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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识胭脂红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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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池,你怎么回事!”

    九王爷只低低笑着,那唇上味道,馨软馥郁,虽是浅尝,他却很是满足。

    “你看本王许久,可是看够了?”

    叶棠觉得,他长得有些像圣上,尤其是鼻子和嘴巴。至于那深得好像能噬人的眼睛,该是遗传了他的母妃吧。

    叶棠看着他,忽而说,“九王爷,你的母妃,一定倾国倾城,长得很好看吧。”

    众所周知,三皇子的母妃早早病逝,四皇子的母妃常妃虽健在人世,可一早便一心向了佛,虽仍居宫中,但已经不常见。

    惟独这九皇子和他的母妃,似乎很少有人提及。

    一提到她,萧池最先想到的就是那身衣裳,还有那枚华胜。如今,连华胜也送进了宫里,他手里,这回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走得早,我记不清了。”

    她最后连个封号都没有,莫说坟冢,她来世上一遭简直什么都没留下。究竟是有多厌恶这个世界,所以她才能走得如此干净决绝。

    活着的时候。宫里没有她的位置,死了,皇陵里似乎也容不下她。

    他费尽心机找了许多年,想找出她留下的哪怕一丝痕迹,可依旧什么也没找到。找到最后,他愈发怀疑,十多年前的立冬夜,是不是根本就只是他的一场梦,她也许根本就没来过。

    可她若没来过,那他又是哪里来的呢?

    叶棠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腰上手不知怎么用了些力,正紧紧扣着她的腰。她伸手一摸,他的手温热不复,变得有些凉凉的。

    她唤了他一声,“九王爷?”

    他回过神来,看了他膝上的姑娘一眼,似乎连声音里都透了凉,“本王方才说,你与本王是夫妻。叶棠,你可听清楚了?”

    她听了,喃喃道,“夫妻-----”

    她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出神。这九王妃别人也喊了她许久了,可她从未仔细想过,嫁了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只隐约记得很久之前读过的那本开蒙书上写着关于夫妻的几个字,想着想着便说出了口,“一生一诺----”

    后面的几个字她记不清了,挠了挠头,看了看萧池。

    九王爷笑了笑她,“恩爱不移。”

    她恍然,“对,对,就是这样写的。一生一诺,恩爱不移。”

    萧池先前能由着她随便来,随便任性,不过是开始连他也以为,娶个女人回来,也不过就是九王府多了张嘴。将来保她衣食无忧,如此简单的事而已。

    可现在,他却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才行。

    比如,她那颗心。

    且那得是一颗干干净净的心,里面只能有他一人。

    叶棠叹了口气,似有些小小失落。

    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

    她的失落,他尽收眼底。

    叶棠没看见,九王爷抱着她,忽而脸色暗暗转冷。

    她想起他的身体,又说,“九王爷,你没病称病,瞒骗了天下人也就算了,你连圣上也骗。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她看着他又狡黠一笑,“九王爷,你该不是要意图不轨吧。如此说来,我算不算抓住了九王爷的把柄呢?”

    她那狡黠的笑,他许久未见过了。

    “九王妃是我妻,若本王有事,王妃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又见叶棠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好像终于明白过来,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叶棠叹了口气,靠回他怀里,“九王爷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来,我是一不小心就要被你拖下水的。”

    九王爷看着怀里人笑笑,“你理解的很对,本王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后他眸光一闪,敛了三分笑意,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道,“若本王有朝一日注定要下地狱,本王什么都不要,只要本王的女人一起。叶棠,你敢么?”

    那声音缭绕在她耳边,透着丝丝阴寒,有些不像是九王爷说出来的话。

    叶棠浑身不由起了鸡皮疙瘩,她只说,“若真有那一天,我嫁给你啊,可当真是亏大了。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得赶紧趁现在,可劲儿住你的房子,吃你的饭,花你的钱!”

    九王爷闻言,终于恢复了温和无害,笑道。“莫说住本王的房子,吃本王的饭,花本王的钱。本王早就说过,只要你要,这整个九王府都是你的。”

    他说完抱着她一转,让她面朝自己。屈指轻抬她的下巴,低头便吻。她唇上味道,浅尝哪够。

    永历十四年,立冬夜。

    最后了,那女子躺在萧池怀里。她已经瘦得不像话,身上的伤口刚结痂还未脱落便又添新伤。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不明白,那个男人若是不爱她,为什么不放了她。若是爱她,为什么又要打她。鞭子抽在她身上,那个男人,就不疼么。他究竟是如何能一次又一次下得去如此狠手。

    那日一早,便有人跪在她面前,说,“姑娘,李大人一家,上下百余人------”

    她听了,方知那人不是玩笑,而是一个帝王的说到做到。

    晌午一过,圣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跪了许久,身形消瘦,双目凄然,泪流满面。

    圣上站到她面前,看清了她跪的方向,冷笑一声,弯腰将她抱进怀里。

    他阴冷声音就在她耳边,“朕说过,你爱谁,朕便杀谁。”

    房里,红纱帐落下,他压着她说,“雪儿,现在这世上除了朕,你已无人可爱了。”

    她难得的没有拒绝他,一边弓起身子迎合着他。一边轻抚他脸颊,如水的眼睛看着他,竟是久违的温柔笑意。他心中一软,连动作都轻柔许多。他当时还以为是她终于悔悟了。

    可晚上时候,圣上才知道,她哪里是什么悔悟,她挨了那么多打,吃了那么多苦,能用的他几乎都用上了,可她从未向他低过头认过错,她根本就是执迷不悟!

    他早该想到的,她那性子,又怎么会轻易屈服,若是逼得紧了,她便再也不回头了。

    那场欢爱,她的迎合,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服软认错,顶多,就是跟他的告别而已。只不过他一直盼着,盼着她能回头,所以,他才硬要曲解。

    萧池一直记得最后她说的话。她说,“池儿,我走后,你就出宫去吧。李府上下受我牵连,百余人一夜枉死。听说,枉死人阴魂不散,是要来寻仇的。能毁他社稷,灭他江山。一生忠义,却死的冤屈。我要去见他们,替他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池儿出宫去,将来,一定会有一个人来陪你,伴你,知你,懂你。到时候,你可千万千万,要记得待她好。”

    承译一会儿没留神,就不知和风从哪里冒了出来,此时正贴在书房门口偷听。这会儿,里面已经听不到九王爷的说话声了,只剩了那丫头似乎支支吾吾不知在说什么。

    承译悄悄上去,一把从身后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一手又揪了他的耳朵。一直将和风拖远了他才说,“和风,不是刚刚才说不来这书房了吗,怎么才这么会儿就又来了!还有,你真忘了上次是为什么在前厅跪了一夜了是不是。这听墙角的毛病,怎么就是不知道改!”

    他实在是担心,和风如此没规矩且不长记性,万一哪天碰到了九王爷的逆鳞,谁也救不了他。

    和风却遥遥指着书房,急的要跳脚,“承译,幸亏我偷听了你知道吗!咱爷,他要把九王府给那个丫头!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这是不是色令智昏!”

    承译听了,一边敲他的头一边道,“谁昏,谁昏,究竟谁昏!”

    和风一抬手,挡开他,“一个丫头片子,才来几天,屁都不懂,凭什么-----反正,我瞧不上她!”

    承译白他一眼,“你瞧不上有用吗?爷可是很瞧得上呢。和风,我警告你,再乱说,我就缝上你的嘴!”

    承译走远后,他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色令智昏,情动智损,当真是一点没错。”

    巧云一推门进来,便闻到这房间里花香馥郁。

    “郡主,好香啊。”

    李知蔓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一抬袖,轻轻闻了闻自己身上。

    “是啊,沉香阁李老板没有骗我。相惜经过炼制提取,采其香脂,聚其香气,这味道比花朵本身还要浓烈了。”

    收好那个小盒子,李知蔓又问巧云,“少将军可回来了?”

    “回来了,少将军今日回来得早,不过听说一回来就去了小姐先前住过的院子。”

    李知蔓还以为他又去了南边,“你是说,他去了叶棠的院子?”

    巧云点点头,“正是。”

    李知蔓暗自笑了笑,心中有了计较,“知道了,你出去吧。”

    李知蔓房里,还有另一个丫鬟。

    巧云走后,李知蔓问她,“你就是那日叶棠的梳妆丫鬟?”

    那丫鬟低头站在李知蔓跟前,恭敬道,“回少夫人,正是。”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来说说,那日叶棠的打扮吧。”

    那丫鬟想了想,说,“小姐出嫁那天,府上送了许多首饰来,可小姐说简单来就好。最后,整整三盘的首饰,小姐只选了几件。发间一支簇珠白玉钗,上嵌七宝;两鬓赤金盘花押发,耳上西海珠,一颗价值可连城,听说,那珠子还是少将军送的。腕上一对儿血玉镯,玉成鲜红,世间罕见。哦,对了,特别是那一顶喜冠,听说是九王府送来的。金珠蝶花的底儿,飞鸾腾凤,上嵌猫睛玛瑙各色宝石无数。那顶喜冠可有些分量呢,起先小姐不愿意带,后来,好说歹说她才肯戴上。小姐穿的那身喜服,就更奢华了,我还记得,那天小姐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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