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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
- 两难
张成毅和陈致远正式调回了琼林营区,原先军长代管的职务也都重新交还到张成毅的手里。
这个消息对于张成毅和蔡珮玲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讯。
待在琼林营区和在海龙部队不同,首先一个星期能放一天假,虽然平时除了出任务外不能外出,但比当时一月只能见一次面的情况好了太多。
小两口心中喜悦,每天都盼望着张成毅放假的那天。
但对陈致远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张成毅和陈致远闹翻了的事情团里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以前四人几乎形影不离,但如今陈致远每天任务结束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每晚的点名时也总是姗姗来迟,儘管张成毅有意替他隐瞒违反军纪的事情,但次数多了,军长还是发现了,也因此对陈致远的印象越来越差。
军长好几次旁敲侧击地询问张成毅究竟发生了什幺事情,但张成毅有口难言。张成毅毕竟是团长,如果团长本身与队员间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那张成毅这个团长可以说是极不称职。
更别说,陈致远还是他们团的队长,他的行为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他队里的成员。
张成毅不担心自己的前途,却担心陈致远走不出来,会误了自己。他心知陈致远是不想见到自己,但他不知道该怎幺化解陈致远心中的埋怨。
隔天是假日,张成毅洗漱完毕后就待在床上看蔡珮玲之前写给自己的信,珍而重之地一封封整理好放在一个铁盒子里。
陈致远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张成毅皱着眉头看着他。许庭恩和蔡孟翔则是从床上跳起来,连忙拉着陈致远,「二哥!你喝酒了?今天不能喝酒的!被发现就惨了!」
陈致远冷笑了一声,甩开了两人的手,「有什幺关係!被罚就被罚,老子不在乎!」陈致远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醉眼朦胧。
他晃悠地来到张成毅的身前,看见他那个铁盒子时一把抢了过来,摔在地上。里头的信件散落一地,陈致远抬起脚重重地在那洁白的信封上踩了几脚,「你们好样的啊!这幺浓情蜜意!」
张成毅一惊,连忙推开他,将地上的信封一一捡了起来,抱着铁盒往后退了一步,「致远,你要这样到什幺时候?」
「到什幺时候?」陈致远瞪大眼睛,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他一步步地走向张成毅,「抢了兄弟的心上人是什幺感觉?是不是特有成就感?」话音一落陈致远又重重地挥了一拳。
「二哥!」许庭恩和蔡孟翔惊呼,两人合力将陈致远拉开,「二哥!你这是在做什幺!」
他们两人虽然察觉到了陈致远和张成毅之间有矛盾,但两人都没说过究竟是为了什幺,他们以为两人很快就会和好,也没放在心上,但陈致远如今的举动让两人真的打从心底害怕了。一直以来他们都像亲兄弟一般要好,张成毅也一直是四人中的主心骨。陈致远有多敬重张成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
但陈致远却动了手,对着自己曾经最敬爱的大哥动了手。
蔡孟翔紧紧地抓住不断挣扎的陈致远,难道是因为表姐?蔡孟翔瞪大了眼睛,看着抿着唇一脸沉痛地望着陈致远,一声不吭的张成毅。
「你和蔡珮玲的事情想瞒多久?」陈致远停止挣扎,怒火中烧,「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想瞒一辈子?」
「致远」张成毅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随即睁开眼看着陈致远,「一直瞒着你我很抱歉,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你要骂我打我恨我都行,但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若是被军长发现你喝了酒,又要被关禁闭了。」
「还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我会怕?」陈致远挥开了许庭恩和蔡孟翔抓着自己的手,「最好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陈致远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张成毅一把抓住陈致远的手,急切地问道,「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你再出去真的会被关禁闭!」
陈致远用力地推开张成毅,「不要你管!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王八蛋!」说完便冲了出去。
张成毅放下铁盒也想追出去,却被许庭恩和蔡孟翔拦住了,「大哥!别追了,让二哥冷静一下,今晚的事情我们瞒着,尽量不让军长发现就行。」
张成毅心中不安,垂下头紧握双拳。
「大哥你和表姐是不是」蔡孟翔嗫嚅地开了口。
张成毅抬起头,「是,我和蔡珮玲在一起了。我想,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爱上她了。」
蔡孟翔轻歎了口气,虽然一直希望自己敬重的大哥能和敬爱的表姐在一起,但没想到会伤害到二哥,他拍了拍张成毅的肩膀,「大哥,二哥会想通的。」
「是啊,大哥!我再去找二哥好好谈谈,他一定会想通的。」许庭恩也用力地捶了张成毅的肩膀一下,笑着说道。
张成毅苦笑了一声,坐在床上轻轻摩擦着身边的铁盒,看着屋外墨黑的天空,「但愿」
但还没来得及让许庭恩和陈致远谈谈,军长就先找了陈致远。
阿炮一大早就去找了林忠国,两人都憎恨张成毅一行四人,巴不得抓到他们的小辫子好让他们在军长面前完全失了宠信,如今有这幺好的把柄怎幺可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所以两人便一合计,让阿炮去找军长说出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特别是陈致远喝醉酒还在宵禁时间跑出营区的事情,都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不仅说了,还将张成毅与蔡珮玲的恋情公之于众,这一次,流言还没在市井中爆发,却在军营中炸开了锅。
「成毅,这究竟是怎幺一回事?」军长将张成毅叫到办公室,捏了捏鼻樑,靠在椅背上无力地问道。
他一向看重张成毅,认为他处事沉稳、圆滑,定是可塑之才,但如今却为了个女人就将兄弟间的感情搞得一塌糊涂,让他打从心底感到失望。
「军长,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致远他只是一时想不通,能不能请你网开一面,不要责罚他。」张成毅对着军长深深地鞠了个躬,祈求地说道。
「张成毅,公归公,私归私,陈致远的行为明显违反了军纪,不能不罚。何况你还是团长,怎幺可以因为感情因素而公私不分?」军长紧皱着眉头,「因为你个人的因素如今已经扰得军队内部躁动,更别说还爆发了冲突,我会暂停你团长的职位,你们两个明天就回海龙部队里头养养性子!」
张成毅紧闭上眼睛,抿着唇,「是!」
军长最终还是决定先罚陈致远三天禁闭,之后立刻回到海龙部队继续受训。而张成毅没来得及和蔡珮玲道别,就已经离开了琼林。
与此同时,蔡珮玲这边又遇到了新的危机。
许哲皓自那天离开医院后就一直气愤难平,他不相信凭自己的外貌和家世会输给一个外来的,什幺家世背景都没有的阿兵哥,他第一时间就回去找了父母,提出自己要娶蔡珮玲的愿望。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以来对他几乎有求必应的父母,对于这件事竟然格外反对,还勒令他不准再与蔡珮玲有任何瓜葛,许家不会接受一个名声扫地,贞洁不清不白的女人作为许家长媳。
许哲皓没辙,只能亲自登门拜访蔡珮玲的父母,想从蔡家这边入手。
蔡珮玲的父亲在得知自己的女儿竟然跟一个军人在一起之后,格外愤怒,当即就将蔡珮玲从医院叫了回来。
「爸、妈、大哥、大嫂。」蔡珮玲一进大堂就见到了坐在父亲下首的许哲皓,心中一惊。
「看看你做的好事!让你嫁给哲皓你不愿意,如今竟然跟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阿兵哥在一起!你还嫌我们蔡家脸丢的不够大吗!」蔡珮玲的父亲站了起来,大声咆哮着。
蔡珮玲的父亲满脸通红,已经年迈的他,经不起几次这样情绪的剧烈波动,他大声咳嗽着,抚着心口,恶狠狠地盯着蔡珮玲。
蔡珮玲的母亲连忙扶住丈夫,一脸的担忧,看着蔡珮玲歎了口气。
虽然之前和蔡珮玲说过,希望她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但一名军人,的确也让蔡珮玲的母亲有些不讚同。
「爸,我不明白军人有什幺不好,你为什幺就这幺反对我和军人在一起。」蔡珮玲站在大堂中央,虽然内心担忧,但还是倔强地说道。
「总之我不允许!你们必须分开!」蔡珮玲的父亲拿着拐杖用力地敲着地面,蔡珮玲的母亲连忙扶着他坐下。
「我不要!」蔡珮玲断然回绝地道,
「珮玲」许哲皓一脸伤心地看着蔡珮玲,「张成毅有什幺好,为什幺非得跟他在一起,等到战事再次打响,战场刀剑无眼,若有什幺差池,你这不是要守寡吗!珮玲,我才是能给你带来幸福的人,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
「许哲皓,你闭嘴。」蔡珮玲冷冷地打断许哲皓的话,「这辈子,我绝对不可能嫁给你。」
蔡珮玲说完,便转身离开大堂,对于身后父亲的咆哮和许哲皓的呼唤充耳不闻。
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阻碍自己的人生,她的感情,她的归属,只有她自己能够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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