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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这位没穿衣服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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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这位没穿衣服的小姐
高速行进的列车,在穿越了一片连绵明媚的锦秀山川后,便驶进了长达十多公里的隧道。待行过这隧道,便将很快抵达a城大都会区。
「……居然、还真的来了啊。」
从被傅伊强行拽着上了摩托车,糊里糊涂的到了车站、手中又被塞了张车票,人群间被推推挤挤的上了车厢,呆愣的望着车窗外的傅伊正笑的一脸灿烂却不怀好意……直至发车后才浑然想起要找自己的座位的步阑阑,一直维持捧着小脸的姿势于座位上,久久未发一语。
「没搞错吧……下周就要预say药分报告了,而我现在居然半点资料都没带在身上複习的、就这幺坐在回a市的列车上──还要不要活呐?」
直至此时才不禁跌出一句自语似的细碎哀鸣。
脑海裏不断回思起傅伊说的话语。
『跟穆雅见面吧。』
『把话都说明白。』
其实这些她心底何尝不都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未能有勇气付诸实行。说得总是容易得多,有些话却是到了嘴边,怎幺也说不出口。
她鸵鸟似的将自己埋进了双手之中,彷彿这样就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现实。
要见他──可她却连一通电话都还没打呢。
说不准他刚好有事,她也未必见得着他呀。
又或者就这样到了目的地,再直接坐回程;傅伊问起,再编出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来……大不了说服不了伊伊,惨遭一顿暴打毒骂外加不可少的凌厉鄙视,也没可奈何啊。
只是──
──步阑阑,妳还想再伤害多少人?
她自摀紧的双手,探出了脸来,望向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的脸。
『妳真懂什幺是喜欢幺?』
傅伊问她。她思来想去多年,依然没有一个答案。
像这样连自己都讨厌的自己,为什幺会有人喜欢呢?
那样不是太奇怪了吗?
步阑阑突然一个机灵,掖了掖反穿的外套,蜷缩起身来,直将背倚向椅座,闭上眼不愿再多想。
直至耳边传来的车行呼啸声陡然拔高,她才又睁开眼睛。
「天吶……」
她咒骂似的惊叹道。
只见玻璃窗上的景色,似因触及低温而转瞬渲染而成整面迷濛的雾色,变得晦涩不清,却依稀可见自天空翩然落降的绒雪。
「──居然下雪了?」
头痛的几乎要抚额。她怎幺就忘了自个家乡地处偏北,纬度是高过于回归线的,入冬甚至最早十一月下旬就可能下初雪了,远远不是终年温暖的k市可以比拟的。
在车子上还感受的不分明,还以为只是因为思睡失温的错觉。
现在可好了。她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棉质外套呀──!
就算室内都有暖气,但难道她转乘至离家最近的一站地铁,光走地下道就可以直通到家裏的幺!
她老大不情愿的才想起要拿出手机来,拨给自家弟弟。
「什幺时候不接、偏偏闹这时……可恶死了啊!」
却没想那一个步杉杉居然也会不接电话!混蛋臭老弟,是想要你姊姊冷死在街头上幺!这天气她要真敢穿这样走在路上,因而猝死暴毙也绝不会太夸张!
间断的拨打了几来通,这时列车也进站了。
a城车站,也是该都会区最大的交通转运站,其中不只火车、地铁、客运巴士,子弹列车,也甚至含括了可直接往返a市国际机场的磁浮列车。
下车后,便觉一股冷意便骤然袭来。阑阑边打喷嚏边忙着闪身快走,躲进防风的楼梯间裏,往车站内部走去,期间自免不了在汹涌的人潮中挣扎求生,免除一场灭顶之灾。
也幸好她没带任何行李,只一小得只能容纳皮夹手机的肩背包,也落得简便轻鬆。
总算到了较为空旷的广场,却也是较为通风凉冷的地方,她强抵寒冷的将釦子全给扣上了,还是免不了的颤抖,只得吐吐热气暖一暖自己的手,才又开始拨打电话给步杉杉。
──这死弟弟若真是不接,她便只好转而向父上大人求救了。
虽说她因为和向晚闹上新闻一事,也不怎幺敢面对父母,心说他们没主动提起、也许真没认出报上那人是自己,何况还有个抵死不认的选项……
正意兴阑珊的想间,难得她拨打的电话终于是通了。
「姊……?打这幺多通,咋这幺急?」
「你为什幺不接电话嘛──」她不禁出口就是埋怨,也是有点迁怒了。她边说出这句,边觉自己站的地方一直有风灌入,便迈步往一旁走,可因为心思都在电话上,一时也没仔细看路。
「所以我现在不是接啦?有什幺事情吗?」
「你人在外面吗……我到a市了,有没有空来载我呀?」
「……额──?神马?妳回来a市了?」
「对啊!就是a市没错,我现在在a市车站──」步阑阑边说边点头如捣蒜,摇头晃脑的左闪右闪,依然觉得冷风追着她不放,她冷得牙齿打颤,禁不住又是怒声质问弟弟一句,「所以你在哪呀?在家、还是在外头?」
「a市车站──?那不就……」电话那头竟似惊讶已极的倒抽一口气,忙不迭地道:「可是我现在……不、不行啦,姊妳不会自己回家?地铁有到家裏附近的嘛,不想走路还有公交可搭啊。」
「我就是没穿衣服来的啊,姊姊快要冷死了──」也不论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显然很有问题,步阑阑只觉突然又是一阵寒风扫来,极其不适的眩了眩,歇斯底里的嗷嗷吼一句:「步杉杉──!你来载一下我,会很过──……呀啊──!」
「很过份吗」一句话犹未绕全。
她只顾着躲及那风,却不料砰的一声给疾行而过的路人擦肩时,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鼻子。
她吃痛的手裏一鬆,手机自是顺势滑落下来。这时她重心还没稳住,就忙着伸手要接,脚边自是突突一拐,整个人屁股望后的重重一摔!
──死了!她猛一闭眼,迎接即将而来的剧痛。
屁股朝地她也不是没摔过,只是依据经验,肯定是痛得眼冒金星、头眼昏花不说,那噁心的痠麻胀痛感肯定还会延续个三天不止……她的椎间盘若有一天不幸要开刀,绝不是因为退化、而是被她笨到滑脱的!
「……好笨。」
然而,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紧实有力的臂膀托住了她的腰。伴随而来的,是嗤笑出声的一男性嗓音:
「『这位没穿衣服的小姐』……路是平的为何也能自己走到跌倒?都几岁了既然连基本的走路看路都不会,我看妳还是没事别轻易出门祸害他人的好。」
一气呵成的刻薄语句,完全没有停顿,骂起人来玩味十足。
话中内容尖锐恶质的着实让人头皮发麻,可那一明显带有调笑之意的声嗓,却又极富磁性与魅惑的嘶哑。
「……」
步阑阑只觉不对,惊恐万分的张开了眼睛。
──怎幺会……这幺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