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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外门大比露锋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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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珊例行点开bobo上的《与仙争道》作品页面,一一阅读并回完新留言,接着便抓着毛巾漱口杯冲去洗漱。
「凌珊,妳要睡了?」穆采意正屈膝坐在椅子上惬意地捧着小说看,见凌珊搁了漱口杯便逕直往床上钻,转头瞥了眼桌上的时钟。
现在还早呢,才九点整,难得以网瘾出名的凌珊会那幺养生。
凌珊将棉被拉高直到盖住整个脸,声音方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对啊,我猜今晚会有重要剧情。」
经过多次观察得来的经验,她发现梦境的时间流动与现实并不一致。每做一次梦,梦里可能过了一日、一个月、一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省去许多无关紧要的剧情,倒有点像是小说里专挑重要剧情走的手法。
昨晚的剧情线正巧走到凌珊向简之遥报备自己要闭关修炼、从师父的私库中拿了许多丹药灵草走入凌仙岛上的石室,按照这梦的特性,想必今日便能出关。
梦的事情她并未瞒着穆采意,穆采意从头到尾都知情,起先还对她连续梦见《与仙争道》啧啧称奇,连连问她都梦到了什幺,有没有大师兄云云,久而久之也就不足为奇了。
穆采意时常想,若是她也同凌珊一般每日都梦到自己的小说,大概也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吧!费尽心血亲手写就的故事从铅字化为可触的世界,对创作者而言无疑是一大美梦。
更何况,做梦不必像小说中那些穿越者般需要付出什幺代价,也影响不了现实生活。
「好吧,祝妳有个好梦。」她就不打扰凌珊做梦了。
*
如同凌珊所想,梦里的她睁眼时正好刚结束为期半年的闭关。
凌珊从石室走了出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举起双手像猫儿一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原以为随时可能断掉的梦,至今已连续了一个月;而梦中世界的时间,则如同江河东去,转眼便流过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从十二岁的女童到十五岁的少女,这具豆芽似的乾瘪龙套身终于如花木般抽条直上,无论是身材还是身高都已颇有凌珊高中时的样子。凌珊本人还算满意,她的身长在班上属于前段,这样的成果算好的了。
成长的当然不只体貌,还有修为。她在闭关前还是炼气八层,如今已堂堂迈入了筑基期。
闭关了小半年,不知小咲怎幺样了?
闭关之前,她特地拜託了简之遥,务必在外门大比举行之前过来唤醒她。
作为一个徒弟,她对简之遥这个既傲娇又喜欢搞孤僻的师父倒是挺有好感的,她能够感受得出来,简之遥是真将她当成自己的弟子悉心培养,而非单单只是为了替姊姊还恩情。
所以,儘管她一直没将梦中的修仙当回事,却也不会违逆师父要她上进的要求。
凌珊正忖道,乍见一只符纸做成的浅黄色纸鹤朝她飞了过来,停在她鼻子前,鹤嘴里吐出一句熟悉的「出关就来前厅见我」,便化作赍粉,随风飘散。
很显然地,简之遥也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出关了。
果不其然,当凌珊信步走到前厅,便见到自家师父闭目养神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
「师父。」凌珊乖乖唤了声,简之遥睁开眼,并未朝徒弟投去一眼,而是向一旁伸手。
好歹当了简之遥三年的便宜弟子,凌珊十足有眼色,见状立马上前为师父倒了杯茶水,双手给师父奉上。
简之遥眼也不抬地举杯啜茶,片刻后没头没脑地丢出一句:「如何?」
其实他能直接视察凌珊的修为,但凌珊知道,师父这是关心自己,想多问几句话呢,于是嘿嘿笑道:「师父,徒儿筑基了。」
她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又有小光晕这个金手指,要不筑基成功也难啊。
简之遥闻言,突然肃正神色瞧她,语气凝重,「凌珊,为师问妳,妳可要认真回答……妳可有走什幺旁门左道?」
也不怪简之摇起疑心,别看简之遥与莲卿宸修为进展神速,在这修真界中,修为猛进的要不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要不就是如同魔修般走了邪门路子。
对徒弟的悟性,他这个师父心知肚明,再了解不过。凌珊虽然有点小聪明,能在他讲解心法时举一反三,却也仅限于此。炼气期时要晋进并不难,但不过半年时间便轻而易举地跨过了被唤作修仙门槛的筑基期,简之遥委实产生了疑虑。
外人都传他定是给了徒弟许多灵丹妙药,凌珊的修为才会涨得那幺快。他从未对他人解释,他也不是会特意解释所作所为之人;然而他十分清楚,自己并未给徒弟什幺能让修为突飞猛进的丹药,顶多给些帮助稳定境界的丹药罢了。
是药三分毒,那些狼虎之药虽能使修为飞升,往后也会给服用的修士留下不小的隐患,何况这种做法将使修士晋阶时的心魔劫更为兇猛,种种因素令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弟子用丹药叠起修为。
觑见师父的脸色,凌珊蓦然醒悟过来,自己的修为的确是涨得有些逆天了。
那个啥……谁让她把这当rpg玩呢,早知会让简之遥生疑,她就低调点了。
要是告诉简之遥小光晕的事情,他肯定会以为她是被不知打哪儿来的魔给蛊惑了,结果更糟糕。
「徒儿怎幺可能走旁门左道……」凌珊挠了挠后脑,决定想办法掩饰,「师父,您不是也在百年内成就金丹吗?可有人说您是走了旁门左道?」
在简之遥以前,几乎无人做到在短短百年成功晋级金丹期,耗费近百年才筑基的可是大有人在──儘管后来这个纪录陆续被莲卿宸与几个小辈给打破了,简之遥在同期修士间名声依然响亮。
「这怎幺可能。」简之遥斜睨徒弟一眼。他可是有真材实料的,天才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这就对了。师父您就没想过,徒儿可能同您、同莲大师兄一般也是个天才修士吗?而且有您老人家的谆谆教导、循循善诱,我这个徒弟怎幺可能差到哪儿去,您说是不?」
「妳说谁老了?」简之遥挑了挑眉,对她的称呼很是不满,但心里对徒弟修为突飞猛进一事的疑虑已消散大半。
凌珊说的未尝不是,也许她就是特别受上天眷顾,十方凡界也不是没出过这般的天道宠儿。即便没出过,现时也未必不会出一个。
而且凌珊所言他很是受用,简之遥对自己的教导委实挺有自信,他都能成就百岁金丹了,没理由徒弟稍微杰出一些,他便要忧心忡忡。
「是徒儿口误,师父怎幺可能老,师父可是九莲宗、不,是十方凡界一枝花呢……」不意外地又收获了师父的白眼,凌珊赶紧凑上去,「师父您喝完了?徒儿再给您添一杯。」
凌珊特别殷勤,期间偷偷瞥了简之遥几眼,发现师父似乎真放下疑心了,暗自鬆了口气。
「不过,妳也别太躁进了,我在晋阶金丹中期时,曾经吃了大亏……」简之遥顿了顿,终是没把话说完。
他这辈子兴许也就停留在金丹期了,希望唯一的徒弟凌珊跟他不同,能如那些先辈般飞升上界,也算是弥补了他的遗憾……
说实话,若是没有姊姊的因缘,他原本也没打算收徒。
这些话简之遥不会宣之于口,他甚至没让凌珊知道他修为滞进的事儿。他是个好面子的,自不希望得到他人、尤其是徒弟的怜悯。
凌珊看出他的异状,很快便联想到他修为停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