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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39:棋局一旦开始,就没有人可以躲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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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管絃歇,一场歌舞昇平的奢华宴会瞬间变的很是尴尬。
侍者们在莫言的吩咐下已经请走了各家宾客,再三的道歉与陪笑,等到回到王府却都不约而同、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外,看着内室摇晃的人影。
内室仅剩三人--苍月、醉香、莫言。
一场混乱后,苍月与醉香都已经不醒人事,而唯一能被允许站在内室的莫言此时也出声了。
『来人,把永王大人扶下去净身。』
『是。』其他侍者不敢大意,急忙推门进来,将一身黏腻的苍月给扶起来带走。
莫言看着被扶走的苍月,嘴角的笑容异常讽刺。
--这就是永王的真面目,荒淫无道、喜怒无常。也无怪苍禹为何最后决定将楚国交给苍璃,苍月真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
而她思索之际,与醉倒的苍月错身之际,她却听到了一句含糊不清的低语。
『……容雨,云阙和墨清河,不可信……』
莫言的心中乍然引爆一片惊讶,思绪瞬间沸腾,她目光阴冷的回眸,眸中盛满杀意。
永王,难道知道什幺吗?莫言的手抚上了腰间的软剑,一片冷冽的嗜血。
苍月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在生死边际上走了一圈,咕哝了几声,彻底醉倒了。
莫言仔细一瞧,再仔细观察,苍月的确是醉的不轻。
应当,是听错……吧?
莫言看着大醉的苍月,稍微收敛了下满身的杀气,狭长的眸子满是冷意与寒凉,脑中继续翻腾着自己的思绪。
侍者看着她阴冷的面色,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莫管家,醉香公子……该怎幺办?』
莫言凉凉的回眸--苍月下手没个轻重,醉香的身上满是咬痕与慾望的痕迹,气息微弱,只怕是损伤了。
楚朝的女子生理构造有些不一样,与男子交合时不会疼,且自小习武、习马术,甚至比许多男子的身体素质强上许多。
而男子不只初夜时会疼,身体素质也没有女子强,甚至气力不敌女子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不妨碍天生的构造,生衍大事还是由女子担任。
也因此,能生养孩子的女子被视为重要的人物,男子就只是附属的玩物--因为一个女人只要还能生产,父亲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莫言冷冷看着满身狼狈的醉香,白皙纤瘦的身子看上去脆弱不堪,那张秀逸俊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凤眸下一片青苍,憔悴的可以。
再往下瞧,苍月在他的颈子上啃出不少的血痕,下身的血丝与白浊混在一起,竟是有些可怜。
『找大夫过来,别让他死了。』莫言合上眸子,掩去了眼中的精光和无用的怜悯。
毕竟,这个男人是重要的替代品,在完成目的以前,他还有些用处……还能利用的资源可不能浪费掉了。
『莫管家,外头有人传信进来。』
侍者缓缓递了封信进来,震起她纷乱的思绪。
莫言漫不经心的拆开一看,小小的纸上只有两行字。
--云宫悠梦,故人来见。
纸捲的角落,是一个祥云的纹样。
莫言压下眼中的惊讶,稍微看个几眼就随意的收进怀里,『那幺这里就交给妳们收拾,我去看看是谁。』
『是。』侍者小心翼翼的退下了,毕竟莫言可是在这王府内,除了苍月以外地位最高的人了。
莫言看着匆匆而去的纤柔背影,心里竟有些浮动的纷扰思绪。
她压着胸前烘的微温的纸条,想起那人如九天月仙的皎洁面容,竟不知心头的複杂是喜,亦或是怨……
绕过众人的视线与王府暗探的监视,莫言小心而迅速的来到会面与“他”的暗巷。
冷冷的月光洒在青石铺成的巷子上,散发着幽幽的月华冷光。
树上的梧桐已经凋零的差不多,秋天的夜晚很是寂静,巷子里极少安静无声,只有她沙沙的踅音。
突的,一阵笛声。
悠扬的笛声吹着似曾听过的曲调,如同月上枝头时孤飞的秋雁,哀鸣着自己的寂寥。
莫言心声一慑,抬头张望,果然看到一袭乾净的白色衣衫倚在巷尾的梧桐树下上,手里一把斜笛,正呜呜的吹着。
那人缓缓停下曲调,一双傲然的清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那目光,似是在看自己的僕人,高傲而淡然。
莫言单膝一跪,声调居然有些激动的涩然。
『属下黄鸢,拜见殿下。』
『起。』男子清冷的声音让莫言微微一颤,轻轻的起身,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神情淡淡的白衣男子。
男子的面容清冷高贵,三分清冷,五分贵气,两分圣洁,眉眼间透出了傲然淡漠,一种难言的贵气让她忍不住感慨。
--就算是国破家亡,他那身的王侯贵气依然没有减弱半分半毫。
但是他眼下的青苍和瘦削的身子却透出了淡淡的憔悴,莫名的替他超然高洁的面容添上了几分烟火之气。
莫言忍不住叹息--若是云宫国未灭,这样宛如月中仙的男子,不会变的如此这般……
男子见她惘然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薄怒。
『黄鸢,妳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殿下,属下已经将凤清之困在赵国,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莫言低下头,恭谨的说道。
『好,那幺,凌霜那边呢?』
『霜子华那边已经被牵制,云州灭门事件的调查速度也被我们派的人拖慢了,就是为了替您争取时间。』
『很好。』男子冷冷一笑,『苍璃自以为平定内忧外患,实际上楚国内部的分崩离析没有丝毫的改变。』
虽然楚国对其他七个国家的震慑力回复了些,但是内政的永王牵制和其他权力旁落的问题还是没有改变。
莫言低头,『是,所以永王那边的资源我已经彻底掌握,永王空有兵权而无人马,她所掌的啸水、定水、震水等精锐军将归于您所控制。』
『这样兵力来源就可以了,先不用动永王,其他人,比如苍湘和苍遥,一律杀无赦。』男子勾起一抹笑容,阴寒无比。『没有了苍湘,苍璃纵使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个没有资源的人而已。』
莫言合起眸子,掩去那一抹令人惊心的寒光。『是的,那幺,先从哪一个下手呢?』
『苍遥先,苍湘后。』男子的手轻轻的摩挲着玉笛,『文人一支笔能翻云覆雨……太过锐利且无法控制的刀,我不会使用的。』
『是,那幺属下将择日将苍遥处理掉。』
男子满意的一笑,随即将两包粉末递给了莫言。『还有,把这个东西掺入苍漓的饮食中。』
莫言接过一瞧,一包白色的粉末看不出是什幺东西。『这是……』
『马钱子和铅粉。』男子冷冷一笑,『苍漓的身体有损伤过,加上前两次遭受暗杀时的旧伤未癒,只要掺入药里就不会被发现的。』
马钱子算是一种慢性神经毒,误食会产生呼吸困难、抽搐、心跳加速,出现脚弓反张、肌肉僵硬等症状,一开始发作会先持续个一、两分钟,然后间隔十来分钟后再发作第二次,一次还比一次来得持久、猛爆,几次下来,人体就不堪承受,出现呼吸麻痺、急遽地衰竭死亡。
而下药者只要控制药量,就能够控制被害者死亡的时间,甚至可以随意控制死亡的期限与痛苦的程度。
莫言微微一凛,『但是,太医院那边还有碧止在……』
『碧止的确很碍事,但是只要是苍漓亲自支开他的,我想他应该也不会怀疑的。』男子直直的看入莫言的眸心,笑的她一片寒颤。
莫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您……是想要让碧止离开楚国吗?』
『何止是离开楚国,我还要他离开这个世界。』男子冰冷的一笑,『只要洛容雨那边出了大问题,依照苍漓的个性肯定就会派碧止过去,届时,只要在路上埋伏……』
--碧止就永远回不来了……莫言的眼中划过了怜悯,虽然听着很不忍心,但是就是苍漓害的他们国破家亡,这种报复方式已经算是相当仁慈了。
男子看着她惘然的神色,凄凉一笑,背过了身子,看着满天灿亮的星斗。
『……我已经等了三年了、九百多个日夜,我夜夜都还能梦到母皇和父君被推下城墙时的模样……』男子的手微微收紧,脸上满是悲伤与凄碎。
看着他落满全身的凄凉月光,莫言竟是有些不忍了。
『皇弟也不知道如何了……他当年尚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却眼睁睁的看着父君死在他的面前……』
『离宫殿下如今过的安好,殿下无需太过忧虑。』莫言安慰着他,但是自己也知道这种安慰太无力了。
男子冷冷一笑,看向远方精緻古朴的九重宫阙。
『不,只要楚国一亡,离宫他就能回来,无论要用什幺代价,我一定会把离宫平安的接回来的!』
※
桌上的灯芯猛然一爆,震起她纷扰的思绪。
苍漓似是有些一愣,看了下桌上几乎是堆成山的奏摺,才苦笑着搁下笔--自己居然恍神了快一个时辰了,都还没有动笔。
『皇上有些心神不宁?』芷玥小心翼翼的替她换了一只蜡烛,却发现今晚的她似乎有些躁动。
苍漓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
苦笑着,她将一些今天已经来不及批完的奏摺拿给芷玥,『是啊,没办法静下心来批奏摺呢。』
『皇上可要点一炉安神香?』
『不用了,闻着既不安神也不定心,反倒让人有些恼。』苍漓穿越至今还是不习惯古人点香炉的习惯。
芷玥有些束手无策了,只好乾巴巴的和苍漓尴尬对视。
苍漓继续她的沉思,芷玥只好收拾起奏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天啊,这皇家的薪资真的不好领啊,怎幺凤太史就能和皇上笑闹的那幺开心啊……
突然,这个人名在绞尽脑汁后冲进了芷玥的脑海。
她乾巴巴的一笑,『……最近怎幺没瞧见凤太史的奏摺?』
『清之?他应该还在赵国吧。』
古代的传讯系统不发达之下只能透过暗卫传信,但是这仅止于紧急状况。
要是天天透过暗卫传一些我想你或是你去死之类没营养的文件,不用暗卫投来谴责的眼神,她自己直接去撞墙比较快。
『不过清之那边的状况,也不知道怎幺样了。』说实在的,苍漓真的有些担心凤清之,他自夏末时节便出发,现在快要中秋了,居然还是不见他的身影。
真是的……害她现在想要找人打口水战都没办法了……苍漓有些失神的看着桌上的烛火跳动,眼前竟是浮现了那个男子狡诘温柔的面容。
芷玥静静的奉上了茶,有些愣愣的发现苍漓的眼神落在很遥远的地方。『……皇上?』
『……没事,又恍神而已。』苍漓叹了一口气,甩去心头那抹烦躁的感觉。她再次专心在奏摺之上,却发现了这份奏章是由慕正华上的。
云州的灭门血案迟迟没有突破的进展,不论是证物还是证人,虽然勉强查询到可能和永王有关係,但是如果要把莫言给抓来讯问就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苍漓有些恼怒--怎幺每次跟永王扯上事情都不是什幺好事情啊!
『那次商尚书不是还有查到其他的资料吗?有没有附件?』
商竹现在升了兵部尚书,可谓忙的脚不沾地,却还是没有落下是手上的案子,只是折子由慕正华代为抄写了而已。
芷玥找了一会儿,拿来了一个翠色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正是上次在大理寺卿那里拿到的证物。
苍漓低头一找,里面只有一个紫色水晶的碎片和一个乾枯的叶片。『其他的东西呢?』
『商大人说不要一次送进来,以免有人蓄意破坏证据。』
也是,虽然这案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永王做的。但是她推导的方向应该没有错误,只是,为何她要将尸体摆成那个模样呢?
苍漓拿起了紫色水晶碎片,边缘光滑,质地优良,像是什幺饰品被撞坏后留下的碎片。
『难道是韩玉自己的饰品吗?』
『不,应该不是。』芷玥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手上的水晶碎片,『这个不是市面上大家喜欢的类型,说是质料太杂了。』
『这样的水晶还太杂啊?』苍漓看着手上晶莹剔透的水晶碎片,承认自己很是惊讶。
『是啊,两年前,恭王进了一批来自秦国的水晶料子,那个品质根本不是国内可以比较的,大家自然就不要这种杂料的水晶了。』
芷玥拿起自己腰间的湘云水晶吊饰,很是开心的在苍漓面前展示了下。
苍漓一比对,芷玥说的果然没错,她手上的水晶虽然体积小,但是还是看的出质料有些混浊,芷玥的湘云水晶吊饰倒是清澈多了。
『这幺说来,如果我想知道这是什幺料子的水晶,我可以去找恭王?』
『是啊,恭王可厉害了,不管是生丝绸缎、军火买卖、药材採购还是饰品流通,她都有沾手哦。』
原来如此,也难怪苍湘那幺有钱了。
苍漓思量已定,打算天亮后找苍湘来好好问问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芷玥的水晶吊饰清澈的一闪,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苍漓不由得失笑道,『妳这吊饰倒是挺不错的,眼光不错哦。』
『嘿嘿,谢谢皇上夸奖,老实说,这是我的夫侍替我买的。』芷玥的眼神内满是温柔的宠溺,竟有些脸红的羞涩。『他那天说什幺都要替我準备生辰的礼物……我拗不过他,就买了一对吊饰,一人一个,成双成对。』
苍漓专注的看着她,虽然羞涩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语气中的骄傲和愉悦却是溢于言表。
『妳倒是和妳夫侍琴瑟和鸣。』苍漓半是夸奖的笑道,毕竟在楚国,有太多的女子贱视男子,能真心疼爱对方的反而少了。
『哪敢啊,那个家伙也是个拗脾气,我只不过是多顺着他一点而已……』芷玥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移话题。『皇上不是也有容雨殿下送您的玉……』
苍漓蓦然一愣,似乎也没料想到突然蹦出这个名字,顿时有些呆了。
看着皇上有些惊讶的神色,突然,芷玥意识到自己干了超大的蠢事!
她居然,在皇上面前提到了洛容雨的名字!
这下,完蛋了……
她急忙跪下,『皇上恕罪,是属下犯上了!』
糟糕糟糕,云尚宫明明就有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千万不可在皇上面前提起洛容雨的名字的!
『起来,没事的。』苍漓见她苍白的脸色,马上就知道她为什幺突然这幺害怕了。『没关係的,反正,已经是过往之事了。』
『可是……』
『我说没事就没事。』苍漓满不在乎的一笑--毕竟,她本来就不是原主,那些和“洛容雨”纠缠的爱恨情仇根本就与她无关。
但是,帝会近在眼前,那个被原主捧在手上的洛容雨怎幺说也是赵国的帝王,若是碰面了……该怎幺办呢?
苍漓有些苦恼的皱起眉头,她从原主的手札众知道她多幺的宠护洛容雨,洛容雨自然也与原主熟捻至极,万一她这个半途杀入的穿越人士不甚露出马脚,不就完蛋了!
『唉……怎幺办?』
『皇上不用担心的。』芷玥以为她在担心洛容雨,急忙宽慰道,『皇上不是还有云尚宫吗?有问题不如找同是男人的云尚宫,说不定会有不错的答案哦!』
『也是。』苍漓点点头,看了看时辰,倒也不算太晚。
不如等等就去云梦宫找云阙谈谈这件事情吧……苍漓如此的思索着,却没发现芷玥乍然阴冷下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