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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心_分节阅读_45
- 赵敏禾一时无法理清心中的杂乱。
很快,小童“哇”地吐出两口水,随即哇哇大哭着喊起“娘、娘”来。
韶亓箫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任凭着跌跌撞撞赶来的驿长之妻将小童抱进怀里。
母子两个抱头痛哭许久,连儿子的救命恩人被人扶着走了都没注意到。
赵敏禾看看羽林卫自发有几人留下陪着这对刚刚差点阴阳相隔的母子,又看看前面行动有些迟缓的韶亓箫,还是跟了上去。
“七殿下,你身上可还好?”她担忧地问着。
韶亓箫喘了口气,扯出一个笑容道:“无事,只是方才动作急切了些,此刻有些劳累,表妹无须担心。”
校尉也在一旁道:“七殿下身上可拉伤了?还是慎重一些为好,一会儿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这校尉真太碍眼了,竟插嘴他和阿禾说话!韶亓箫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用了,我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要是拉伤了我还能好好站在这儿?!”
校尉今日莫名被插刀无数,干脆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赵敏禾抿了抿嘴,有心试探道:“今日七殿下虽是为了救人,但……似乎有失莽撞。”她想知道他方才是怎么想的。
校尉默默给这位伯府贵女点个赞。七殿下自己要当英雄不要紧,可若是他真在这里出了事,那负责护卫他的他们这一队羽林卫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韶亓箫一愣,她在关心他?他漾开一个笑容道:“表妹放心,这河流水势平缓,我水性尚可,并不会有危险;现在又是夏季,河水不冷。”
校尉默默给自己点根蜡。差不多意思的话,这位贵女甚至还说得更直接些呢,七殿下的反应却这么天差地别。
赵敏禾没试探出什么来,攥了攥衣角不再多言。
与外面的黑不溜秋相比,驿站中灯火通明。
方才赵敏禾在外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现下浑身湿哒哒的韶亓箫就出现在她眼前。
他原本已经沐浴过,换下了白日里的锦袍,只穿着一身白色绸衣。
她原本还不知这身绸衣是什么料子的,现在她知道了——是历年来作为贡品的江州锦绸。江州锦绸轻而薄,绸面细密,手感滑爽。但这种锦绸是不能浸水的,因为一旦浸了水,江州锦绸就会变得很……透明。
韶亓箫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他本就长得高大,常年习武之下身材精壮,湿透的锦绸紧紧贴在他身上,背上、肩甲、手臂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
赵敏禾原先只在上辈子隔着屏幕看过异性的**,这辈子礼法所限,连她亲爹的都没见过。现在视觉冲击猛地袭来,竟让她一下子反应无能。
所说韶亓箫的身材不属于肌肉喷张的类型,而是精壮的一型。但他的肌肉线条却十分漂亮,多一寸嫌多,少一寸嫌少,刚刚好得恰如其分。
赵敏禾只觉得手心痒痒,像被蛊惑了一般想去摸摸,或者拿手指按一按也好。
大概是看她渐渐落后,韶亓箫转过身来,疑惑问道:“表妹怎么了?”
赵敏禾只觉得脑袋“哄”得一声——该死!他怎么没穿里衣,只有那一身因浸水而变得特别透明的江州锦绸!是了,她可以看见他背上的轮廓,当然说明他身上再没其他衣物了!
她感到脸上烧了起来,意识回笼赶紧低下头去,但也来不及了。该看到的不该看到,都看到了,她甚至得出了结论,显然他的前胸肌肉跟他后背的一样锻炼得结实有力。
韶亓箫不明所以,正要上前询问她怎么了,就见她快语道:“我衣摆也湿了,先回去了,殿下也快些回去换了衣物吧。”
韶亓箫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校尉看完了全程,倒是瞬间恍然大悟。他心底念叨了几句非礼勿言,说一个小姑娘的闲话非君子可为……转而将这件意外深埋在心底。
韶亓箫带着疑惑回了自己的房间,挥退了康平的伺候自己解衣时,看见胸前的两点,猛然间反应过来她进了驿站为何这么匆匆走避了……
明白过来的韶亓箫,脸颊瞬间染上了胭脂色。
☆、第64章 再度滞留
如果说韶亓箫对这晚发生的这桩意外是羞涩中还带着些莫名的小兴奋的话,赵敏禾这里便是羞涩的同时又带了种无语凝噎的窘迫。
若不是她回神快,大庭广众之下看个男人的**——哪怕只有上半身,还是半遮着的——看呆了眼,那他们忠勇伯府的名声可全毁了。
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连睡在外间小榻上的两个丫鬟都为她的动静数次过来询问,赵敏禾本能不想让人知道这件小秘密,只随口天气闷敷衍过去了。
过后她仍是有些心烦意乱无法安睡,却不再动不动就翻身了。
一直折腾过三更天,赵敏禾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还没睡过两个时辰呢,外面就下起暴雨来了。
繁杂的雨声直接将赵敏禾吵醒过来,一直滴滴答答地不肯停歇。她本就睡得不好,这下彻底没了睡意,一路睁眼到了天亮。
天亮时分雨已经小了很多,赵敏禾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觉得才刚陷入睡眠呢,就被尽忠职守的大丫鬟们叫起来了。
然后,忠心的大丫鬟们就发现自家姑娘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还犯肿了……
“姑娘,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赵敏禾双眼的弄月惊呼道。
赵敏禾看了看镜中自己的模样,泄气道:“昨晚没睡好……”
拨云比弄月沉稳一些,惊讶忧心过后,立刻出去打了一盆冷水,为赵敏禾的眼睛冷敷。
绞过好几次布巾后,赵敏禾的眼睛总算是消肿了一些。弄月又细细为她上了一层粉,总算可以看了,只是若观察得仔细,还是可以看出痕迹来。
凌晨那场雨,带走了大部分暑气,天气变得像初秋时那样带着些凉爽。好在赵敏禾带的衣物里也有适合这个气温的衣裳。
她叹着气打理好了自己,才带着两个丫鬟下楼来。
驿站大厅里,驿长正毕恭毕敬地与韶亓箫道谢。
韶亓箫身体很好,昨晚那番折腾,今早照样生龙活虎,倒是出事的驿长家的二郎昨晚受了惊吓,今早就发起了高烧。驿长急急忙忙请了大夫医治,驿长妻子也在小儿子身边一刻不离地照顾。故而现下便只有驿长一个人来与韶亓箫道谢。
赵敏禾从楼梯上下来时,正听到背对着她的韶亓箫温声道:“好了好了,这感谢的话你从昨日说到现在了,我都听腻了。无须再提了。”
驿长唯唯应是,态度比昨日还殷勤周到地招呼起他来。看见了她,还同样笑容满面地招呼她落座。
韶亓箫转身,眼睛亮亮地对赵敏禾道:“表妹,早安。”
他语态热切却未带着尴尬,赵敏禾松了口气。他昨天该是没注意到自己衣物浸水后出的问题吧。
赵敏禾做过一番猜测,竭力让自己自然一些,同样与韶亓箫道早。
对韶亓箫而言,他开头是有些小羞涩的,但后来转念一想,只是早两年被她看一眼罢了,有何大碍的。
这样一来他便自然了很多,反倒是怕她那里会留下什么芥蒂。今早他还特意早起,去警告了昨日就在一旁的校尉和其余几个小兵,告诫他们不许乱说话。
众人明确的保证让韶亓箫放心了一些,这会儿又看到她似乎也挺正常的,韶亓箫还失落了一下,以为她并不在意,也没放在心上,所以才能面色如常。
到她近在眼前,韶亓箫眼尖地发现她今日的妆容竟比平日浓上一些,尤其眼苔处更是不大自然,他心底的失落很快就被欢喜替代。
显然,她不如表面这么淡定,昨晚怕是难以入睡。对比一下,他自己是不是太粗线条了,竟睡得香甜无比?
不过,女子在感情|事上大多矜持,韶亓箫没蠢得去拆穿她,便笑吟吟地引了她入座,两人同桌吃了一次热腾腾的早食。
外面的雨势已渐止,到用完早食便停了。
韶亓箫命人去牵马套车,准备出发,却不想得令去做事的校尉很快就回来了。
“殿下,我们的马不知何故腹泻不止,今日怕是无法赶路了。”校尉脸色不好地禀告。
韶亓箫神情愕然,问道:“一两匹都不能用?”
校尉沉着脸点头。他自己都纳了闷儿了,这原本挺简单的一桩差事,怎么就波折重重呢?先是昨日里赵家姑娘的與车坏了,昨晚七殿下的义举算是忧喜参半,今早这马匹全出了问题又是闹哪一出?
又变得战战兢兢的驿长走进来,跪下请罪道:“殿下恕罪,是下官的疏忽。”
韶亓箫抬抬手,让他起来回话。
“大夫说,怕是昨晚下大雨,马厩里年久失修,这些马被淋了雨,又气温骤降,方会腹泻不止。”
韶亓箫皱皱眉头,质疑道:“那大夫是今日来给你儿子看病的那个吧?他还是个兽医吗?”而且马匹受寒以后会腹泻?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
驿长其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哩,不过那位大夫世代居于邻镇,医德尚可,他斩钉截铁说是这个缘故,驿长纵使心中有些疑惑,出于对大夫的信任,也是信了他的话。
想罢,驿长回道:“是,王大夫今早来给小儿看病,见马厩中的马匹没精神,也帮着看了看。不过他并非是兽医,听王大夫自己说,他对相马倒是有些涉猎,连带着对马出现的各种症状也专门了解过。”
韶亓箫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赵敏禾却不怎么相信驿长的说辞,她提议道:“不知邻镇上可有兽医,还是请专门的兽医来看看吧。”
韶亓箫没有异议,当下便命人去请兽医。
不到一个时辰,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顾姓兽医便被请了来。
老兽医逐一仔细检查过每一匹马,低着脑袋目光一闪,恭恭敬敬地给出了自己的诊断,竟与方才那位王大夫说的相差不远,又表明给它们服些草药,明天就好了。
这回似乎由不得赵敏禾不信了。
可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在这儿滞留一晚是意外,再滞留一晚?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这样想着,她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韶亓箫,他的样子似乎也颇为烦恼,不像假装的。难不成真的是她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