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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我喜欢你。(04)
- 第05章 我喜欢你。(04)
罗天保和孙韵清到公馆另一家越南餐厅吃晚饭。罗天保照例点了咖哩鸡腿蛋麵,孙韵清这次叫了牛肉河粉。
「老师,这是我第一次吃大名鼎鼎的pho耶。老实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吃越南食物,上次那个冰不算的话。」
「真的?」
孙韵清点点头,「真的。其实我的异国饮食经验大多来自跨界的课程,跨界没教的菜我大概都没吃过。乡下小孩没什幺东西吃,上大学以后可以自己趴趴走了,却因为是穷学生所以老是吃自助餐客饭。上台北以后虽然眼界大开,可惜还是穷啊。」
「没关係,以后你要吃什幺,我带你去吃就是了。下次想吃什幺?」
孙韵清的眼睛闪亮亮地说:「老师,你对我好好喔,都一直请我吃饭。」
罗天保觉得她闪亮的双眼好可爱,笑着说:「请吃饭就对你好好,那随便谁请吃饭就可以拐到你了吗?」
孙韵清不太高兴,「你这样说太没良心了,我是那幺容易被拐走的吗?明明你之前要请我吃饭我都不要,你竟然忘记了。」
「我没忘记,我真高兴你答应了。你知道吗,一个月结束以后,我本来打算提议继续请你吃饭的。」
「为什幺?」
「因为跟你吃饭真的太开心了,我根本捨不得放你走。」
「我也觉得很开心,可是也非常痛苦,所以好希望一个月快结束。」
「为什幺?」罗天保很惊讶,他一直以为孙韵清和自己一样很享受一起吃晚餐的时光。
「嗯……,每天每天跟你一起吃饭都好开心,好想多听你说一点话,也想你多听我说一点话。可是那时候以为你是别人的男朋友,所以很痛苦,觉得你像毒品一样,明知道不该碰,却忍不住。」
罗天保笑了,「你那幺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吗?」
孙韵清害羞的点点头。
罗天保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自尊大大被满足,一方面对自己的粗线条及自我中心感到惊心。他想起之前忽冷忽热的孙韵清,想起她因为生病而瘦尖了的下巴,想起她休假以后突然请求轮班不再担任自己的专属助理,想起她哭着说:「你这样要我怎幺办?耍我很好玩吗?」
他怎幺可以这幺糟糕,只顾自己快乐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孙韵清很痛苦!罗天保十分内疚,正色对她说:「对不起,我一点也没有留意到你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快乐你好像也蛮开心的,就一直邀你。这是我的错。」
孙韵清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我也觉得和你一起吃饭好开心,所以才无法拒绝诱惑。所以我才说你好像毒品,要拒绝你好难。」
罗天保笑了,「我也非常喜欢和你一起吃饭的晚餐时间,甚至连贵一点的餐厅都不敢带你去吃,害怕吃过几次饭以后,你就跟我说这样的道谢已经够多,然后再也不跟我出去吃饭,所以之前只敢带你去吃小餐馆。现在不用怕了,以后你要吃什幺随便点吧。」
「不行,我阿嬷和我妈有教过无……」
「无功不受禄,我听过了。」罗天保帮她接下去。「那是在讲陌生人之间、公事上的关係。你是我女朋友,跟我说什幺无功不受禄,太奇怪了吧?」
孙韵清傻笑。
「你在笑什幺?」罗天保问。
「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说什幺?」
「你是我什幺什幺那一句。」
罗天保笑着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很好笑。那幺爱听我多讲几遍:『你是我女朋友』『你是我女朋友』『你是我女朋友』……」
「好了好了。」
「又怎幺了?」
「觉得好想听可是又好害羞,今天听这样就好了。」
罗天保觉得害羞笑着的孙韵清好可爱,真想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他说:「我们走吧,要不要到大学校园里散一下步?」
「好啊。」
夜色中的偌大校园,建筑物与树木的暗影四布,形成了无数幽深的角落。他们併肩走着,靠得好近。在光亮的街道和餐厅,孙韵清不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什幺,毕竟尖峰时段的捷运车厢人都挤得贴到一起了,她也习以为常。可是一进到黑暗的校园,彷彿为了补偿变弱的视觉,孙韵清的其他感官都变得好敏锐。她嗅得出空气中潮溼的土壤气息,也听得见秋虫唧唧,全身的感官一起发出强烈讯号,不断放大身旁那个人的存在感。
她觉得自己和罗天保靠得太近了,近到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近到和罗天保的手臂时不时会碰在一起。每一次碰触她都感受得到他裸露肌肤的光滑与温热,而这温热,竟然让她觉得有点烫。就算两人的肌肤没有真正接触,她也觉得罗天保的手臂已经贴上自己,大概是因为她的寒毛紧张地竖起。有时候,他们的手指会互相碰触,她知道罗天保长长的手指,几次试图勾住她的指头。她紧张到全身战慄,明明是自己渴求的,却还是害怕,因为此去前行的任何一步,都是她未曾到达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