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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国_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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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闽氏是可惜她的。
因她傲气地说了句‘我选地下’,便不要命地连人带椅以头重磕地,当场失命!
见无法威胁她卖身青楼生意,闽氏只得与老夫人说那小少爷是满意的,老夫人怀着些复杂心情,却还是为孙儿有了伴而高兴欣慰的。
随后,老夫人让府里的奴役稍作准备,不会一架躺着君芜花嫁的上好棺木,喜喜庆庆又安安静静地从雷府后门出发。行至荒野,那送亲的队伍喇叭索拉肆意地吹响,俨然一副送嫁的喜庆场面,却在这夜里甚为诡异。
不久,君芜美好着无限可能的十八年华,便被一堆黄土,入葬。
深夜,迎亲的队伍吹至,散了。
月渐缺,微朦的雾色,天蒙蒙天亮,晓星与残月里被风吹散着,散着淡淡的青迷色。
深山里,两座坟墓相挨着,一地冥纸,因坟前有不少吃的喝的,引来了两位饥肠辘辘的赶路人。
“啊!苍天黄土亲娘啊!有吃的了公子!真是太幸运了!”一青年绿头巾抹额的男子欢跃一蹦三跳起,双眼发着狼光,向一盘白水蒸鸡扑去。当下他怀里抱起两盘果子,露出无比幸福地要流泪的模样。
身后那名公子站在那里,微微摇头笑了笑,若一阵清凉的晚风徐徐吹来。
踏着步子走来,这名公子生得俊美清霖,眉宇透着一份淡淡的矜持。一身黑色的劲装,手上握着一把用青布裹着的剑,眨了下眼睛,黑长的睫毛如扇子忽扇,“瞧把你乐的。”
‘咕……’说话间,他肚子叫起,顿住脚步,捂了捂。先前受过的良好教养,让他那俊美白皙的面庞,惹上一阵让人见了微熏的绯红。
那愣头青的绿头巾男子手拿一个鸡腿,奔到他面前献上:“哎公子,赶紧吃吧!”
“这……死者的东西……”
“你不吃吗?你要不吃,属下我也不能吃了啊!”说着,绿巾青年双目泛着泪花。
“呃……”那公子决意道:“一起吃吧!”
“公子,属下一辈子不会忘了你的英明的!”
“……”
商议好了,两人也不顾什么死人物,绿巾青年见还有酒,便过去坐在坟头,兴奋不已地找拿杯子。并招呼他公子。
那公子对往者的墓行了个礼,说了句‘实有冒昧,还望二位见谅。”
“哎公子你和死人道什么歉啊,反正他们又吃不到,放着也是浪费,我们这叫节约粮食,做好事呢!”
“吃你的鸡腿。”
“嗯……”
他们已饿了约三日,能撑到现在全靠些野果来充饥。
青巾青年此时埋头吃啃得放肆而欢脱,而那公子一旁吃相倒甚是雅致,虽是饿极地低头吃得专注,可举止依旧透着一种受到极好教养的克制与肃静的矜贵不同。
狠狠啜了一大口酒,那绿巾抹额青年大呼声‘过瘾!’。
而那公子饮间,一双如黑珠的明亮漆目,微微抬头望向远处,惬意着一种清远。
就在两人享受这吃饱喝足的幸福时间,一双从土里伸出的血沙混杂的手,搭在那公子的肩上。
然,狠很地一掐……瞬,惊悚了这安详的一刻。
☆、第2章 貮·尸与龙
“卫,卫风……”王邪脸色不好地叫了声身旁的卫风。
一旁摸着肚子的卫风听主子在叫自己,“嗯啊……”地转身,恰时看到王邪身上那只蠕动的东西,当下瞪出了眼珠子,整个脸刷白刷白的。
静止,片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卫风惊得不小地跳喊起来。慌乱间,他拔起手中的剑,欲朝王邪肩上那个东西砍去。而就在此时,王邪身后有什么破土而出,把王邪狠狠地带倒在土丘上。
王邪睁颤着漆目,向上看……那似从坟里冒出来的不明物,小半身还在土里,大半身在土外,起伏而微颤的……人身,因剧烈喘息而随之起伏剧烈的微隆起的胸口,长发凌乱,微张而破裂的唇,右眼下一株特异的朱砂痣……她,一双失神却坚毅的眼睛此时死死地索着他,却又不似在看他地还在魂外。
王邪还不知她是人,还是鬼。
他盯着她,看得清晰而细致,可脑海里却是惊吓余后的空白。
半晌,她的眼神恢复些清明,那双颤着血与沙压在他肩上的手,颤抖着拿开。
王邪的头脑,随着她拿来,一瞬放松地清醒不少。
他起身一跃,手中那裹着臧青布的剑锋位置,指向她。
“何人?!”她是人,从她的温热喷薄的气息,他确定她是人。
卫风爬起身来,也拿起剑,指着她噎着口水,颤声:“何,何方妖孽……”
这头他们戒备而警惕地看着她,而那头,她没听见似的,手撑着地,弓着身子,似要借用下身的力将上身从土地□□。
猛地用力几下,未出。她才抬头,目光看向王邪。
王邪心被她看得惊下,见她眼神似犹豫了下;下刻,她伸出手朝他,带着不卑不亢的请求,道:“请,把我拉出去!”
沙沙而不稳气息的声音,一字一句,不高,却极有力量敲击在人心上。
莫名,惹得王邪心口,一阵灼热起的轻颤。
*
因她那句灼热的请求,王邪在卫风不可直视的目光中,将君芜从墓中拉出。
王邪见君芜全身皆是泥土,还有扒坟时手指间的血肉模糊,与她那额头一大块青紫的血痂……王邪再次在卫风无法直视的目光里,背起她来到他们路过的一处溪瀑处,并让卫风看着她,他自己去寻些草药与她医治伤口。
卫风虽是害怕,但在王邪的保证她不是鬼下,还是听命地在君芜不远处清洗的溪水边守着。
溪间,耗费了几乎所有体力的君芜,怔缓慢而艰难地一件件地脱着身上的衣物。从石头上下水的过程,全身因无力,不慎跌入水中。
卫风听见那头颇大动静,起身便往这边跑:“姑娘!你无事吧!?”
“无事!”那黑衣男子将他放置的溪流甚浅,君芜很容易从水中爬起,听那抹额青巾男子的担心声音,制止道。
“我在洗澡,方才不慎跌了跤。”
“啊……那,那你小心点洗!”卫风脑海中浮现画面,脸一红!说了句转身向原处折回,走了几步,害羞地关照了声:“姑娘你,你有任何困扰便喊我!”
“好,谢谢。”
卫风觉得这女鬼……不,这女子倒是挺懂礼的,像是大家出来的女子;只不明她怎从坟里爬出来,难道是被人误死给埋了?摸了摸头,他折回。
待君芜听他脚步离开,身子从溪水中浮上些至半胸露出水面。
她身上的肤色很白,在清晨的阳光与溪水的映照下,几近透明着一种剔透的明净光泽。君芜的手开始有些疼,她举起看了看,那肉中的沙却是刺眼的。以至,即使很疼,她还是将手放入那有些冰凉的溪水中,疼到麻木地无知觉,让溪水洗刷净她肉中的血沙。
“嘶嘶……嘶嘶……”
突好似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君芜寒毛竖起,睁眼警觉查看。可那声音却又消失,君芜静静地又听了好一会,却只留,风声,溪水流动的声音,还有偶尔三两声山鸟声鸣……什么都不再听到,她有些疲累地继续闭目养神:“听错了吗……”
*
此时已天透亮,阳光照在山间,清濛着丽好颜色。
王邪找了些草药折回,一路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暗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是如何从那坟里爬出来的……并猜测起那女子的身份来。他朝着溪水边走来的时候,见那女子已洗好,身形修长,笔直地站在那里,与卫风似在说话。
她身上的衣物虽还有些污色,但她清丽的面庞,清恬的气质,站在不远处,倒像一幅画般。王邪从小在吕国宫廷见过不少独具风格与貌美绝艳的女子,但若她这般,清丽的相貌中,骨子与神色中带着些坚韧与说不清矛盾气质的女子,倒是从未见过。
王邪在打量君芜时,君芜感受到远处那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转过视线向他。
四目相对,他停下脚步。
她,突然对他,眼眸里浸润起,一寸寸晨阳的芳华笑意。
王邪紧了紧手中的剑。
他踏着步子朝她走去的时候,她也走过来,却又在离他约十步的地方,以一种自然的姿态,跪下叩首。
她对他跪拜叩首三次,抬头看着怔住的他,解释道:“昨日,谢少侠救命之恩!”
虽是生在乱世,但君芜却是个惜命的人,她明白她的命不仅是她一人的;还是她那柔弱的傻娘亲,不谙人事的天真小妹,还有过世生父含遗恨而亡的寄托。她活着,有许多责任与义务要去承担与完成。如若不是她在生死一刻,从土里抓住他这个支撑,她很可能无法从那里爬出来。所以无论他是因什么原因恰好出现在那里,他救了她的命,她便记下他的恩。
王邪走上前去,蹲身,君芜看着他,因为离得近,她才仔细看清,这黑衣的男子模样与气质生得极为敌好。漆目丹唇,鼻准而目有神,五官比例犹如匠人按照精心合计的规准度雕刻而出一般,而且气质天然纯粹质华,眉宇却又内敛着一丝沉静,比她在邱县看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看许多。
她欣赏地晃神之余,他的手不知觉地触碰她那已暂忘了伤疤的额头,听他一阵和煦如风的笑言中带些感慨:“你到底遭遇了什么,竟把头撞得这般惨不忍睹……”他温热的指尖明明触碰的是她额头,可她看向他,他眼中的温柔与真诚,却似触碰到她心上,让她无法避开。
“不介意的话,我替你包扎罢。”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