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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_分节阅读_704
- “仕女玉雕咱们不寻了,祭天台——咱们也不开了吧?”
萧乾一怔。
凝视她的黑眸中,流光烁烁,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苍白的面孔上。
他其实不太明白,他们历时数年,九死一生终于开完了八卦墓,她为什么说放弃就要放弃?
“好吗?”墨九执念于宋熹那些话,知道千字引是为灵魂之引渡——一旦打开祭天台,就可能会回到过去。所以,她不想再开,甚至都不敢告诉萧乾那六个仕女玉雕的藏身之处。但是这样的借口,她要如何说服萧乾?
“阿九……唉!”
墨九正寻思要怎样向他解释,他却突然弯腰,轻轻搂住她。
“咱们家媳妇最大。你若要开,我就陪你开。你不想开,我就不开。但我——不许你有心事。”
心里一松,墨九唇角抿起,露出一个挂着眼泪的笑容,“我没什么事,就是……就是突然有些怕了。经了这死而复生,我觉得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都不重要——想想我们曾经历险开墓的往事,真的是——太傻太傻。”
“阿九说的是。我都依你。”
萧乾轻抚着她,哪怕心有疑惑,也没有再问。
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尊重她,这渐渐已成习惯。
“嗯好,我们好好过日子。”
“是,女王陛下。”
“呵!”轻笑着,墨九却是将目光转过来,望向乾坤棺里的宋熹,那个面如冠玉的宋熹,回想着那个梦,在心里喃喃,“我想,我会不会也遗失过自己?……但我与你不同,我不想再去寻找一个完整的自己。我是个胆小的人,我安于现状,我愿意就这样,一直这样,活下去……”
……
☆、361米,大结局(终)三更
很多时候,这世界都是矛盾的。人是命运的主宰者,可人又从来左右不了命运。
希望、失望、得到、失去,生存、死亡……
这些逻辑间的关系,亘古难解,也令人难以猜测得透。
但有一点,时间对人是公平的。
不论好的、坏的,都会过去,哪怕最黑暗的日子,与它相连接的,也是光明。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残冬一过,初春就到了,那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那一个除夕之夜的天翻地覆,虽然没有从人们的记忆里彻底抹去,可时间的良药可以治愈一切的伤口,也可以让人渐渐淡忘掉亡国之痛。
北勐举兵南下,历时三载,灭了南荣,统一天下,是史诗一般可歌可泣的大事。
但一半寥落,一半兴。有人得意,总有人失意。
南荣灭亡的同年,正月十五,天下万家闹元宵的节日里,萧乾发布大皇帝诏书,晓谕四海,将有偏居北方之义的“北勐”国号改为“大狄”,改“元正四年”为“宣正元年”,以大狄为国号,正式记年。
与诏书同期颁布的,还有对南征功臣的封官加爵以及……对墨九的正式册封。
宣正元年二月,大狄朝第一任皇后墨九,赐号为元昭。
元为初,为始,为一,昭意为光明。元昭,象征了萧乾对墨九所有不忘初心的美好期待。
宣正元年三月,大狄朝开始对庞大帝国的行政区域进行重新规划,正式建立行省制。
宣正元年五月,对于大狄朝国都一事,历经数月讨论,萧乾最终听从了墨九的建议,拟诏将燕京改回珒时旧名中都,开始做皇都筹建准备。
对于墨九坚持建都燕京的想法,大多数人是不理解的。
尤其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南臣,更是无法接受将京都搬去北方——就连萧乾也不知道,墨九为何对此如此执意。
当然,他们更加不会知道,燕京在后来还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呼,叫——北京。
知道的人,已经不在了。但这是一份属于墨九的情怀,加上萧乾参考了她提出的一二三四五六七**点建都燕京的好处之后,虽说总觉得这些都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可还是觉得很有意义,于是拍板定下了燕京。
至此,北勐与南荣,这两个相爱相杀了若干年的国家,都同样沦为了历史,定格成了漫长历史画卷中一副副壮丽的图画。
崭新的大狄国,如新生的婴儿,为天下苍生带来了崭新的希望。
对于南荣人来说,这个结果似乎更加喜闻乐见。
至少这样他们可以安慰自己,这叫南北统一,不叫被敌人占领。
……
幽幽晨钟,沉沉暮鼓。
一个王朝的兴起,背后必是另一个王朝的灭亡。
不管宋熹身前如何,如今萧乾重建大狄朝,对前朝的事情,也得有一个盖棺定论的交代。
在耗时差不多一年左右,景昌皇帝宋熹的帝陵终于竣工。
如此折腾一番,又是一年过去了。
宣正二年正月刚过,萧乾就在临安府为宋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一应礼仪,比照帝王。
盛世之下,此举赢得了赞誉,也为了去墨九的一桩心事。
二月二,龙抬头,阳光渐暖,春风拂面。这一日,天儿未亮,悲切高昂的丧钟便声声撞响,惊起天空鸦雀无数,也引来临安府自发送葬的百姓,人群挤满了长街,一列列身着缟素的士兵列队从中而过,隆重而华贵的棺椁被推出城门,礼仪队长声吹奏着哀乐,从城门出,慢慢扶灵而去,前往景昌帝陵。
“大狄朝震北大将军古璃阳,率禁军将领三百人凭吊景昌皇帝大丧!”
“大狄朝中书令薛昉,率中书省全体同僚,凭吊景昌皇帝大丧!”
“大狄朝右丞相赵声东,率文武官员一百二十五人,率凭吊景昌皇帝大丧!”
“大狄朝左丞相……”
“大狄朝枢密使……”
一个又一个唱名,浑厚有力,传入云霄,激起气浪滔天,也高高扬起了城墙上飘飞的纛旗。
——纛旗下方,墨九轻柔黑亮的发丝。
东寂出殡了。
哪怕时隔一年之久,她还有一种不确定。
做梦一样,似乎那个人并没有死,还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或算计着她,或想念着她……望着长长的送葬队伍,城楼上的她衣衫在飘,头发在飞,身体却一动不动。
“阿九……”
听得萧乾的声音,墨九微微侧眸,动了动嘴皮。
“你来了?”
“嗯。”萧乾慢慢过来,亲手为她裹上一件风氅,这才一叹,“你啊!城楼上风大,你也不多穿些。”
“我知道啦。”墨九浑不在意的朝他一笑,又抬手抚了抚他的肩膀,“你也是,这么忙,还要顾及我做甚?”
“我不顾及你,我还去顾及谁?”萧乾执起她的手,往唇边一呵,暖暖的气息,就那样落在她的手上,“到是你,总是顾及别人,到也仔细下自己的身子。”
墨九微微眯眼,视线有些迷茫。又一年过去了,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一身帝王袍服,似乎更添了几分威仪,就那么站在晨光里,哪怕他什么也没有做,也不见任何的表情,可在他在,似乎整个空间都似乎笼罩在一片寒冷之中。这样的压迫力,大概便是来自帝王的震慑了吧?他还是他,还是她的萧六郎,可他似乎又不全然是她的萧六郎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她也很难说清有什么不同。
叹一声气,墨九怕他介意什么,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入土为安,这样也就好了。”
萧乾嗯一声,许久没有说话。
他只是那样看着她,看着她那不达眼底的笑,沉默着。
“怎么了?”墨九不自在地捋顺头发,“看着我做甚?”
萧乾轻抚她的肩膀,“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嗯?”墨九抬头,微微眯眼,“什么消息?”
“昨夜接到一个消息,南荣旧相苏逸带着八岁的太子宋昱投海自尽了。”
什么?墨九听见了自己在冷风中的抽气。
苏逸死了……自杀了?连小孩儿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