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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第二章(2)
「千裔,妳何必……」紧皱着眉头的李妍蓁转向我,又要说些什幺,但这时一个女孩子朝我们走来。
「千裔,妍蓁。」留着蓬鬆短捲髮的女孩声音很轻柔,她叫莫千绘,和我的名字发音有点像,是少数几个我还记得名字的高中同学。
「莫千绘,我以为妳会和陈萓汶她们去续摊呢。」李妍蓁拿出一根菸,问莫千绘要不要。
莫千绘摆摆手,「高中时我和她们吵了一架,后来就比较少来往了。」
「没和好?」李妍蓁点菸。
「都过这幺久了,也没有什幺和好不和好啦。」她垂下目光,「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
「谁都没料到吧。」李妍蓁扯了下嘴角,「世事难料,我从来没有这幺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
忽然,莫千绘抬头看我,「刚才祁民说,英仓以前喜欢妳?」
「怎幺可能。」我感觉难以呼吸,好像回到当初的那一瞬间,「他喜欢的是陈萓汶。」
「是这样吗?但是……他和妳不是很要好?」
「我们的确很要好,不过是朋友而已,他只是觉得有趣。」我握紧拳头,指甲掐到了肉里,每一个字都说得艰辛,「我以前还帮他拿情书给陈萓汶过。」
「萓汶居然什幺也没说……不,或许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才会吵架吧。」莫千绘扯扯嘴角,「女生怎幺总是容易因为男生而吵架呢?」
李妍蓁耸耸肩,「可能友谊不够坚固,我和千裔之间就没这问题。」
闻言,莫千绘笑了起来,「或许是吧。那我先回家了。」
「嗯,下次见。」我和李妍蓁都和她道别。
但下次见,是什幺时候再见?
我们可曾真的仔细想过这句话的意义?
我轻轻闭上眼睛,彷彿又看见那条走廊。
蓝英仓,再也不见。
*
黑色的大狗在校园里奔跑,吐着舌头,看起来很开心。沿途上不断有学生停下来和牠打招呼,有些甚至会给他吃零食。
这只大狗叫做小黑,是个十分没有创意的名字,牠是我们学校的校犬,生了三只小黑狗,分别叫阿一、二二、老三,虽然一样很没新意,但简单直白的名字让所有人都记得。
而取了这些名字的,正是──
「高、元、玮!」黄宣甯双手叉腰,对正在餵三只小黑狗吃罐头的男孩喊。
「喂,我是学长欸!」高元玮啧了一声,不过仍面带笑容揉着三只小狗的头。
「一下要我叫学长,一下要我不要叫,你搞得我好乱呀!」黄宣甯扶额,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好啦,他留级已经很没面子了,妳们就不要闹他了。」笑盈盈的罗莞竹从社团教室走出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三个水碗。
「那是为了爱,为了爱呀!」黄宣甯意有所指地对罗莞竹说,后者笑得甜蜜。
三只小狗在罗莞竹的脚边打转,她放下水碗,牠们立刻开心地喝起来。
「小黑呢?」高元玮东张西望。
「我刚刚看牠在校园里到处跑,大概又是在到处讨零食吧。」我阅读着手中的文件,高元玮则走到我身边,凑过来看文件上的资讯。
「所以下一波是什幺时候?」比我高上一个头的他,彷彿能把阳光遮去。
「这个礼拜六和日,在内湖的动物之家。」我指着用红笔圈起的的地方。
「需要的人手只有两个,这次谁要去呢?」高元玮回头问大家。
「我这礼拜六和女朋友有约喔!」大二的阿瑞从社团教室探出头来,率先拒绝。
「我上礼拜去过了,不是有排班表吗?」一个一年级新生走出社团教室,将手上的资料夹交给高元玮。
「对耶,我看看……」他在我身边翻阅着。
看着喝完水后嬉闹成一团的小狗们,我想起我们学校刚开始是没有校犬的。当初高元玮入学时,意外在校门口捡到一只孱弱的小狗,当下他二话不说,立刻跷掉开学典礼,骑着机车、载着小狗前往动物医院。
兽医怀疑可能是这只小狗太过虚弱,所以被母狗抛弃了。而高元玮看着努力呼吸的小狗,决定要负起照顾牠的责任。
不过租屋处的房东不接受饲养宠物,听罗莞竹说,当初高元玮求了房东很久,甚至还提出愿意帮忙打扫公共环境这样的条件,但房东就是不同意。
都已经把虚弱的小狗救活了,看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高元玮觉得说什幺也不能再度让牠被抛弃。
于是,高元玮把小狗带到学校,试图说服校方收留,并藉此机会成立相关社团。好在校方向来很鼓励同学们自主发起任何活动,于是高元玮顺利成立了名为「摇尾巴社」的社团,而小狗成为第一只校犬,牠就是小黑,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名强壮的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