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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都市言情 -> 惊国全文免费阅读
惊国_分节阅读_70
- 君芜打算顺着屠丞这条线查到底,想必很快她便能知道那人是谁。
“楚华……”念道这个名字,每回她的心口皆百感交集。
她理了理心神,朝暗夜中离去。
公孙浮生未找到公孙浮云,折回屠府,见小叔叔情绪一会喜一会怒地,依旧延续他阴晴不定的诡异。他自己本身是个阳光积极的人,平日也与屠丞交情也不深,只礼节上地道句:“生辰快乐。”寻君芜不见,公孙浮生便带着一颗受伤又想把浮云里外拨三层而不得的郁结,回到他在市井里的浮生。
快到浮生的门口,公孙浮生见那人站在门口,似一直在等着他来。
“是你?”借着手上那微弱的笼光照了照,公孙浮生看清了白日那秀媚的男子。
君芜对他轻轻一笑:“以为还要等上些时辰,回来得倒很早。”
公孙浮生奇怪:“你一直在等我?”
君芜点了点头,说明来意:“前不久我在风郡开了间酒家,最近店内酒水不够,想找一位长期可供给店内酒水的酒坊,有酒家的老板与我介绍你,于是我今日便来了。后遇到些突发状况,但酒还是眼下急需的。”
“你是要我供给你酒?”这大晚上的,他也真有耐性。
君芜微微一笑:“我可以先尝尝吗?”
公孙浮生挑了挑眉。不知他是做生意谨慎,还是不知他酿酒的手艺。
正好今日烦闷!找个人喝喝酒来也不错!
公孙浮生朝里走,道句:“进来。”
次日,风和日丽,倾城酒家的生意已恢复正常供应酒水。
因为前一两日的生意低迷,君芜找了几个人,于店门口端着些小竹杯盛的不要钱的酒。
凡是路过倾城酒家的路人闻到酒香,都可得些免费的清酒尝尝。那些酒都是君芜昨夜浅尝辄止地公孙浮云那优先选带的几种酒味最好,又独特的。
这一上午的免费饮酒招待下来,倾城酒家的生意又恢复往日的热闹。
加之客人入了店内,又发现酒家里突又多出许多从未听过的酒名:‘酒中仙’、‘桃花劫’、‘梦蝶篱’、‘绯色柸’……都是些从未听过的酒,挂在倾城酒家的牌匾上,价格也都适中。许多客人为了尝个鲜,点了那牌上挂的酒,有些则全点了尝个遍。
酒家楼上楼下,伙计们上上下下地跑堂,忙得头脑发晕,但也高兴生意终于恢复正常。他们还是很喜欢这别致的酒家,和那从不管事每日都会发些赏银给他们的阔绰老板,不想倾城关掉又去别家寻得苦力。
倾城见生意爆好起来,跑到后院想告诉君芜她那些法子都奏效了,今日生意好得不得了的高兴事。然而,当他奔到后院,见一熟悉的身影,停住了脚步。
她一如寻常地喜欢坐在那老树旁,一白衣男子出尘入画,气质如仙,站在一旁。正是姬良离。
倾城顿了脚步踏前欲过去,但转念躲了起来。
姬良离寻到君芜也是费了些功夫,没想到她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风郡开了一家酒家。
方才他进来,去喝了杯‘桃花劫’,只觉她这小店日后只要那酒不断,定是会有许多固定的回头客来。
比如,他来。
“倾城在哪,未见到他。”姬良离问君芜。
君芜知他迟早会找来,未想到如此快地,徐徐若与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闲聊:“在店前帮忙,他很好。”顿了顿:“老国公,身体尚安康?”
“还好。”
一阵无话。
姬良离淡在她身旁落坐,“你在风郡是作何打算?”原本她以为她会去汴京与她母妹在一起,如今丢下她们两在此与倾城隐居,倒让人猜不透。
君芜伸手,为他斟倒杯茶,茶水‘咕咕咕……’声清响,待倒停她道:“为寻一人。”
姬良离端起茶来,轻抿一口,那茶味倒是清淡若水般。与她前店卖得那或浓到深处,或冽到心尖的酒倒平淡许多。
他慢慢地将那杯茶水喝完,问她:“可是楚华。”
君芜睁开眼睛,扭身望向那个美得总不似在人间的男子。
“你认得她?”
姬良离轻抬下唇角:“听昨夜屠府传来,有妖怪闹了他的生宴,我猜想你许是已去问过他了…”他看了看她,有些好奇的不明:“但我打听到你八岁前的记忆已都消失,你如何又记得那害死你重要人之凶手其一的屠丞。”
君芜眼色深了深,“重要的人,凶手之一,屠丞。”
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发出声响。
“你是何意?”
姬良离看了她一眼,视线抬望远方,他在风叶中一声叹息。
然他嗓音如乐地浅淡而说起那段已经久远的曾经:“何止多来,我可是参与那所有的经过的人啊。”
君芜捏了捏拳头,“既然你提起了,今日请你说下去。”
他淡而清美地若幅古老的画卷笑了笑:“原本也一直在找你,这件事我总觉得你迟早会知道,也不能忘记。”
他看向君芜,神色变得不再浅淡,而是一种深刻,在她的眼睛里寻找某个人的影子地望去。
君芜心下一惊。
姬良离:“不过阿芜,有些事知道得清楚要比不知道的糊涂,不幸得多来。你可有想过为何你记得所有,八岁前的事却全部忘得一干二净,是被人所致,还是你自己选择忘记。”
君芜怔了怔。但下刻她伸出手,握紧他的手腕:“姬良离,无论你信不信,总有一个声音让我往前面走,我不知那是什么,但我能确信的事,哪怕粉生碎骨我也不会在真相面前再退缩。”
“所以,帮我找回那部分丢失的记忆!”
☆、第60章 陆拾·真与探
“楚华是你娘。”
君芜站起身来,盯着姬良离。
姬良离看了看她,一贯带着着种淡淡的沉世。他看着远方的天际,君芜见,他眼睛里好像什么也没有。
“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他轻了声。
“倾城,倾城他是不是我亲弟弟。”君芜张口问来。
躲在柱子后听着的倾城瞬间睁大了眼睛,刹那只觉透不过气来。
这女人在说什么。
姬良离顿了顿答她:“是。”
倾城心里一时砸起千层浪。
姬良离那淡却美如丝竹的声音继传来,嗓音若诉说着一个很久远的故事:“那年汴京的国宴,我随着国公去参加一场热闹的王宴,辉煌的宫宇,交错的觥筹,丝竹锦瑟,衣着华纹服的王孙贵族们矜笑一片,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世间。在未遇到国公前,我父亲因得罪朝中权重,不久被人暗杀,我娘自刎随父而去,留下的府中人遭连迫害,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后皆被贬为官奴。在大户人家我与母姐冷月受过许多苦和非人的虐待,那时我尚小看到的世道都是肮脏的酒肉权色与不幸的穷苦深渊,后被国公寻到,他与我父交情深厚,见我二人身世可怜,接至国公府如父对待。日子虽然逐渐在国公府安定下来,但童年的那段阴影却深入我心,常常觉得这世道可怕,与人也甚为的疏远。直到遇到那人,她从华灯中提着盏玲珑灯悄然而来,眉眼里写着明媚的风流,嘴角上似琼花绽放,她未语,但站在那对世人不浅不深地笑了笑,却让人恍然觉得活着似乎是件有意义的事,世间可如此简单,安宁而美好。看着她,我仿若又看到这世上所有的希望一般。她便是你娘,楚华。”
君芜:“她……”君芜声音抖了抖:“可还在?”
姬良离那淡得一脸恍若生无所恋的模样,眸缓缓低垂。
君芜心下一紧,只觉心口疼痛。
上前,她抓住了他:“不在了?”
抬眸,“我想她还在这世间,只是他们所有人都说不在了。”
君芜眼眶瞬深红,退后几步:“不,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倾城吃惊地跑出来几步,但他顿住脚步,眼眶也红了红,继续躲到柱子后面。
眼神震动着,他肩膀发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几步上前,君芜揪住姬良离衣领,向身前靠来:“我爹临死前与我说过,只要找到那半块玉蝉我便找到了答案,于是我找到了倾城,找到倾城的背后,我又发现了楚华!你说她楚华我娘,可她在我完全不知道想不起来的情形下便不在这人世,你知这一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过去的人生像一个被玩弄的笑话!我的痛苦,我的挣扎,我的隐忍和希望都是笑话!你们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一步步,一次次把我逼至残酷的悬崖,是不是我也消失了,你们便可停止折磨我,是不是!”
姬良离任由她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心中得一时难以接受,因为他也曾经历过,所以他能体会。
他伸出那早已冰凉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他问她:“所以这一切本不该让你知道?所以刚才你所说得粉身碎骨也只是个笑话。”
君芜眼眸震动。
姬良离:“我也不想面对事实和过去,可是阿芜,这就是事实。无论你如何去抗拒它,它都会提醒你,让你清醒过来。”
“我欠她很多的债,你娘可说是为了替我爹沉冤昭雪才死的,若不时当年我求她,她也不会死。如今我将这些都告诉你,也是准备还那未还的债来。”
“她被谁杀死的!是谁!”她不怀疑姬良离,因为他那真切的痛楚与悔恨,此刻任何一个细微的面部神情,都是那么的毋庸置疑。
“我知道些,但我不知所有,这些年我也在查背后害死她与我爹的凶手到底是谁。”
君芜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