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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_分节阅读_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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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原本布局好的一盘棋,却因宋骜在阴山的失踪发生了逆转。

    本来可凭借对珒一战,以灭珒之功,为南荣立下赫赫军功的小王爷,突然不见,生死不知——

    如此,萧家失去了一个主要的筹码。

    于宋熹而言,也再无顾及。

    从此,他开始大刀阔斧地对萧家动手。

    没有了皇子,萧家再怎么折腾,有什么用?

    君主统治的时代,他们总不能自己做皇帝吧?

    这种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宋熹利用这一点,做了一个周密的布局。

    趁着萧乾领兵在汉北,无法顾及临安,他一方面整肃朝纲,大力提拔心腹之人,裁剪萧家党羽,同时让心腹大臣罗织萧条的罪罪状,一条接一条,奏书一本接一本,不断参奏朝上,弄得人心惶惶。另一方面他利用时间差,在萧乾不知情的情况下,布军汉南,只等一旦与萧家撕破脸,就可以与萧乾隔江对峙——

    此局精、妙、绝。

    他准备充分,还占住了正理。

    ——因为萧乾是北勐世子。

    如果这个时候萧家与他开火,就是叛臣,不占理字儿。

    当然他没有想到萧家还有一个后手——宋彻。

    宋彻原本就是萧家早就布好的局,萧家也事先防备了这一点。

    为免宋骜夭折,打小就把他培养得纨绔任性,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一来为保他小命,二来也为掩人耳目,让谢家掉以轻心。毕竟这样一个没有上进心的皇子,很难有大的作为。萧家拉扯着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也怎么都是输。

    那么,宋熹突然动手了。

    萧家生死存亡之际,肯定得放手一搏了。

    于是——

    就在宋熹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萧家也祭出了最后一步棋。

    宋骜不是失踪在阴山吗?

    没事,萧家可以让他“活”过来。

    这些年,在萧家的授意下,宋彻被那顺培养得能文能武,治国方略,无一不精,几乎全是按照古往今来的储君要求去教养的。不仅如此,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萧家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宋骜的喜好,外貌,行为方式等等一一告之与那顺接洽之人,从而让宋彻随时可以以假乱真的模仿宋骜,不被任何人觉察。

    为此,远在阴山的宋彻,甚至习得一口流利的临安话。

    便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也听不出半点不同。

    而这也正是在天神祭洞时,连萧乾都没有察觉宋彻并非宋骜的原因。

    宋熹要灭萧家,萧家祭出宋彻一搏,完全顺理成章。

    而且,在当时的情况,萧乾手握汉北之兵,可以说胜券在握。

    毕竟,宋熹动手在先,有着“从龙之功”的萧家,并没有干什么祸国殃民的大恶,萧乾还有灭珒逐鹿之功,那些罪名,也完全可以说是莫须有。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宋熹动萧家,并非萧家有罪。

    那么,如果在这个时候,失踪的小王爷宋骜打着“国有奸佞,祸害忠良,以清君侧”的名号,甚至直接“清昏君”,领着北征大军杀个回马枪,是不是一箭双雕?

    一占道理的制高点,棒打宋熹。

    二占世人推崇,名正言顺做皇帝。

    萧家相信,以宋彻之才,有萧家辅佐,必可再开南荣王朝的新华章——

    然,事有意外。

    一步错,步步皆错。

    他们的失策就在于——那顺巫师。

    这一颗布局了二十多年的棋子。

    也就在那个时候,萧家才知道,那顺早就离心。

    而他们的另一个小王爷宋彻,也被他关押在阴山。

    如此,一败,全败。

    ……听到这里,墨九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直以来,她虽然感觉到私下的暗流涌动,但始终是生活在一个相对平和的环境中的,萧六郎以前也从来没有给她说过半点危险的事。故而,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在她看不见的背光中,这些人厮杀得这样惨烈。

    刀刀不见血,却杀人于无形。

    “宋熹动作很快。”萧乾说着,又停一下,“出手也狠。”

    是了,又快,又狠,雷霆万钧——

    他在临安布局时,萧乾还在外面带兵,为南荣拼命。

    而他,早就已经动了他的老巢。

    墨九皱了一下眉头,“你何时知道他要大动作了的?”

    “破汴京,迟重死,辜二到。”

    萧乾的面色,淡淡的,无波无浪,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可了解他如墨九,却在他提到“迟重死”三个字时,察觉到他声音里若有若无的漏风般凉寒——

    迟重于汴京自刎,对萧乾来说,是一道难以抹灭的伤疤。

    也算是他全盘计划中的一个意外。

    迟重是他麾下最为得力的干将,跟了他数年之久,比之古璃阳更得他心。有朝一日,他逐鹿天下之时,有这样一员悍将在侧,可谓如虎添翼。

    然而……人生终归无常。

    想到迟重之死,墨九暗叹一声,捏了捏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心里头,却隐隐有根刺——

    对宋熹,哦,也就是东寂。

    那个曾与她湖上荡舟,月下梨觞的翩翩男子。

    他早知萧乾与北勐的关系,一直隐忍不动,就为那致命一击,将来,好为萧乾登造罪册。

    细想一下,若非当初迟重忠于萧乾,在汴京宁死不从,而萧乾又早布局了辜二在他左右,可以及时赶到,挽回局势。那么,他这个时间差,就打得准极了。可以说,杀得萧乾措手不及,在汴京就夺了他的兵权,抓了他的人,后面哪怕再有什么举动,一切都晚了。

    两个男人这兵不刃血的手法,都可谓登峰登极了。

    但萧六郎也就罢了,本就一个清冷无常的人。

    而东寂,这些事她都无法与他联想起来。

    那么温和的一个人,那么温情的一张脸。

    这缜密如发的算计,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尤其这个时间差——他玩了几次,都玩得很溜。

    在这个通讯与交道都不发达的时代,时间差真就是个魔鬼。

    这边发生什么事,等那边知情,已是一两个月,甚至数个月后了。

    只要计划得好,便是大罗金仙,也挽不回局面。

    萧家这些年千算万算,可能没有想到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宋熹。

    也没有想到,那顺根本就不是自己人吧?

    可那顺不是萧家的人,为何萧家当初信了他。

    而他……又到底是谁的人?

    一个谜团,套着另一个谜团,墨九按一下太阳穴……

    “我心好累。”

    “……嗯。”萧乾淡淡的,“我也累。”

    太累了,世上最复杂,是人心。

    为了一个利,算计了,又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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