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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相依为伴,观局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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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2)相依为伴,观局坐等

    *

    萧萧风意夹带骤冷空气蔓延整个府内,冬气已趋浓厚兴许不了多久第一场初雪或许将来临。府内人们纷纷穿起厚衣保暖,但也有人即使穿得再厚也无法褪去寒意。

    聚清园内自从那场大雨过后,原本人气稀薄的园内也被东天脉瑷强制安置了些名家僕,为的是添补必须专心照顾而顾不了它事的雪染。

    不过虽是如此强制安排但正主的居房却没人敢接近,不管是递汤药或者换炭火都由雪染在檐下接手,此举皆是明哲保身。

    望着他七天以来都浸泡着药浴,但脸色丝毫没有太大起色,让坐在椅凳上看顾的她心里不禁隐隐不安。

    她想的太天真了吗,从开始每日浸泡药浴、服药,甚至东天当家还来针灸诊断,但他脸色与毒况始终未有好转,真深怕他真会好不了。

    「想什幺?眉头深锁成这样。」倏然,温凉大掌贴抚上她脸颊,耳边轻声询问如温水般柔和。

    目光顺而迎视上他。「时辰还没到,在泡会吧。」将他手压回浴桶,不着边际地迴避问话。

    「我不是问时辰,我是问妳──。」

    「我只是在发呆没想什幺。」语气一时急躁阻断他的话,顷刻又一脸懊恼。「是我口气不好,你别放心上。」他颔首接受也不再多说一句。

    这突然陷入的沉默让她感觉难受但又不能擅自离开,而且在浸泡药浴期间不能让周遭有冷度干扰,如果擅自开门让冷风跑进房内就糟了。可现在与他这样面对面实在难受,所幸乾脆转身背对他,让脑中消极的思绪赶紧消化。

    见她突不吭声的转身背对自己,望着她那因汗水沾湿的髮丝沾附在后颈上,这才意识到房内的温度因持续放着暖炉以及热水反覆加温。这早超过一般人能接受的热度,可即使如此她却一句难受都没有,仅是静静坐在浴桶旁陪着他这二个时辰。

    「不热吗?」他问。

    「没事。」她摇头,连转头看他都没有。

    头倚靠在桶边,望着那持续流汗的背影。「怕吗?」

    「怕什幺?」

    「我好不了或许会死,妳在想这个吧。」话落,那原本垂首的颈子挺直起来,接着肩头细微的颤动让他不由得探手抚上她后颈。

    突地一股热度袭上她颈项,心惊之余更是下意识想闪躲,可他却先下一步动作硬是让她转头面向他。

    瞬时他猛一瞠眸,随后又恢复平静问:「为什幺哭?」

    她咬唇摇头,眼泪簌簌地落下。他顿时了然于心。一把将她拉向自己让她靠着自己肩头。「把刚刚的话忘掉吧。」轻抚着她背脊语气温柔不已。

    可这样的语调反让她更是无法停止眼泪,仅能捂着嘴怕哭出声来。

    或许因为没亲眼见到,所以当风声传出他死去的消息时她不觉得真实,可现在这人却是这般模样还平淡的问她是不是怕他死去。一瞬间她想如果岁平越长越大,模样是不是也越似他,这样她能不伤怀吗。甚至当岁平问起爹在哪时她能平静的说他已经不在了吗。

    不行的,她,没有办法平静已对。

    「为什幺…要这样伤害自己。」她哽噎出声。「为什幺不好好的?为什幺…用这个样子出现,如果你好不了我该如何是好,我该怎幺办才好……」哭红双眼,蒸气渲染了脸颊,情绪高升得无法控制。

    伤心肺腑般的言语让他缩紧力道,望着那瀰漫伤怀的红肿眼眸。瞬然之间已吻住她唇瓣,紧紧环紧她的身躯。

    互相贴合的双唇挟带着泪水渗入唇间,既是伤怀又是深情的不捨。

    略喘的呼吸声蔓延,渐渐吻肿的唇瓣不甘离去只肯给予对方一瞬间的呼吸,随后又佔有索取那柔软如棉的双唇,就像迷人的花蜜使人流连忘返。

    「唔──」虽想离出一段距离呼吸,但这男人却很快的又虏获住她,在这热气满溢的空间里更难以换气,半响她已昏眩缺氧。

    让她倚靠在自己肩头,宠爱般倾吐道:「什幺都不要想,在我身边不要鬆开手这是妳唯一要做的,其他的我会为妳挡着。」

    一声声的保证就如那时一般,他也是如此不厌其烦的对她说,『不要鬆开手便足够』,但她却被现实以及接踵而来的变化给打退。现在她会初一而衷相信他这句话。

    坚定地闭上双眸任眼角泪痕滑落,她不会再畏惧任何阻碍了。

    这晚,久违一年时光她与他再度同褟而眠,熟悉的怀抱在一年后仍是那样地使她眷恋。

    又过去好些天,东天脉瑷例行时事的来到聚清园。她两手怀胸端视在床褟闭目养神的人。「这气色比起之前算好多了。」随后朝雪染道:「只是能不能再更好就很难保证了。」

    听言至此,目光不自觉瞅向那张冷峻的面容。忍不住问道:「会没事的,对吧?」

    听那满是担忧的嗓音,他睁眸理所当然的说:「要死就不会拖到现在,抛弃旧名已是召生便有一生。」

    闻言,她叹笑。他总是这般自傲却又难以忽视他的认真,但她仍不敢鬆散,因为他总是能毫不在乎的保持平时神态,他的情感被磨练地太过冷漠而不如人的五感丰富。

    「当家您先我在这陪他一会,我去厨灶端补汤,等等就来。」不等东天脉瑷回话她便自行离去。

    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单独留在这跟他大眼瞪小眼,简直是让她去死还痛苦。没好气的落座目光游移四周,瞬时气氛除了沉默之余反而还蔓延一股凝重。

    看出她的躇踌,他冷然道:「想问什幺就问吧,凤翊说得还不够多吗。」后者一听没好气撇嘴皱眉。「你会来这里以及知道阿雪行蹤,是不是一名女子透露给你的?」

    他闭眼假寐不迂迴的说:「当初带走雪染的女人就是她吧,也是她一直再干涉我找人。」

    「她讨厌皇亲的人,而且阿雪确实被辜负了,所以没理由不帮她。」她忍不住为他们口中说的人辩护。

    眉尾一挑,睁眸。「那为何不继续帮下去,反而透露给我知道?」

    「谁知道阿,据我所知她应该会极力隐瞒阿雪去处的阿。」

    他静默了下,道:「她遇上了吧。」

    「什幺?」

    「那个她也极力想避开的皇亲。」一听,东天脉爱拧死眉心低咒了声。

    「她有她要做的事情,值得交换的条件她没理由不做,不管她当初帮雪染的用意是什幺,到最后她选择对她有利的。」

    她冷起面孔。「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她一样,当初她会发生那件事有一部分也是你造成的。」

    「她是罪犯,我只是奉命。」

    刺耳的字句自他嘴里一出,东天脉爱更是连绵不绝的咒骂起他。「狗屁罪犯,那都是你们为了瀰盖真正的事实才让她背罪,就为了你们那该死的利益。」

    不理会她激动的话他始终冷漠以对,因为置身皇室之中的他早再清楚不过了。「她现在在哪?」

    「你想做什幺,该不会想羁押她?」

    「我在皇亲中是已死之人,如何羁押?」

    东天脉爱一脸犹疑,但他确实是已经不存在世上的人,可皇亲总是那幺狡诈也无法轻易相信。

    瞧她揣量着自己,自是明白她的猜忌跟不信任,但那都无关紧要。「不说也无访,妳就转告她一声我欠她一个人情,她要我还我便会还。」语落,他躺平身子不打算在跟她对话。

    闻言,东天脉瑷静伫一会不甚甘愿道:「最近一次得到她消息只知道她人在輹国边境。」说完她推门离去。

    余光见门扉阖起。东天脉瑷的话让他陷入沉思。须臾门框又连着敲响,他抬眼睨去。「爷,是属下。」听闻是喀雀的嗓音,便让他进入。

    喀雀一走进室内见到他,不禁一讶。「爷你…这脸色怎幺──」

    冷睨一眼,「废话就省了,说正事。」

    「是。」不敢怠慢,他连着将收到的信函递上前给他。「这是四皇子让人带来给属下转达给您。」

    一听到輹国,慵懒的目光精然一逝。接过信函拆阅没多久他仅是冷冷启口。「显然这人情我该还给的对象不是那女人,而是邵臻。」

    「爷的意思是…」见他随手将信丢进火炉,便转向问:「爷要交代什幺事吗?」

    「加派一些人手去找灵芝,战争兴许在春天来临前就会展开。」

    闻言,喀雀一脸讶然。「爷打算上前线吗?您可是…」

    「我没打算一开始就上战前,现有邵永在一年半载大然不会说灭就灭,輹国走向还不明,我这身子自然有的是时间疗养。」

    「爷想不动声色的让新王知道你的存活吗?」

    「我有我的考量,去办好我交代的事。」一听,喀雀不敢多言便连忙退下,避免与他人撞上。

    侧首望着火炉上啪吱作响的炭火,无血色的唇边冷然扬起。不动声色吗?并不需要,因为新王私下派来的人已经找上门来。就在那天大雨纷飞时……,一切恰巧不已,那日雪染外出时并未带伞,在他有意去接她时便恰好发现有鬼祟的人影监视着东天府,所以那日他才未让凤翊跟随而是让他去处理那些人。

    即使想不动声色,新王也因为之前的传言早已按耐不住想查实,所以在考虑何时暴露之前早已无所谓。如今就等新王能自我坚持到何时才来主动找他。

    而当新王来时,那便是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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