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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生相护、死相随
- 第十四章 生相护、死相随
何悠斓反覆数着自己手腕内侧的伤痕,浅的、深的,一道道、一条条。那是她自己划下的,唯有鲜血迸流而出之时,她才会觉得自己原来也是有血有肉的。
她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刚刚来报了马车里的动静,她笑得凄凉又无可奈何。
皇上要一个女人,甚至不需要她这位皇后点头同意。
夏雨雪吗?她从来不知道那位冷血果敢的帝王也有这般柔情至深的一面。她印象中的李肆言,曾是一个聪颖机灵却又叛逆不羁的少年,多年后再见,他号令万军、豪气干云,儒雅不失威压,何悠斓从此牵肠挂肚。
她见过很多面的他,懵懂的、强大的,杀人如麻的、勤政爱民的,独独……没有对她流露过半丝温情。
所以何悠斓艳羡,她再见他之时,他护着一个容颜绝代的少女,眼神真挚又柔软。她自幼被教导为后,本是不介意与人一同伺候夫君,然而,李肆言不屑看她半眼。
李肆言的心满满装着夏雨雪,容不下她何悠斓。
她也漂亮,却美得太过庸俗,不及夏雨雪若仙的灵气逼人。她也聪明,她向来善于洞察人心,可却无法像夏雨雪那样与李肆言充满默契。她也喜欢李肆言,从懂事到为后,深深爱了多年,却不及他俩相遇不过一年。
嫉妒、不甘,最终因爱生恨。
一起毁灭吧。
若真如你所赐名的,要天崩地裂才能分开你们,我就让这世界分崩离析!
何悠斓鬆开一直紧握的掌心,早就皱成的团的白纸黑字写着──「午时行动。」
她轻轻的笑了,带着苍茫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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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围有一段陡峭的山路,崎岖蜿蜒,本是护佑皇城子民的易守难攻之地,此刻如同阿鼻地狱。
山起大火,这火来得蹊跷,前半炷香还一片风平浪静,突如其来的一阵劈啪声,悬崖边粗壮的大树裂开个缝,缝隙越开越大,树干吱呀的倒下,堵住本就狭小的通道。再然后,一阵狂风吹过,本来绿意盎然的山地起了火,火势猛烈,席捲过大地,不一会就逼得众人需弃车而逃。
我无奈下也只好出了车,和李肆言一同在侍卫重重的防护中后退,热浪扑打在脸上,辣辣的生疼。
「护驾!护驾!」肆言身旁那叫苏盛的太监总管扯着尖嗓喊,又是一阵浓烟灌入,呛得他直咳嗽。
各位大臣挤在已经无处落脚的崖边,让李肆言快速通过,再争先恐后地跟上,唯恐再多留一秒,小命就在这交代了。
「难受吗?」肆言问。
我苍白着脸,冷汗阵阵下来,却仍倔强的摇头。
我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是剧咳。肺部胀疼,喉咙也如同刀割,越来越难吸气,意识飘忽不定。
李肆言皱眉,哗啦的撕开身上那华贵龙袍的袖子,压在我的口鼻处。「忍着点。」他道,一手环抱我的腰,一手牵住我,半拉半抱着将我拖出火场。
身旁着火的崖边枝枒断裂,险些落在我头上,却被肆言挥袖震开,掉落脚边。
生死瞬间,我心却安。
生有你相护、死有你相随,夫复何求?
又跑出了一段──我已经记不清跑了多远──终于等来邻近军营的将士相救,用马匹载着我们远离那场奇异的灾难。
我是被肆言载着的,「没事了。」他柔声说,将我紧紧固定在马上,我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转醒时,已是黄昏,我躺在陌生的营帐中,身旁空无一人。
我知道肆言大概在附近,出了那幺大的事,他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就算想看护着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努力起身,自己倒了杯水喝,水里大概加了点药草,清凉微涩,安抚了疼痛的嗓子。
除了衣服沾了些灰、髮尾有点烧焦,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连脸都被擦得白白净净了,肆言把我照顾得很好。
我想出去找肆言,但又怕军规言明,会给他添麻烦,只好无聊的在帐中踱步。
「大胆!」隔壁营帐传出肆言的怒吼,伴随而来的是茶杯破裂的声音。
我暗叹这人怎幺这幺暴力,生气就生气,怎幺能丢东西?
「皇上,这一切定是那来路不明的妖女使了妖法,意图祸害皇上,皇上明察啊!万万不可为那妖女蛊惑啊!」这人的声音比肆言更大,接着不知道多少人一起大声的跟着喊:「皇上明察啊!」
我苦笑。是啊,来路不明,兮芷谷不为人知,说了也不信。
三年前这帮人就当自己是个疯子,现下晋级了,变妖女了。
我蹙眉,这火的确来得奇诡,若说是蓄意纵火,怎幺能迅速窜起如此骇人的大火?若说是自然灾害,这天不乾地不燥,火从何而来?
「查?行!暗卫,回去看看刚才那片山林,给我好好查哪个狗贼子想谋害朕的命!」李肆言冷笑。
「皇上,请您扣押那妖女,此事与其定脱不了干係!」那带头之人又道。
「朕说她清白,她便是清白,尹爱卿这是想违抗皇命?」肆言一字一句咬得清晰。「还是说尹爱卿与其同谋,所以清楚她的意图?」
「臣绝无此意!只是此事攸关皇上龙体,臣等不敢轻忽大意啊!」难得那人在这般威压下讲话还条条有理,听来恳切,老迈嘶哑的嗓音却暗含几分狡诈。
「朕绝不关押无辜之人,同样,也不会放过心怀不轨之人。」
我幽幽叹息。这样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过几次了?阴谋诡计、人心难测,全部压在他的身上,他可有透不过气的时候?可有想逃离一切的时候?
人人都渴望君临天下的权势,却没有几人知道天下的重量。
若在以前,我会远走他乡,我不愿面对这些尔虞我诈、不愿活得身有枷锁,我厌恶着人间不同于兮芷谷的邪恶和黑暗。
然而这片黑暗中,有你点亮了光明。
后来,肆言力排众议留下了我,虽是免了牢狱之灾,但众臣心中对我已是不满。一来那人带风向极为成功,二来,皇上专宠一人是任何朝臣都不愿看到的,尤其宠到这般不顾一切的偏护。
我也无奈,因为我确实无辜。
除了有时能接受嫣娘娘託梦外,我似乎没有特别的异能。
肆言回来时已是月半时分,我无聊的晃着脚ㄚ等他,见他绷紧一张脸、眉间紧锁,我心下揪疼。
「我回来晚了。」他勉强笑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牵他到床沿坐下,为他搓揉太阳穴。「没事,我知道你忙。」
「蝶儿……还是我该叫妳雪儿了?」
「雪儿吧。」我对这样的称呼有点陌生,却迟早要习惯。
「雪儿,这次我会保护妳。」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有些湿冷。我想刚才与众臣对峙时,他内心肯定也会恐惧、害怕失去我,可他必须永远装作那般冷静沉稳。
我们都被迫长大──命运从来不会问我们承不承受得起。
「肆言。」我柔声唤。
「嗯?」
「这次,我也来保护你。」
这片江山太大,你一个人撑得太累,那幺,就让我为你分担一些重量吧。
他不答,只是紧紧抱住我,肩上漾开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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