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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识胭脂红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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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译知是在说自己,不好意思摸摸鼻尖,可心里有些不服。偷偷看了看九王爷,就好像,刚刚他没有笑,只有自己笑了一样。

    这话他只敢想想,是不敢说出来的。

    话锋一转,承译又拿了叶修庭给的那张收据,“爷,这彩宝阁的东西,咱们还去取吗?”

    萧池看了看那已经有些面目全非的蝴蝶,“算了,不用了。”

    承译知这东西用途,就又问了一句,“那,这东西,还往宫里送吗?那礼单上可是写着呢。”

    萧池看了看那雕像,只说,“送。”

    这九王爷,彩宝阁的东西不让去取,东西还得给宫里送,难不成-----

    为了避免又被说不成熟,他还是在问一遍的好。

    “爷,给宫里送的该不是----”

    萧池起身,又道,“没错,就送这个。”

    “是。”

    得了确切答案,承译将那将军府刚送来的东西放回盒子里,一转手,准备补送给宫里那位主子。

    承译办事还是有效率的,不过半日功夫,东西就送到了裕华宫雪妃手里。

    雪妃看着那个雕花的盒子,“呵,东西还是送来了啊。”又吩咐手边上的一个小丫鬟,“来,打开瞧瞧。”

    她倒要看看,被他拖了这么多天,最后还是决定送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

    盒子一开,雪妃立即变了脸色。

    雕像被粘补得歪歪扭扭,粘合边缘参差不齐,蝴蝶的形状在她看起来怎么都有些讽刺和可笑。专门送来这么一个东西给她,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雪妃冷哼一声,伸手去捏那蝴蝶的翅膀。一时间没注意到水晶断裂后留下的尖锐边缘,雪妃“嘶”的一声,抽回手,只见手上已经多了道小口子。

    好一个萧池!

    雪妃怒道,“来人!将这丑东西给我打碎了扔出去!”

    侍候的几个小丫鬟见事情不好,匆匆将那蝴蝶一盖便要端出去。

    “慢着!”转念一想,雪妃又道,“先扔库房里吧。”

    从宫里回来,承译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那雕像都碎成那个样子了,为何九爷还要往宫里送。就算真的要送,怎么也要取个新的回来啊。

    ☆、038 他的底线

    承译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想明白,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一边给萧池添了茶,一边道,“九爷---”

    萧池早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手里一卷书轻轻翻了一页,端起茶喝了一口。

    “本来要送的就是那一尊,碎了裂了也还是那一尊,顺其自然就好。”

    承译听了这话,似懂非懂,这九爷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直到许久之后,九王爷又说了类似的另一句话,“本来就是她,好也罢坏也罢也都全是她。”

    承译才似乎明白了一些,裂了碎了还要送,伤了痛了还要爱,是顺其自然,可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执拗呢。

    今日一早,天便阴沉着,不多会儿,飘了细细雨丝。

    萧池站在门口,看样子像要出门。

    承译看了看天色,转身回了屋,在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伞,“爷,外面下雨了,您带着把伞吧。”

    萧池并未接,“小雨,无妨。”

    “可是-----”

    萧池又说,“这一会儿,没准就晴了。”

    雪野湖上,天水之间伴着细雨,湖面上腾起了一层薄雾。

    轻烟,草色,一湖春。

    萧池站在岸上,隐约可见湖上泛轻舟一叶。

    四周无人,足下一点,腾身而起,穿薄雾,掠水面,若惊鸿,似蛟龙。片刻功夫,于小舟上落下。舟身不大,猛地多了一个人,却依旧稳当,水面无澜,半圈涟漪未起。

    “九王爷好身手。”

    船上正煮酒,酒香浓烈。

    “劳您久等了。”

    “九王爷哪里话,刚到,刚到而已。”

    刚到这船便能飘到了湖心,萧池笑笑没有说话。

    对面人拿出一个随身的小箱子,放在萧池面前,“九王爷,您看看,这次可有您喜欢的?”

    萧池开了小箱子,眼前物件虽不多,可珠璎美玉,件件世上难寻。

    “匠人巧心,稀世孤品,加之老朽毕生所藏,可都在这儿了。”

    萧池知这老头儿没骗他,流传于世后又不知所踪的几件东西,点翠嵌金华胜、祥云黑玉勾,都在他这盒子里了。

    “蔡老伯以前从来不肯将这家底示人,怎么今日如此大方了?”

    老头儿笑笑,“钱财嘛,身外之物,舍了便舍了。金珠美器不一样,流传辗转,该有个识货的人知它懂它。”

    老头儿随手从小箱子里拿起一个琉璃胭脂盒,“百年之后,若连琉璃之色都辨不得,还留这些做什么。不知这里头,可有九王爷看上的?”

    一箱琳琅,九王爷目光最后落在箱子一角,捏了最不起眼的一样,一支粉色棠花钗。

    纤细的金丝钗柄,顶端嵌一朵粉莹莹的棠花。材质上上承,可惜雕工一般,称不上精湛。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被老头儿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不怎么高超的技艺,却让他一下想起那个被粘得歪歪扭扭的蝴蝶小雕像来,还有一方锦帕上那几个恍若被东南西北风吹过的字。

    萧池拿了那朵金丝粉棠花,“就这个吧。”

    一箱子好东西,他偏偏选了这最不值钱的一个。

    老头儿倒是没说什么,合上箱子。

    酒煮好,满了两盏,递了一盏给萧池。

    酒是最粗最烈的烟花烧,辣喉烧心。连坊间都多嗤之以鼻的东西,多年来却独得九王爷偏爱。

    明明看起来是最温润的人,却偏偏爱这最烈最泼的酒。

    其实,他本动荡,只是还没遇到那个将原本的动荡还给他的人。

    忽而湖上起了风,薄雾轻烟从流飘荡。这天气果然如萧池所说,一会儿便晴了。阳光透过云层,片刻功夫,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湖面澄澈,碧波万里。

    雨歇,雾散,酒壶恰好也空了。

    萧池于湖心船上起身,正欲回去,老头儿却说,“九王爷,老朽看你天喜当头,怕是好事将近了。若到那一天,还望九王爷能赏一杯喜酒。”

    萧池听了低低一笑,并未当回事,“老伯别开玩笑了。”

    老头儿仍是坐着缓缓收酒具,又说,“老朽可不是开玩笑,面相之机,又岂容得下玩笑。”

    萧池仍未当真,足下一点,越过湖面,离船上岸,缓缓回了。

    上次警告过夕夫人后,叶修庭就再也没去过夕夫人房里。就连他也以为,那女人没多大的胆子。

    可是,他和叶棠都错了。

    这夜,叶修庭向往常一样,将不住瞌睡的叶棠抱起。温软的身子陷在他怀里,白嫩胳膊顺势攀上他的肩膀。

    叶修庭将她放在床榻上,她的胳膊还攀着他不肯松手。

    他只好弯着腰,伸手去掰她还环着他脖子的手,“叶棠,别闹了。”

    好不容易将她纤细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拿下来,扯了锦被,仔细将她盖了。

    刚在她身侧坐下,身后,叶棠便拥着被子往他身边挪了挪。

    “叶修庭?”

    听叶棠叫他,他一回身,低头间,只看见她拥着被子,露着小脑袋,活像只小粽子。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眉眼,温柔宠溺,“睡吧。”

    她却趁机伸出柔白小手,抓住了徘徊在耳畔的那只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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