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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心_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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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琅讥笑:“你以为五殿下为何会对她下手?还不是因为你啊。人人都说你与你的表妹王妃情深意重,即使她多年来一无所出也无人可撼动她的地位。谁也没怀疑这是假话,可谁能想到你们两人心中所爱都另有其人,还做了十几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呢?!还是你那亲亲五哥独具慧眼呐!你安□□我府中帮她的那几个钉子,还是五殿下告诉我的呢!”

    韶亓箫想起来,有一次韶亓荇来他府中,中途曾遇到过一名他派遣到温府中的下属。他原以为那人只是温府中的一名小小采办,韶亓荇应该认不出来。难道就是那次的破绽,让他的五哥生了疑心,从而看破了他瞒住了众人近二十年的感情?母妃薨世之后,对他多有照拂的五哥,其实一直只把他当成夺嫡的工具吗?否则怎会眼都不眨的下令除去了他所爱之人。

    “而后,你的王妃病殁。都过了三年了,你才陆陆续续遣散府中本来就形同虚设的侍妾,是为了什么呢?”温琅带着些悲凉的冷呵一声,“五殿下他可真是了解他的七弟啊!我这个做丈夫的还不曾知道原来我的发妻被当朝的璟王殿下觊觎了这么久呢。你一听到她打算和离的消息,竟想着把她这个老女人明媒正娶进门,还因为怕她介意,把府中其他的女人都弄走了。你可是皇子!”

    韶亓箫只觉得浑身掉进了冰窟窿里:“即使他猜到了,这对他又有什么影响?”

    温琅冷冷说道:“璟王殿下你傻了吧。赵氏的娘家忠勇伯府,可是一直暗中支持你三哥的,赵氏与我和离,她要是只回到赵家那还没什么。反正赵家看我这个女婿不顺眼,从没帮到过五殿下什么。可一旦你娶了她就不一样了。你这么爱重她,难道不会听她的枕头风暗中转而支持三殿下吗?你可是太上皇诸子中最有钱的一个,五殿下怎么舍得放走你?!”

    他无视韶亓箫正摇摇欲坠的身体,道:“你的好五哥,这是在釜底抽薪呢!没了赵氏,只要扫尾干净些,你自然不会怀疑到他,继续做他的好七弟!”

    韶亓箫慢慢走出囚室,在外候着的璟王府内侍总领康平见主子脸色极差,赶紧上前搀扶住他。果然,不等他把人搀稳,韶亓箫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还是康平眼见不好,才能眼疾手快之下将人扶好。

    韶亓箫全身无力,瘫软在康平身上。一时间,康平离得他极近,只听他嘴里呢喃:“是我害了她……我不该奢望与她白头偕老……”

    康平心中酸楚。他身为韶亓箫的贴身内侍太监,十岁起就跟着韶亓箫,对他的事自然一清二楚。

    都说皇室韶家多情种,却有一大半都是错爱之人。百年前,大周太|祖嘉元帝恋上前朝江南富商傅家的女家主,却与对方相逢恨晚,彼时男已娶女已嫁,待到登上皇位,甚至从傅家主的名与字中各取了一字作为开国年号;太上皇承元帝登基十年之后,遇上了挚爱的女子,但那人早已嫁人生子,太上皇为此失意了大半生;待到韶亓箫,也是如此,唯恨不相逢未嫁时七字罢了。

    康平虽心中感怀,手上也不含糊。他一路半扶半带,待把韶亓箫抱上了马车,又给他喂上应急的药丸,见他气息稍缓,这才命车夫驾车回璟王府。

    夜风袭袭,偶尔吹起车帘。韶亓箫唇色苍白,双目紧闭。他面上的失控已消失无踪,康平却知他心里已经死气沉沉。

    想起刚刚在御史台狱,先后离开的两道人影,康平略一犹豫,还是与主子据实以告:“殿下,刚刚在囚室之外……有其他人来过。奴婢愚钝,直到他们走了才察觉,请殿下责罚!”

    韶亓箫微微睁开双眼,说道:“是谁?”他今晚只带了康平一人,进囚室之前又把狱卒都打发走了,御史台狱并不是他的手可以伸到的地方,那时候如果刚好有其他人过来,凭康平一人的确无法察觉。只是,如今他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今晚的对话即使传出去,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是现忠勇伯赵攸瀚的堂侄,弘文馆校书郎赵熙。”赵熙的祖母赵杨氏与韶亓箫的母妃同出自皇商杨家,算起来赵熙还得叫韶亓箫一声表舅。

    “另一人,穿着宽大的斗篷,头脸也被斗篷的帽子遮了一大半,但奴婢看她背影身板娇小而单薄,该是赵大人家的女眷。奴婢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只是这女子后来惊慌失措离开的动静太大,奴婢这才发现。”他虽没有明说这女子的身份,但心里已经确定了,想必主子也知道是谁了。

    韶亓箫眼中猛地爆出惊光,原本靠在车厢上的身体也刷的坐直起来。赵熙五年前成亲,娶的妻子,就是温琅的嫡女--是她的女儿!她全部都听到了?!

    康平见他呼吸又一次急促起来,又是猛烈的咳嗽起来,赶紧上前为他抚上胸口缓气,劝道:“殿下,赵大人跟着追出去了,会把人照顾好的。况且,赵四夫人早一点儿识清其父的真面目也是好事,省得为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伤心。”赵攸灏承了忠勇伯的爵位之后,家中子侄重新排名,赵熙在前忠勇伯幼弟赵煅这一支中排第四,那位夫人的女儿,便是赵四夫人。

    今日的情形,显然是赵四夫人在得知父亲入狱之后,与丈夫两人来此探监,却不料撞见了他家殿下与温琅的会面,才知晓了父母之间的秘辛和仇怨。

    康平暗叹一口气:得知自己的出生是那么的不堪还不够,最爱的母亲还是被亲生父亲害死的,即使不是主谋,恐怕换了谁都轻易不能释怀吧……只是看方才赵熙心疼紧张的表情,他该不是那等会嫌弃赵四夫人的人,想必可以多多宽慰她。

    站在康平的立场,温琅真是罪有应得!因着赵煅的夫人杨氏与韶亓箫连着亲,赵四夫人,康平从前也见过几回。颇似其母年轻时,是个让人舒心暖意的姑娘。康平每见她一次,总不免想起主子心仪的那位夫人年轻时也是这般的纯粹肆意,不若后来的心如死灰。

    如今,温家崩塌在即,坏了温家和温琅在赵四夫人心里的形象也好,免得将来她心软牵连进去。这样的话,恐怕那位夫人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吧。

    韶亓箫怔愣了片刻,康平的想法,他也猜到了。也许,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

    他疲惫的闭了闭眼,对康平说道:“康平,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找到你的亲人了。过些日子,我赐你些金银和房契地契,你回老家去吧,过继个侄孙小辈,好好养大他,将来也好给你养老。”

    康平一惊,当即给韶亓箫跪下磕头道:“殿下,我哪儿都不去,将来就在璟王府养老!”他被韶亓箫这类似临终安排的话惊到,连身份的自称都忘了。

    韶亓箫举起手掌盖住自己的脸,声音沙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早已油尽灯枯,你留下来,也只是看着我死罢了。”

    康平望着才韶亓箫鬓角的白发,五年前殿下才三十九岁的年纪,却已开始华发丛生。康平时常一会儿怨恨那位夫人,即使明知不关对方的事--那位夫人从未察觉过主子的心思,一会儿又怨恨老天爷捉弄人!

    “主子,我已经决定了。若真有那一日,我去为主子守陵!”康平坚定地道。

    韶亓箫再三劝说无效,便不再多言,心里却已下了决定。

    车轮滚滚,很快回到了偌大而空荡的璟王府。

    第二日,韶亓箫进宫觐见太上皇。当日太上皇、长庆帝与韶亓箫密谈许久,谁都不知三人说了什么。

    两个月之后,温琅嫡妻赵氏的衣冠冢被移出温家祖坟,归葬赵家。外人见此事着实诧异,奈何赵家对此三缄其口。温家更是奇怪,竟是毫不阻止,于是外人纷纷猜测:温家是否做下了愧对赵氏之事,才会任赵家如此作为。

    同月,康平终被说服,含泪叩别之后,带着韶亓箫赠予的财物和两个忠仆,跟随千里而来的侄子回乡。

    又过一个月,大周朝璟王韶亓箫病逝,其庶长子承爵,按太|祖皇帝订下的皇家规矩,庶子降一等而承爵,是为璟郡王。

    只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葬仪之后,韶亓箫的灵柩并未葬入皇陵,扶灵之人也不是新一任璟郡王。而是由太上皇第八子旭王韶亓荿扶灵南下,在崇州边境泷江畔的通涛崖上,择一风水宝地,将其厚葬。

    同时,京郊赵家祖坟,一个新动土的坟墓,被人暗地里挖开,取走了一些东西后又还原成本来的样子。

    ☆、第3章 重生

    大周王朝,承元二十三年六月十四。

    大周皇宫大兴宫东南角的珑翠宫,乃是承元帝宠妃淑贵妃的寝殿。

    话说,十三年前承元帝微服出宫,遇到了当时身为皇商杨家嫡次女的淑贵妃,惊为天人。次年,承元朝第三次采选宫妃,承元帝特地下旨意到杨家,点名杨氏女参加此次选秀。

    但不巧的是,杨氏在采选之前得了重病,无法起身。即使如此,承元帝便直接下了圣旨,礼聘杨氏为淑妃,命其病愈之后入宫。

    淑妃入宫之后果然受尽万千宠爱,第二年便生下了七皇子,晋位贵妃,破例保留淑字封号,尊称淑贵妃,在这大周后宫中只在皇后一人之下。三年前,皇后因文孝太子的英年早逝,郁结于心而薨世,承元帝未再立皇后。故淑贵妃成了实际上的后宫之主,代掌凤印,统驭六宫。

    只可惜红颜薄命,淑贵妃近年来病弱体虚,太医看过也只说贵妃心中郁结难解,便药石罔治。承元帝大怒,下令太医署全力救治。即使如此,淑贵妃仍旧整天郁郁寡欢,在拖了两三年之后,终究于六月初八撒手而去。

    承元帝伤心之下,追封淑贵妃为淑慧皇贵妃,命礼部按皇贵妃的规制郑重置办葬礼。

    珑翠宫中亭台楼阁,假石林立,样样巧夺天工。寝殿内古玩摆设,珍品繁多,几乎一桌一椅都彰显着宠妃的身份。只如今这寝殿已成了淑慧皇贵妃的灵堂,四周摆着白色的灵幡,正中是一副黑色的楠木寿棺。按淑慧皇贵妃的品阶,寿棺上雕着九只青鸾,鎏金华丽,在朵朵祥云中飞升而去。

    三天前,宫中的祭仪将将过了一半,伤心欲绝的皇贵妃亲子--七皇子韶亓箫哭倒在灵堂上。太医救治之后,回禀承元帝,七皇子乃是伤心过度,加上天气炎热才致中暑晕倒,休息几日便无事。

    而昏倒后醒来的韶亓箫先是眼神惊惶的看着殿中人许久,直到其贴身小太监康平端上一碗药来,再三劝说其服下,韶亓箫才在定定的看了他许久之后,接过药碗一气喝下从前他极不喜欢的苦药。

    待得韶亓箫自觉好了一些,便立即回到前殿,为生母守灵。只他停止了一刻不停的哭灵,只在这灵堂静默的跪着,时而望着生母的棺柩发呆,时而惊惧未消地观察着四周。

    堂下伺候的几个小太监被他偶尔紧盯的目光看得渗人,竟窃窃私语起来。

    “七殿下不会是被打击得太过,这里坏了吧?”略高些的小太监名叫平子,正点着自己的脑袋,对着身旁的人说。

    听着这话的小太监名叫安子,与平子两人同是珑翠宫中的守门小太监,两人同住一屋,比其他人感情略好些。安子胆小,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浑说些什么?!自己找死,可别连累我。”

    平子急道:“咱们都是珑翠宫的老人了,要是七殿下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了点儿什么事儿,上头怪咱们伺候不周怎么办?!”

    他真不是想在主子背后说闲话,而是七殿下真有点儿什么不对劲儿的话,第一个受难的绝对是他们这些底下人!尤其平日对宫人极宽厚的淑贵妃如今去了,再没人会为他们求情了!

    “……可…七殿下看着很正常啊…”安子也惊慌起来。

    平子说道:“不说七殿下看人的样子有些不对。”他瞄瞄身边没什么异常的人,才凑过去跟安子说道,“我前两天听见,七殿下在问康平他几岁了。康平说他十六,七殿下却像是不相信似的反复问了好几遍,还问他什么时候到珑翠宫的,又是什么时候到殿下身边伺候的云云,仿佛七殿下自个儿都不记得这样的琐事了似的。”

    被他这么一说,安子也记起一些事来。他扯扯平子的衣袖,说:“好像……我昨天也听到七殿下问林嬷嬷她几岁了,也是这样反复问着林嬷嬷入宫的时间。哦!殿下还问了林嬷嬷家里有几个孙子孙女!”

    平子惊诧道:“林嬷嬷家不是一个孙子孙女都没有吗?!”

    林嬷嬷原是皇贵妃的乳娘,是皇贵妃进宫时带进来的老人了,在这珑翠宫中极有体面。她全家都是皇贵妃的娘家--皇商杨府的家生世仆,得杨府看重,按说是春风得意了的,但林嬷嬷家中却一直有一桩恼心事--林嬷嬷只得一女一子,大女儿还好,原也是皇贵妃身边伺候的一等大丫鬟,只皇贵妃入宫之前做主许给了一名与她情投意合的杨府管事,夫妻两人感情甚笃已育了两子两女;小儿子子嗣上却极为不顺,如今快三十了还未有一儿半女。

    因而,平日里极少有人在林嬷嬷面前提起子嗣、孙子这些事,七殿下从前对林嬷嬷也算尊敬,也从未问过这样戳林嬷嬷心窝子的话。这几日却忽然问起了这个,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不会七殿下的……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安子原本不信,这会儿回想起来却也有些不肯定了。不然怎么好好的,弄得像突然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一般?

    平子也是心里没底:“七殿下晕倒的时候,太医说殿下烧得有些厉害,会不会是烧坏了……”

    “你们在说什么?”一道温和之中饱含告诫的声音响起。

    安子和平子两人吓了一跳,转身对着来人,腿软的跪下请罪:“五殿下!”

    来人正是承元帝第五子、十九岁的颍郡公韶亓荇。韶亓荇的母妃只是平民良家女,因是承元帝潜邸时的老人,承元帝登极之后在大兴宫中原也有几分体面,可惜她福薄,在生韶亓荇时香消玉殒。

    韶亓荇温和清雅,待人宽和,宫中上下人等皆对这位五殿下很是称赞,不因他身后没有母族而看轻了他。但再温和,平子安子两个被听见了背后嚼主子舌根,也是惶恐不安。

    韶亓荇看着眼前这两个害怕得直发抖的小太监,问:“七弟呢?”

    平子不敢迟疑,立即答道:“殿下还守在皇贵妃娘娘的灵堂上。”

    韶亓荇侧身往殿中望去,只见到灵幡背后,露出来一小截孝衣的襟摆。想到今天的举哀已过,韶亓箫必定又把伺候的人赶出来,自己一人守着生母的棺木了。

    韶亓荇心道,他这个七弟本性虽有些淘气,却对在意之人用情极深。淑慧皇贵妃的薨世对他的打击比谁都大,连他的父皇都恐不及一半。前几日只跪在灵前就哭个不停,连父皇也劝不住他,索性让他好好哭一场,也算是纾解心中郁气。

    谁知他一连哭了三日灵,到最后竟还哭晕了过去。再醒来便是沉默寡言起来,每日只安安静静地跪坐在皇贵妃棺旁,除非他自己开口,否则除了父皇,谁与他说话他都几无反应,与从前的活泼好动简直天壤之别。

    韶亓荇摆摆手,先让两个小太监各司其职去。平子与安子如蒙大赦,嘴里一致喊着“多谢五殿下”,便屁滚尿流的回过去守门了。

    韶亓荇走进灵堂,先掸衣净手为淑慧皇贵妃上过三炷香,才走到韶亓箫身边同样跪坐下来,温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七弟就算为了皇贵妃,也要多多保重自己。想必娘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为她弄坏了身体。”

    从他进来起,韶亓箫一直低着头,静默的盯着棺木一角的鎏金祥云刻木。此刻,听着韶亓荇的殷殷叮嘱,他也一丝反应都无。

    就在韶亓荇以为又要白来一趟时,却见韶亓箫抬起了头,望了望他便开了口:“多谢五皇兄关怀,我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因为几天来的少言,听起来有些嘶哑。

    “你能想得开就好。明日,皇贵妃就要起灵到皇陵了。再有四十二日才要下葬,到时扶灵摔盆之事还得七弟来,七弟万要好好休息,也好送皇贵妃最后一程,既是全了母子之情,也是让皇贵妃走得安心。”按大周朝皇贵妃的葬仪规制,在宫中可停灵七日,得宗室家眷与朝中诰命夫人哭灵,随后棺木起灵到皇陵停灵四十二日,合计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方可下葬。

    韶亓荇一边说着,一边欣慰地微抿着嘴角,看上去是真心为他能看得开而欣喜着,左手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玦。

    韶亓箫一看便知,这是他每次自觉胜利在望、心中得意时的小动作,而当真正心想事成时,他则喜欢悠悠的转动拇指上的扳指。

    韶亓箫心中苦笑,前世的他太过信任韶亓荇,总以为他自己待韶亓荇可以两肋插刀,韶亓荇待自己也该当是兄弟情深。除了阿禾这一抹心底最隐秘的色彩,他有什么话、有什么事,都喜欢跟韶亓荇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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