太小看薛桦夜的劣根性,连战书也给他下了,倚天是凌风的人,凌风的话他还听得进去,但……
那丫头,难啊!
『说起来,公主殿下不似本国人,她是……』
『朕捡回来的。』
凌风拿起酒杯的手一滞,他『蛤』了声,捡的?!
莫名其妙出现在魏清宫后林,攻击他不成还昏了,之后被他抱回去的,不是捡的是啥?
当然他没敢说,要是传进薛桦夜的耳里,天知她会搞出什幺名堂来!
他的沉默更给凌风有更多的想像空间,千奇百怪的想像佔满凌风微醺的脑海,而室内陷入了短暂的静谧后,洛添衡又道:『那可是朕捡来的,最宝贵的礼物。』
说着,他还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动作细微却逃不过凌风锐利的双眼。看洛添衡的态度,真不知是好是坏……
薛桦夜是先皇亲封的辅政公主,皇上怎能娶等同于自己的义妹的女子?
显然洛添衡不愿再多谈,夜风习习,二人不语至天明。
※
薛桦夜自敌楼回到房内,抓了铁扇和紫麟剑戴上后又离开了,她已经没有时间了,端了魏阳的巢压根不可能嘛!还是救人要紧。
只要没了把柄,魏阳还能逞什幺兇?
她可不想麻烦别人,做杀手久了,也就独来独往惯了,营救单秋凝就让她来做吧!
不料才刚转出苑口,竟然和司马庆撞个正着!
司马庆虎目圆挣,看不出心情好坏,就这幺伫在她面前:「这天还未明,公主急急忙忙是要去哪?」
薛桦夜不搭理他,逕自闪过他便欲离去,谁知司马庆抬手一挡,又给他拦了去路,低沉威武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自己去救单千金?」
被抓包了幺……也对,不管是谁,看她一身劲装的跑出门,还挑了这种时候,实在明显!
「本宫出外练练功夫罢了,将军也不愿带个累坠在军营里吧?」
薛桦夜提了提手上的剑,一对雪亮的眸子淡漠如霜,大有”你不让我过,我便强行突破”的意味。
「哼!公主请罢。」谁知他只是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倒也不再刁难,军靴一踏便扬长而去。薛桦夜疑惑地瞧了瞧司马庆,再瞅了瞅渐明的天色,心知不可再耽搁,足尖轻点便跃离此地。
※
魏阳大营前,士兵们浑厚的哟喝声气势如虹,长枪舞得虎虎生风,薛桦夜于豪无遮蔽物的山头上迎风而立,晨间微风撂起她墨黑的长髮。
第二次来魏阳大营,与上回不同的是,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这三日内,要端了这大营是不太可能了,但她至少也要救出单秋凝吧!
为了不让洛添衡再为她担心,她在出来前还有去找一回在伙房的阿廉,让他在后日再向洛添衡秉报,免得益州城又要陷入一番闹腾了。
「喂!你听说了幺?」蓦地,下方竟传出说话声,她纵身躲入山头下的树丛中,耳见两个人的脚步声愈来愈大,伴随着他们的接近,还能看见两簇火光正从远方缓慢逼近。
「听说啥?说来听听。」
「就是咱们那假兵阵图被盗之事呀!」
听到这,薛桦夜就不由得来一阵气,她忍住想纠着他们打的冲动,继续往下听。
「大赤那帮人定是想不到,这回咱们竟然弄了本假图,估计还忙着钻研那不堪一击的阵法呢!哈哈哈哈」
「喔,那个啊?但是你偷偷掉包阵法图,军师大人那边该怎幺解释?」两个男人经过她的躲藏之处,一点起疑也无,便就这幺走了过去。
「哼,那女人霸着这军师之位,有名无实,还怕她不成!?」
她杏眸危险的瞇了瞇,原来并不是韩雪凝骗了她,而是连她自己也被自己人算计了,这人着实奸诈!
心念已定,她闪身跃出草丛,紫麟剑唰地一声,直接将那不知情的人一刀了断,而掉包军阵图的那人则被吓得不清,剑锋抵上他的命门,她冷声喝道:「不许出声,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那人被她的肃杀之气所震,不敢说话,只能发抖着点点头,这女人的杀气可猛烈了,就怕他弄得不好,激怒了她,这条命就没了!
「接下来我问的话,你都得一一如实回答,否则」薛桦夜向她身后的尸首使了个冷血的眼神:「你便同他一起上路罢!」
「好、好!我回答!我会回答的!」男人显然是被那尸首的死状吓歪了,说话都开始抖了起来。
「方才你说的阵法图,可是你掉包的?」
「没错是、是我没错。」
「很好,那真的阵法图在哪!?」
男人似乎在踌躇着该不该说,然而,碍于薛桦夜那冰至零点的眼神,他还是硬着头皮将他藏在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她见着心里暗喜,不慌不忙地接过并收了起来。
「还有,你们抓来的那个俘虏,关在了哪里?」
他畏畏缩缩地说道:「在主帐后头的军帐中。」
主帐后幺?总算知道单秋凝的位置了。
剑锋一转,那男人便应声倒下,他颈上的伤口极浅,甚至没有半点血渗出来,薛桦夜将他身上的衣物扒了下来,这大营来来去去都是人,还是难以应付的气宗,主帐是何等地方?那儿驻守的精兵颇多,她还是乔装进去比较安全些。
毕竟,受伤了那个笨蛋可是会心疼的呀。
§
回到益州城这儿,阿廉正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听薛桦夜的,后日再去稟报皇上呢?
门外时不时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几近天明,薛桦夜出城的事情也瞒不过卯时,想到皇上急着找她的样子,估计明日又是鸡犬不宁的一天。
薛桦夜交给他修改的兵法图已经改得差不多了,他始终无法放心让她一人去敌营冒险。
「喂欸!」
窗外传来一阵敲打声,阿廉定睛望去,只见本该被凌风罚禁足的倚天正贼头贼脑的站在窗外,阿廉急忙去给他开门,倚天一见门开便如风一般地窜了进去,一进门便骂道:「这些人看得也太紧了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逃出来」
「喔对,你是公主的朋友,那个什幺阿廉?」倚天打量了番自己,阿廉乾笑着说:「是的,正是在下!」
「唉,本将方才去寻了回公主,都不见个人影,没办法,只好来你这儿了!啊你知道公主去哪了幺?我还得跟她商讨营救对策呢。」
倚天似乎还不知道薛桦夜早早自己动身去救人了,还傻傻地边躲边藏的设法见她,阿廉似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他赶紧说:「统领大人,公主她自己去救人了!你快去帮她吧!」
「什幺!?她偷跑了!?」倚天不自觉地放大了音量,随后又自己捂了自己的嘴,压低声音道:「我现在就去帮她,记得别跟凌风大人说!」
说完倚天便直接夺门而出,一下子便不见了人影,阿廉这下可烦恼了,后日要跟皇上说,却又不能让凌风大人知晓,怎幺这幺难做人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