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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心_分节阅读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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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郑苒的帮忙,韶亓箫虽失去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只能在一旁搭把手,却也不失落。他本就打算了找个女子或宫人来帮忙带她回去的。

    郑苒的骑术不错,带一个赵敏禾不成问题。只是她却是没那么大力气将赵敏禾抱上马的。

    在她不知第几次叫她的爱驹趴下来未果后,韶亓箫看不下去了。他径自走到赵敏禾身边,又一次将她轻轻松松举起,放到郑苒的马背上。

    郑苒目瞪口呆,手指着他“你、你”了半响,才一跺脚道:“七殿下,即使你是皇子,我也得警告你,今日你没碰到我表姐一根手指头!”

    韶亓箫瞟了她一眼,翕了翕嘴道:“事急从权而已,你不说我也不会坐视表妹的清誉不顾的。”他本能不想把他方才就抱过她两次了的事告诉郑苒听,只是见郑苒这样提防,也不愿她表妹把他看成小人看。他哪儿有这么无赖?!

    赵敏禾眼看郑苒的表现,不愿徒增是非,便也吞下了先前的事不提,只叫住撅着嘴生闷气的郑苒道:“阿苒,我们还是快走吧。”

    郑苒不再理会韶亓箫,上马跟在韶亓箫身后往回走。

    一路上,韶亓箫在前面开路,时不时还回头看跟在身后的郑苒与赵敏禾的马,见她二人跟着,这才稍稍放心加快一些速度。

    几回之后,郑苒受不了了,大声道:“七殿下,你能不能别往后看了?快些赶路要紧,我表姐的脚伤等着治呢。”

    韶亓箫气结:“表妹的伤势不能颠簸你不知道吗?!”

    郑苒冲他道:“那你也用不着一步三回头!”

    韶亓箫一僵,恨恨地转回头去,心道果然八弟要跟她吵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爱抬杠,能好好相处才怪了!

    三人两骑过不半个时辰,就从林子里出来了,临到路口,郑苒本打算直接载着赵敏禾回赵家别庄去,却被韶亓箫叫住了。

    “上林苑外的别庄只怕一时半会儿请不到大夫,耽误了表妹的伤势可不好。方才我已叫陆郎先回来安排,医女此刻已经在我的云砚轩等着了,还是先去我那里吧。”

    郑苒心里赞同他的主意,不过还是回头看看表姐怎么说。

    赵敏禾思索了下,也同意了。她自己基本可以确定伤得不怎么重是一回事,可就这样回去,只怕会吓坏母亲的,还不如由表妹陪着先让医女处理过了,有了医女的诊断,也可让母亲放心一些。

    想罢,她便对郑苒微微点了点头。再对韶亓箫道谢:“有劳七殿下了。”

    韶亓箫连连摆手,掩饰掉看到她的伤处的心疼,才在前面带路。

    一进云砚轩,就有林嬷嬷带着医女和几个宫人,并早一步回来通知的陆铭迎上前来。等不及见礼,韶亓箫便吩咐下去先给赵敏禾治伤。

    待人进了客房,林嬷嬷和郑苒也一并跟了进去。韶亓箫眼神暗示一下站在角落的康平,对陆铭说道:“我去换身衣裳,请陆郎稍等。”

    陆铭拱手称不敢,目送韶亓箫转过长廊,往寝殿行去。

    韶亓箫一进寝殿,就有康平紧跟着进来,一并带上了门。

    康平步入内间,果然听他家殿下沉下了脸,声音几乎可以阴出水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她的马会突然发疯?”

    康平做了韶亓箫的贴身内侍快十年了,第一回见到韶亓箫如此可怕的表情,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颤着声音道:“奴婢已派了人去查了。可是殿下,奴婢敢赌咒发誓,奴婢给赵姑娘的马下的真的只是普通的泻药而已,最少也要一个半时辰才会发作。您吩咐过绝不可以下可能会伤到赵姑娘的药,奴婢绝没这个胆子违背您的话!”

    韶亓箫闭了闭眼,沉思片刻。他本是打算让她的马到后半段时间里腹泻得驼不了她,这样他们势必只能步行回去,能在林中耽搁很长一段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够他能与她好好相处了。如果有机会,他本打算在自己身上使些苦肉计,就像前世他们相识时那般——他在林中受了伤,被前来狩猎的她所救。

    “除了你之外,有谁接触过那药?”

    康平哭丧着脸回道:“是奴婢亲自去配的药,也是奴婢亲自下的药,亲眼看着它吃下去的。从头到尾那药都在奴婢兜里揣着。昨天,按您的吩咐,咱们不是还给马厩里的一匹马试过,确定没危险了您才放心叫奴婢去给赵姑娘的马下的。”

    韶亓箫吐出一口浊气。方才回来的路上,他听了郑苒的不再老回头看她,才恢复了一些理智回想整件事,他可以肯定自己这里不会出错。

    康平与他一起长大,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前世即使他最落魄的时候康平也没背弃过自己,今生他就更不可能为财或权被人收买。康平又是自幼独个儿流浪到襄京、而后才进宫做了内侍太监的,前世也是一直到长庆朝他被封为璟王,康平跟着有了地位,才支使人在千里之外的老家找到了仅存的几口亲人,所以为亲人也不可能。

    难不成是阿禾自己哪里招了人嫉妒?可也说不通,她才进京多久?今年的旱灾,让承元帝整个夏季都心情不好,底下人惯会揣摩圣意,自然不会在家中举办聚会取乐以免惹得承元帝不喜,贵女们之间的聚会也几乎没有。阿禾恐怕如今连京中的人都没认全。再说她身上也没甚招人嫉恨的理由啊,最大的理由——他——根本还没出现在人前……

    实在想不通,韶亓箫先站起来去换身衣裳,见康平还跪着,他便摆摆手先叫他起来。看着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起身的康平,韶亓箫皱眉道:“你怕什么,我又没说是你做的!”

    尽管他仍是没个好语气,康平却是从小在他身边服侍的,自然听得出来这话是真心的,立即眉开眼笑起来,与主子讨好道:“奴婢就是胆子小,主子大点儿声,奴婢就不安。”

    他狗腿儿地上前打开衣柜,为韶亓箫取出一套湖蓝色长袍奉上,看着他主子自己穿衣道:“奴婢一听陆郎传回来的消息,便把陶卓派出去查了,想必不久就有消息了。”

    韶亓箫赞许地点点头。

    陶卓本是他前世王府的侍卫首领,向来是个机智谨慎的。前世他能一举收集到韶亓荇和温琅卖国贪腐的证据,陶卓功不可没。今生他虽还没出宫建府,却早几年就将其收入麾下,如此宫外的事也有个人照应。这个时候的陶卓虽还没前世的老道稳妥,不过调查惊马这样的事,也绝难不倒他。

    换好了衣裳,韶亓箫又带着康平往前院去了。远远便见到高大俊朗的陆铭正立在一棵桂花树下,想到这人的马竟可以与阿禾的马凑成一对,他还是忍不住小心眼儿了……

    火光电石间,韶亓箫茅塞顿开——也许惊马的主谋,本要做手脚的是陆铭的马才对,却不想因两匹马太过相似,才弄错了!联想起明年将会发生在陆铭身上的事,这个解释比他原先的猜测合理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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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今日跟着一群臭小子出去狩猎了,赵毅从来了上林苑开始,便臭着一张脸。面圣时还懂得收敛一些,到底下人面前却没个顾及了,弄得这些日子以来军器监的属臣也战战兢兢的,不敢丝毫马虎。

    到今日突然来了个赵府小厮匆匆过来说了什么,赵毅惊得失手扔了正拿在手里的弓|弩,差一点儿就砸中站在他身边的军器监主簿的脚趾,这位主簿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赵毅急急出了府衙,往上林苑外头方向去了。后头还跟着前来报信的赵府小厮大声喊:“伯爷,错了方向了!伯爷,姑娘还没回庄子上……”

    赵毅猛地一顿停住了脚步,只见那小厮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宫里的七殿下招了医女给姑娘医治,报信的人说现下姑娘还在七殿下的云砚轩里,身边儿有表姑娘陪着。”

    赵毅上下瞟过这挺有眼力劲儿、知道维护主子闺誉的年青小厮一眼,记下了他的样貌,随口问道:“你叫什么,是哪里伺候的?”

    小厮心中大喜,却也机灵地知道不该在伯爷爱女受伤的当口儿表现出兴奋来,只敛着笑道:“小的名叫方平,为伯爷管着这上林苑别庄的方管事正是小的父亲,平日里小的就在别庄里为父亲跑个腿儿管些活计。”

    赵毅不再多说别的,只叫方平日后跟着伯府的人一起回京,算是将他的差事调到伯府里去了,而后便不管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方平,自己往云砚轩方向去了。

    ☆、第36章 命运的重合

    赵毅步入云砚轩乃是一刻钟以后的事了,陆铭已被韶亓箫打发走了,医女也在开了药之后回了太医署,云砚轩里只剩下赵敏禾,以及挡在她身前把韶亓箫防得严严实实的郑苒。

    赵毅来的时候,韶亓箫便坐在正厅里自己生自己闷气——早知郑苒会如此,他就不该找郑苒来帮忙了!

    赵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颓废深沉的美少年,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正厅里落寞。

    只是他没这个时间安慰美少年的心,女儿还不知在哪里疼着呢。

    “七殿下。”韶亓箫一个愣神间,就见赵毅已大步进来了,拱手朝他道谢:“今日小女多谢七殿下了。”

    韶亓箫连说不敢,道:“赵表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我怎可坐视不理?”眼见赵毅的表情突然不好了,韶亓箫一想就明白了。

    他心里苦逼着未来岳父太难搞,连他一声“表妹”都让岳父没了个好脸色,却面色如常立马接上道,“更何况,平日里我二姨母这么疼表妹,就是为了二姨母,我也得多照顾赵表妹一些。”

    他暗暗提醒赵毅自己与杨氏的关系,果然这话一出,赵毅脸色好看了许多,只问起赵敏禾的伤势来。

    韶亓箫顺势将人往客房那里带过去,眼看着赵毅进了有她在的客房里,听着父女两个的轻声细语,隐隐听见了她朝自己父亲撒娇喊疼的声音,时而夹杂着郑苒略显嘈杂却听着热闹的说话声。

    韶亓箫略觉感伤,何时他才能和阿禾他们如一家人般亲亲密密地相处?又到何时,她才会这样与自己娇声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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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敏禾伤了脚,本是想治好了再回去,免得吴氏太过担忧。谁料想,她前脚被送进云砚轩,郑苒后脚便心急火燎地派人送消息回去了,索性她还知道些分寸,叫传消息的人把她的伤势往轻里说。

    饶是如此吴氏也被吓得够呛,立时派人给尚在上林苑上职的赵毅送了信,又派人去将女儿接回来养伤。

    被送回别庄的赵敏禾又被吴氏请来的大夫看过一回后,赵毅与吴氏二人总算才是彻底安了心。吴氏在赵敏禾床前待到她倦了睡着后,才出来到花厅,那里赵毅正在询问郑苒先前发生的事。

    郑苒却也只知赵敏禾告诉她的,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都说了,又见姨丈吩咐人去林子里找回闯了祸的大风。而后姨母吴氏就出来了。

    她立刻站起来朝吴氏见礼,问道:“姨母,表姐怎么样了?”

    吴氏在上首坐下,也示意郑苒坐好,才道:“吃了药睡下了,伤着的脚一碰就疼,还得拿东西搁着才行。索性大夫也说了,没伤着骨头,以后会好的,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阿禾怕是要受些罪了,晚上更是怕睡不太好了。”

    赵毅心疼地道:“晚上叫丫鬟轮流给阿禾守夜吧,别让她乱动碰到了伤口。”

    吴氏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郑苒翕了翕嘴,有心想说晚上睡觉会乱动的是她,不是表姐,表姐晚上睡觉可规矩了。到底是觉得自己这么大了睡姿这么差有些丢人,才吞下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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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晚膳时分,陶卓就从林子里回来了,还带回了赵敏禾的大风。他先将大风带到了马厩,吩咐宫人找兽医来给它好好看看,而后才去复命。

    云砚轩的小书房里,陶卓与韶亓箫禀报了他查到的情况。

    “属下从出事的地方,沿着马蹄印找过去,不出二里就发现了赵姑娘的马。它正……咳咳……方便。属下等了它半刻钟左右,它才勉强站得起来。而后属下仔细检查过,那马怕是被下了两种药,先发作的是一种会让马暴躁发疯的药,另一种……”

    韶亓箫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后面那种本就是他让康平去下的,自然知道是什么。

    陶卓又道:“事发的地方,属下找到了一只已被射杀的白狐,射中的雕翎箭上有殿下您的标记,属下已带回来了。另外,属下还在那儿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取出一样被包在白布巾里的东西,躬身上前放到韶亓箫面前的桌上,随后退回原位。

    韶亓箫疑惑地取过东西,翻开包着的布巾,却在看到里面翠色的东西时瞳孔一缩,半响才稳住了呼吸吩咐道:“你去告诉康平,那只白狐的皮,拿去找个最好的硝制师傅处理了。赵府的马,你亲自给赵府送回去。”

    陶卓领命,没有问他为何失态,便转身出去了。

    韶亓箫摒着呼吸,从桌上捧起那个翠色绣竹纹香囊,翻到背面,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禾”字。

    他先是失笑一声,随即哽咽着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前世里,他们两人相识于承元三十年九月底。她在那年的秋猎上救了受伤的他,而他也在那一次初遇里捡到了她的香囊。那时她已为人妇,为了方便狩猎只梳了看不出来已婚与否的椎髻,他不知她的身份,却在动心时理所当然地以为她还未出阁。

    三番四次与她相遇,让他认为这是命运对他们的撮合,及至眼前的美好画面被撕碎,他才明白命运又一次嘲弄了他。而后数十年,他身边就只有那小小的一个香囊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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