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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苞 - 初识
- 第一章 花苞 - 初识
叶诗语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找了个角落,用双手把自己全身都拥抱住,积累了许久的眼泪才得到许可般,大斗大斗的流下。
「奶奶」
不过八、九岁的叶诗语才刚经历一场亲人的离世,她的奶奶在今天凌晨六点时被医生宣告不治,她远上台北工作的妈妈来不及见上奶奶的最后一面,只来得及听到医生如恶梦般的宣告。
她的妈妈忍不住扶着墙哭了,小她一两岁的弟弟也跟着妈妈一起哭了,但她没哭,她不允许自己流泪,因为奶奶的灵魂如果还在这附近,看到他们都哭了,会捨不得放心的走,所以她更加不能哭!
但回到熟悉温暖的家,一想到之后再没有奶奶她就知道自己无法再忍住,便躲回了房间,但只允许自己哭十分钟。
一得到出口宣洩的悲伤,就像洪水般淹没了叶诗语幼小的心灵,任她也无法控制,脑海中不段浮现过去与奶奶在一起的日子,她从有记忆起就没有爸爸只有妈妈,而妈妈一肩扛起一家的经济才去台北找工作,所以奶奶就一直照顾着她到现在。现在奶奶不在了,她就好像失去了唯一温暖的依靠,她甚至还来不及帮奶奶织完围巾,她有好多事都还来不及为奶奶做,她真的不想奶奶走。
「奶奶,语晴好想妳语晴真的好想妳」她有些神智不清的喃喃自语着,不断重複着这句话。
叶语晴无法控制,便任由自己被悲伤的大浪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
「语晴!」
在叶语晴昏过去之前,看到了一脸慌张难过的妈妈,才想起自己不是没了依靠,她还有妈妈,正要抬起手安慰她妈妈时就陷入了黑暗,昏睡过去了。
叶语晴年小的身体,因为受不住一夜没睡的折腾和骤然接受亲人的逝世而倒了,连续发烧了两天,语晴的妈妈既要忙母亲的后事,还要照顾发烧的语晴和不过六岁的语浩,实在是忙不过来,就把发烧的语晴託付给与她一起来的好友,请他把语晴带到台北的医院。
「麻烦你了,政杨。」语晴妈妈把语晴放置在后座后,起身对好友说。
「不麻烦,能帮到妳的忙我很开心,只是妳确定不先把语浩一起带到台北?」陈政杨关心的问着。
语晴妈妈摇头,「语浩带过去你就没时间工作了,他之后再跟我一道回去就行了。」
陈政杨点点头,「那我就赶紧把语晴送去医院,妳也不要让自己太操劳了,再倒下一个妳,我就欲哭无泪了。」
语晴妈妈又说了几句一路平安的话后,就目送着车子离开了。
叶语晴时睡时醒,醒的时候也是模模糊糊的,不过她清楚自己被妈妈的朋友送到了医院,已经离开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也离开了离奶奶最近的地方。一想到奶奶,梦中的她又不禁流下了眼泪,不过眼角的湿润一下就被人擦乾了。
「鹹的,嗯肯定是做了恶梦。」
叶语晴隐约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然后就感觉到有个很柔软的东西靠在她的额头上。
「不哭、不哭,恶梦不怕。」那个男孩的声音离得她非常近,还有手轻拍着她的胸。
叶语晴沉浸在这一刻,很安全、很温暖,就像奶奶在她还小时,总会这幺哄着她睡着。叶语晴不再思考,慢慢地进入更深一层的梦境。
当她完全清醒时,她发现自己不在医院,而是在一间充满粉红色的房间里。
她环顾四周,只觉得陌生,下了床,当脚一触到冰冷磁砖,她忍不住一缩,才注意到旁边有一双正适合她脚的室内拖,只不过也是粉红色的。
穿上后,叶语晴打开门,门的正对面是一面挂满相片的墙,她走上前细看,每张照片都是五个人,一对父母、一个看起来年长的男生和一对年纪相仿的姊弟或兄妹,越往墙的右手边走,可以看到那对姊弟或兄妹婴儿时期的照片,或是照片的人数便从五个到四个,最后变到有些年代的两人照。
「我妈妈很喜欢把照片贴在这里。」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她的左边传来。
叶语晴立刻转过头去,是一个看上去与她同高的男孩,他笑得很开心,只是中间缺了两颗门牙。他小跑过来,叶语晴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越往前,叶语晴就越往后,两人你来我退,直到叶语晴背后抵上了墙壁才结束。
「妳干嘛后退,我又不是妖怪会把妳吃了?」男孩近到他们之间只剩一步的距离。
叶语晴也更加看清了这个男孩,刚刚远看这个男孩同她一样高,现在近了,才发现他其实比她高了半颗头,但这样反而让叶语晴有压迫感,便把脸转向墙壁,心中默念着对方赶紧走开。
男孩见叶语晴把背影留给他,也不悦了,本来好心想介绍家人给她,谁想她竟然这幺没礼貌,便推了一下叶语晴的背:「喂,我在跟妳说话,妳干嘛转过去!我爸爸说别人在说话时,应该看着那个说话的人,这样才有礼貌!妳这样没礼貌,我爸爸会打妳屁股的!」
叶语晴仍然不理,不过心里的声音更大声了。
男孩见她没反应,更生气了,又推了一下,力气也加大了,「妳再不转过来,我就要去跟我爸爸说,让他过来打妳的屁股!我爸爸打屁股可是很痛的!」
叶语晴死也不转过去,姿势继续维持着。
「好啊!这是妳逼我的!」男孩说完,一把抓住叶语晴的肩膀,硬要把她转过来。叶语晴只觉得这个男孩很无理,但也不愿转过去,也使尽力气与他抗衡。
「转过来!给我转过来呀妳!快转过来!」男孩嘴里边这幺说着,脸因出力而涨红着。
两人顿时就这幺挤在角落里,妳不让我、我不让妳的。
「言蔚蓝!你在干嘛!」一道尖锐的声音将这场拉锯战画上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