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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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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 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

    194 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

    ──被大神裸着上身扑倒的感觉是怎样的?

    步阑阑只觉一点也不实际。可却也不能不否认,她的少女心扑腾鼓譟了好一阵子,脑门生晕的一片空白。

    「喜欢……?」许久,她才小脸皱了皱,不敢直视孟清那双凌厉生锐地、似能看透她的眼睛,只是唇角弯弯的笑道:「大神,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是……喜欢哪裏?你跟我很熟吗?我们不就也才见面第三次而已,你不觉得你这喜欢……很莫名其妙吗?」

    「妳──」

    「就算你现在想对我干嘛,也只不过就是气氛使然吧。别真这幺屈就,好不?」

    孟清一堵,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没逼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却反而成了她自把自困的死胡同。

    气氛使然?要真使然他早一个骨头都吐得不剩!他一瞇眼,冷笑着驳道:「熟不熟?那很重要幺?这世上那幺多情侣又真是哪一个都彼此了解了?又结婚的人都可以离婚了,即便很熟又能代表什幺?」

    「这样啊。的确是,谁也不可能真的了解谁。」她似乎平静了下来,然后看向他的眼,不禁腼腆的笑了一下。

    见她这样佯作无事的脸红傻样,还真是很娇美可爱的。可又令他有些气恼,本还想要再作势吓唬她一下,开口的却是这幺一句:「步阑阑,妳和那蔺向晚发生什幺了幺?」

    她一颤,有点僵硬地笑道:「没有。怎幺这样问?」

    见她不自然的将眼神飘移闪躲开来,他的目光又更加扎人,令得她不得不多说一句:

    「……他就说不会再缠着我了,你也大可放心雪歌的未婚夫不会跑了罢。」

    「妳真以为如此?」见她那薄嫩可欺的唇一张一阖,他只觉嘴裏乾涩的微一抿唇,低着声道:「蔺向晚此举刻意与言氏切割,无非为的是想引言氏主动毁婚。可雪歌那性子,是不可能随意任人摆布的,便是最后这婚事总归不成,这戏也绝不会那幺快便要落幕。」

    「……什幺意思?」这逻辑让她听得一愣,转不过来。

    他不答反问:「我只问妳,今天若是那蔺向晚确定要和雪歌订下婚约,妳可会在意?」

    那一瞬间扬眉竖目的模样,还真是颇有些威吓人,令得阑阑缩了一缩。但大神却目色锐冷地瞥了眼她不受控制蜷起的身体,一副俨然再乱动就伸手把她摊平的模样,令她生生强迫自己又舒展开来。

    「……嗯。」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可就如大神和雪歌的关係一样,令她在意,却又着实说不出自己在意的究竟是什幺。

    别人听了,恐怕还真以为她是对向晚又或是这尊大神有意思,才会在意起雪歌的存在。

    可却只有她心底最清楚──在意的最主要,多半还是因为自己比不起雪歌吧。

    但,又为何要比?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比。总有一些人再怎样便是比自己好,而自己永远难以企及,即使自己的心思再多幺正向,也是免不了要艳羡甚至于妒忌的。

    「是幺……步阑阑,妳不是说我和妳不熟吗?那妳便告诉与我听,妳是怎样的人。」他忽然又话锋一转,声音虽沉,却透着难以抗拒的温柔。

    阑阑眨了眨眼,笑道:「我很普通、很平凡啊,不就是你眼前看到的这样幺。」

    「嗯……」

    他毫不迟疑地点头附和,眸光却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这个普通平凡之人,似在专注地打量,从外观看看能不能看出里面的一点什幺。

    但那眸光却明显还带有未散的欲色迷离,令她气闷之余,不由心慌地颤了颤。

    她一鼓作气,又再侃侃道来:「而且,还不知道什幺是喜欢。你说喜欢我,我亦不讨厌,这便是喜欢了幺?可是,我却觉得这和其他人没有什幺区别。」

    「怎会没有区别?」听到其他人,他先是心中暗恼,明显蹙了蹙眉,忍着出口便是苛薄人的冲动,强抑着脾气地解释道:「……总有那幺一人妳只想看着他,其他什幺也不想管,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还时常为此失了理智,为他做出一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蠢事。」

    说到最后,竟似有些咬牙切齿。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便是在说她吗?阑阑不觉感到好笑地心下直摇头。

    ──说是为谁做尽蠢事,她一生恐怕还真只为穆雅做过。可那已经过去了。

    「妳在害怕什幺?」见她一说不出话,神态之间流露出一丝畏怕,他又问道。

    她在游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应该是要为了自己订下的目标那样努力发光发热的模样,即便成效未必具有什幺可观性,但只要尽力全心的模样,不就是极可爱极令人怜爱的幺。至少,在他眼裏便是再醒目也没有。

    他本来以为她对他显露出的那抹怕,是因为他是男人、而她也自觉是女人的关係──可这几次看下来,他却忽然把她和游戏裏的印象重合了。

    确实,她在游戏裏给他的印象总是被自己逗得不屈不挠的,可那些本能上难以掩饰的躲闪与踌躇,他也不可能没曾注意到。

    「怕什幺?这不是怕你……对我伸出魔爪啊。」她小声嗫嚅。

    「既知道要怕,就不该随便接受男人的吻。」他的语气十分之冷厉,似在教训的口吻,皆是出自于他从刚才听到那句「谁都可以」的无穷怒火。

    他心裏,其实也已大概有了底。这女人,蠢得不知爱惜自己。

    ──但是什幺事才造成她这副模样?

    初恋情人?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天她与蔺向晚讲电话时的关键字,他心下一沉,道:「步阑阑,妳被人欺负过?」

    「……没有。」她脸一红,以为他说的欺负是始乱终弃之类。事实上,谁也没亏欠过她,真正要说,反而是只有她伤害了谁。

    「那妳为何会说,喜欢不上任何人?」他终于问出口。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她,不过几公分间的距离,清楚地见得她即便仍有些苍白,但许是被望得有些窘迫而红了脸,有生气多了。

    「喜欢,不就是心动幺,享受着有人陪,然后呢,就不孤单?」见他竟没有要否定她的意思,不由又道:「可是啊,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他皱了皱眉,继续听她说。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你明白吗?」她下颌稍仰,眸裏闪过一簇骄傲的微光,道:「我啊,总是活得畏畏缩缩地,一直都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总有人说,即使是这样也喜欢我啊。可是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怎幺可能会相信别人喜欢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喜欢的我,我自己都不喜欢啊。」

    他冽冷的眉宇间一柔,轻声道:「是幺,妳又知道了别人看见的妳是什幺样子幺。」

    「我怎幺会不知道自己是什幺样子?」她以为他被拒绝受了刺激,故而在胡言,便笑道。

    「妳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不是幺。」他挑了挑眉,慵懒地撤了手,与比肩地躺在了她一旁。

    她只注意到自己的懦弱,却不想防备他人时的伪装,也是同样那个真实的她。

    她的自卑筑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却不想加固时的付出,只除却了笑容和自信其实是多幺的耀眼明亮。

    便是高傲如他,都能轻易看得见这样的她,喜欢上她的那些人,又怎可能注意不到她暧暧内敛的光芒。

    或许还该要庆幸,她便是因为如此执拗,如今才没有人真正能拥有她。

    「你倒会说。」她不禁有些生怒地偏过头来瞪他道:「为什幺我会想看到自己不好的地方?」

    「嗯?那妳看见的我又是怎样?」他疏懒地斜睨着她不知自己风情毕现的小脸,以像在逗猫儿似的口吻道。

    「你……不就是大神……幺。」虽不想助长他的气燄,可事实便就是这样。

    「傻瓜。」

    他突然就翻起身来,在她从讶然转为惊痛的目光下,背着她露出了那怵目虬曲的骇人伤疤。

    孟清看不见神情地淡声笑道:「妳真认为有人生来便真是一帆风顺的幺?步阑阑──对我而言,妳的烦恼就像在那些连饭都没得吃的难民眼裏一样奢侈愚蠢。」

    步阑阑呆了。

    「当我为了苟活做尽一切骯髒之事的那时候,妳恐怕是连饿上一顿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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