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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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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再爱一次

    有鑒于袭染儿同学十分刻苦向上,半个月后已能飞而不是飘了。

    袭染儿得瑟到不行,天天在蓝澪眼前飞来飞去。

    蓝澪夸奖到嘴痠,最后再也受不了,丢了五十本书给袭染儿读,美其名曰:书中自有黄金屋,谁不读书谁是猪。

    「脑袋多塞点东西,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大神特温柔可亲的摸摸袭染儿的头,扬长而去。

    袭染儿悲催了,深深反省自己的高调,才刚跑完半个月的屋顶,这下没个十天半月绝对读不完这些。

    于是,袭染儿开启了与文言文的长期奋战。

    ///

    夜已深,蓝澪疲惫的揉揉眉心,望向几尺外读书读得呆滞的女孩,那憨傻的模样似又不知道神游去哪了。

    看来该带她出去散散心了,这些日子自己忙得不亦乐乎,瞧她无聊得只能埋首读书,现在一开口就是之乎者也,有次晚上睡觉还讲起孔孟学说的梦话。

    蓝澪多数给她的都是人间的书,他不希望她接触太多天界之事,不想让她知道传说中圣洁的神仙,早已腐朽不堪。

    既然如此,就由他亲手毁灭这个骯髒的世界,重新开创一片天地。

    他欠语儿一份平静,因为他曾经不够强大,导致语儿的牺牲──而被语儿拯救的人们,安然度过万年,已经遗忘何谓感激,变得贪婪、丑恶。

    他们该死,都该死!

    手中的笔「霹啦」一声断裂,惊得袭染儿抬起头。

    「大神,忙完了?」她微笑,轻轻取下蓝澪掌心的碎片。

    蓝澪深呼吸,压下胸口烈烈怒火,「嗯,明日我带妳出去走走吧。」

    从掌心传来她的温度,温柔、温暖。

    这场战争,也是为了给她一方净土,为了不让她步上语儿的后尘。

    「好啊,我很期待。」

    「那早些歇息。」蓝澪拍拍她的头,走出书房。

    袭染儿总觉得,他的背影,说不出的孤寂悲伤。

    而她,有些心疼。

    袭染儿对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一个巴掌拍飞脑中的胡思乱想,匆匆上床睡觉了。

    ///

    「大神,快过来啊!」袭染儿置身樱吹雪中,片片绯红落在她的髮上、衣服上、身旁,笑靥嫣然烂漫,景色如梦似幻。

    看她捧起一掌心的花瓣,洒在半空中,那欢快的样子无比美丽、无可比拟。

    「妳可喜欢这里?」蓝澪走向袭染儿,为她拂去髮梢的花瓣,阵阵樱花清香窜入鼻头。

    袭染儿大力点头,「喜欢呀,好漂亮,明明是十二月,却有这幺漂亮的花雨。」

    「天界没有季节。」蓝澪道。没有四季、没有阴晴,只有虚伪的日升月落划开时间的分界。

    「谁说没有季节?这儿像五月天花雨、云上像一月天的积雪,只是不同角度去看待。」袭染儿笑道,飞身跃起,採下枝头娇嫩的花朵,呵护似的捧在胸前,低眉浅笑的侧脸,恍惚间竟像极了蓝语儿。

    蓝澪一惊,随即苦笑。自己这是怎幺了,染儿跟语儿的面容毫无相像之处,染儿娇俏清丽、动如脱兔;语儿娴雅温婉、静如处子。

    曾经的语儿也有过这般的活泼,却在拯救苍生的信念中硬生生变成个慈悲为怀的女神。

    「大神,送你。」袭染儿伸出双手,手中的樱花已被术法处理过,成了真正永不凋零的永生花,停留在最美的剎那。

    蓝澪接过,奖励性揉揉她的头。她极聪明,仙术突飞猛进,假以时日便能与他并肩傲视群雄。

    「大神,我唱歌给你听吧?」袭染儿笑吟吟问。

    蓝澪长袖一挥,幻出一把琴,「好,我给你伴奏。」

    ……

    これ以上何を失えば心は许されるの

    どれ程の痛みならばもういちど君に会える

    onemoretime季节ようつろわないで

    onemoretimeふざけあった时间よ

    くいちがう时はいつも僕が先に折れたね

    わがままな性格がなおさら爱しくさせた

    onemorechance记忆に足を取られて

    onemorechance次の场所を选べない

    いつでも探しているよどっかに君の姿を

    向かいのホーム路地裏の窓こんなとこにいるはずもないのに

    愿いがもしも叶うなら今すぐ君のもとへ

    出来ないことはもう何もないすべてかけて抱きしめてみせるよ

    寂しさ纷らすだけなら谁でもいいはずなのに

    星が落ちそうな夜だから自分をいつわれない

    onemoretime季节ようつろわないで

    onemoretimeふざけあった时间よ

    いつでも捜しているよどっかに君の姿に

    交差点でも梦の中でもこんなとこにいるはずもないのに

    奇迹がもしも起こるなら今すぐ君に见せたい

    新しい朝これからの僕言えなかった「好き」という言叶も

    夏の思い出がまわるふいに消えた鼓动

    いつでも捜しているよどっかに君の姿を

    明け方の街桜木町でこんなとこに来るはずもないのに

    愿いがもしも叶うなら今すぐ君のもとへ……

    袭染儿轻轻歌唱,低音带着淡淡喑哑、温柔婉转,沉静而哀伤。

    蓝澪拨动琴弦,古典的曲调更添韵味,尤其他琴技甚好,乐声悲而不恸、绵长情深,彷彿在娓娓道来一段感天动地的佳话。

    曲终,蓝澪慵懒斜卧,「这是什幺奇怪的语言?」

    「这叫日文啊,我日文很好的,大学时去日本留学过一年。」袭染儿也坐下。正是在留学期间,她的室友跟她推荐了秒速五厘米这部电影,她很喜欢,着迷的一遍遍听着主题曲,唱得滚瓜烂熟。

    「为什幺选这首歌?」

    「因为这首歌的故事和樱花有关。」袭染儿笑着回答。「可惜是悲伤的结局。」

    蓝澪躺下,闭目养神。「我不会让妳的结局悲伤,绝对。」他淡淡道,声音轻得似乎会随风飘散,却又含着坚定承诺。

    袭染儿倏地睁大眼,理智线「啪」的一声断裂,心跳如鼓如雷,脑袋乱如浆糊。

    在死后,她一直有着疙瘩,被心爱的人背叛、失去性命,灵魂游蕩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浅意识里她很害怕,也拒绝再去触碰爱情,一直说服自己只能将蓝澪当成恩人主人,偶尔冒出一丝喜欢的念头,就当作玩笑轻描淡写带过。

    生前的教训太大,伤口如今仍隐隐作痛,入梦时还会看见封理杨扇来的巴掌、方吉亚扬起的微笑,那幺得意、那幺刺眼。

    她是不是可以重新活一次?是不是可以给自己再爱一次的机会?

    袭染儿内心筑起的高墙,在阵阵微风中,分崩离析,透出一方柔软脆弱。

    「嗯,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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