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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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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1)

    我猛然睁开眼睛,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看见窗外天空已露出鱼肚白,我揉着眼睛拿起枕边的手机,时间显示为五点五十六分。

    我居然没有洗澡就这样躺在床上睡着了,甚至没有吃东西。感觉肚子饿得发疼,于是我打开桌上的檯灯,披了件薄外套走到房间外。

    家中一片寂静,让我顿时有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只要少了我们几个孩子的声音,这个家就彷彿一点人气也没有。

    我走到厨房,从冰箱拿出牛奶并微波后,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看着天空越来越亮,一边慢慢地喝下牛奶。

    洗了杯子,我走进浴室洗澡,就在我一边敷脸一边吹头髮的时候,夕旖的房门开了。听得出她的脚步声有些迟疑,接着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她不确定地问:「千裔,妳醒了?」

    「进来吧。」

    夕旖打开门,探头进来,即便刚睡醒,她的模样依旧十分可爱。

    「吹风机的声音吵醒妳了吗?」

    「没有,我今天早上有课,所以起来做瑜伽消水肿,还要好好化妆和按摩。」夕旖伸了个懒腰,「倒是妳,昨天那幺早睡,今天又这幺早起来,怎幺了?」

    我停顿一下,然后微笑:「只是忽然很睏。」

    「该不会是快感冒了吧?」夕旖说着就要踏进房间。

    「没事啦,可能年纪大了,比较容易想睡觉吧。」我耸耸肩膀。

    夕旖停下脚步,略带狐疑看着我:「那好吧,如果真的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喔。」

    我点点头,夕旖离开时顺便带上房门,而我呼了一口气,撕下面膜后看着镜中的自己。

    怎幺会梦到高中的事情呢?

    如此清晰,彷彿是真实的一般,那时我与李妍蓁还没成为好朋友、还觉得蓝英仓很烦、和班上的同学们都还不熟悉。

    我瞄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毕业纪念册,是因为睡前看了高中时期的照片,加上听到蓝英仓的死讯,所以才会这样吗?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气,把这些事情抛到脑后,开始化妆。

    当我準备好要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夕旖也在玄关穿鞋。

    「妳準备得这幺快?」我看着她完美的妆容以及身上的小碎花洋装。

    「是千裔动作太慢了吧,我以为妳早就出门了。」夕旖的红唇张成o型,夸张地说。

    「那难得,我们就一起出门吧。」我笑着说。

    「自从国中以后,我们姊妹就不曾一起出门上课了!」在电梯里头,夕旖开心地说。

    「有吗?」我的记忆中明明有穿着高中制服和夕旖走在一起的画面。

    我们两个绕过社区中庭的喷水池,警卫先生正巧在帮其他住户打开大门,我对他说声辛苦了,夕旖也对警卫微笑。

    「难得看见妳们白天一起出门呀。」警卫先生很早就来到我们社区服务了,所以也等于是看着我们长大,没想到连他都这幺说。

    「因为我们现在上学时间不一样啦。」夕旖对警卫先生甜笑。

    「妳们一下子就都长这幺大啦!」他一边笑着一边再度帮我们打开大门,「路上小心呀。」

    「谢谢,拜拜!」我们齐声对他说。

    走在前往捷运站的路上,我和夕旖提到我们高中时还有一起出门搭捷运上学过,但她却说没有。

    「是妳记性差还是我记性差?」我说。

    「是妳记忆错乱了吧,妳刚升高一的时候,我们的确还会一起出门,可是很快妳就和其他朋友一起上学了。」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夕旖:「有吗?」

    夕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等一下,千裔,妳是真的不记得吗?」

    我愣了下,用笑容掩饰:「怎幺可能记得那幺多事情。」

    「但忘记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夕旖担心地皱起眉头,「妳是不是不舒服?还是不要去上课,去看医生好了。」

    「没事啦,我很好,也没有发烧。」我闪开她伸过来想摸我额头的手,「我是和谁一起上学,妳记得吗?」

    「妍蓁姊呀,她当时头髮的颜色好美,浅粉红耶,我还一直以为她是什幺仙子,但后来就染回黑色了。」夕旖眼睛眨呀眨的,「这样一说,我忽然想染粉红色了。」

    「不要,妳现在这样就很好看了。」我连忙制止。

    夕旖吐吐舌头:「还有一个头髮很乱的男生也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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