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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_分节阅读_298
- 有人在嘀咕,很快,又有人呵止。
“闭嘴!看好弓弩!”
“哦。”
渡口上很快安静下来,除了风声与珒兵将士低低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南荣的船只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靠岸登陆,一道古怪的号角声,突然从珒兵的背后传来。
“呜——呜——”
珒国将士有些糊涂,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在发问。
“怎么回事儿?”
那号角声旁人听不出,他们却晓得,那是受袭求救的声音。
为了与萧乾这生死一战,完颜修将珒兵主力都布置在渡口,准备包萧乾的饺子。但大营驻地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粮草与物资,这是战争的重中之重。
“呜——”
那求救的号角,再一次吹响。
渡口上安静一瞬,完颜修突地低喝。
“阿息保,带人去看看!”
“是!三王爷!”阿息保刚刚转头,渡口的珒兵突地又大喊起来,“快看,天啦!那是什么?”
他们指向的是天空,一个个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天空中,一排密密麻麻的“老鹰”从远处飞过来,飞翔的位置很高,飞渡汉水,径直往码头的位置而来……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天色,他们看不清那在天上飞的东西是什么,只觉得那一片片黑沉沉的压过来,有一种令人心窒的诡异。
“呜——”
这时,南荣的浆轮船上也响起了凄厉的号角。
“王爷,南荣兵准备登岸了。”
有珒兵大声呼喝,但那天上的“老鹰”与大营方向传来的救援号角分去了很多珒兵的心,说不清楚为什么,大家心底都有些惶惶然。这种感觉,就好像分明是要包围南荣兵的是他们,可他们却有一种被南荣兵给反包围了的错觉。
“不好了,王爷!”
阿息保的侍卫急匆匆打马过来,马嘶声里,他高声惊声,“南荣兵袭击了我们的粮草物资,如今正朝渡口方向围过来,要反攻我们。阿息保将军说,似乎袭击粮草那面,也是南荣兵主力。”
完颜修心里一激,几乎不敢相信。
也是南荣兵主力?主力还有两个吗?
而且,那么多的人,是怎样从他们大后方钻出来的?
------题外话------
后面一段写出个bug,上传之前才发现,被我删了。明儿修了再发……么么哒小妞儿们!
☆、坑深149米 好好饲养他
旌旗猎猎,号角声声。 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江面上,也飘到了渡口。这一日的汉水北岸,整片天地都像被蒙上了一层阴霾,看不穿,看不透。
南荣的船只近了,一落锚,在弓兵密集的箭雨掩护下,手执盾牌的南荣兵士便排成一字,率先下船,与码头的珒兵战于一处。
头顶上,成排的滑翔机也适时从高空飞过……也在这个时候,珒兵总算看清,那成片飞翔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老鹰”,而是可以载人的巨型“风筝”。
然而他们看清了,也晚了。那风筝上有序地落下一颗颗“千人敌”,炸向珒兵排好的阵型里。
珒兵大声惊呼着想要射杀天空中的南荣兵。可那滑翔机的起飞高度就像计算好的一般,以珒兵的弓箭射程,刚好短那么一点距离,根本就射不中,只能眼睁睁看他们在头顶盘旋飞过,不停落下足以要他们性命的千人敌。
轰隆的爆炸声中,浓烟四起。
“王爷,我们又中南荣人的诡计了!”阿息保大喊着,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骑马从硝烟弥漫的人群里挤过来,对完颜修大声道:“南荣兵的大部队从背后杀过来了——”
完颜修目光一沉,“多少人?”
阿息保摇头,“属下一时难以估算。人很多,似乎不比正面战场少。”
完颜修厉目里满是冷意。
开局不利,他已然明白,萧乾这次对他们的攻击,算是包了他们的饺子了。而且,还有空中覆盖与轰炸,背后的突然袭击,让珒兵原本做好的防御工事形同虚设,原本他为萧乾做好的口袋,也被萧乾活生生从口袋的外围剪开了一道口子。
“杀!”
“冲啊!”
“铛铛!”
兵戈四声,杀声如雷。
完颜修抬头望向天上的滑翔机,听威力巨大的“千人敌”在阵中爆炸,一种由心而生的凉意从肌肤慢慢渗入骨头缝儿,紧紧扼住了他的神经。
不须证实,他也知晓,这些都出自墨九那个女人之手。
换言之,那个女人掌握了摧毁一切的力量。
这样成片的轰炸,加上南荣兵的前后夹击,便是珒国骑兵再勇猛善战,也不得不无奈被局限于这个渡口,发挥不出他们原有的战斗力。
而且,千人敌的爆炸虽然威力有限,无限的却是它对珒兵将士的心理产生的深远影响。
战斗的胜力取决于士气。
兵败如山倒的由来,也在于此。
往往开局的受制,将决定整个战局的胜负。
“啊!啊……”
惨叫声入耳,完颜修紧攥拳头,听马儿嘶叫,兵戈铿铿,看天上的鸟儿惊慌逃命,突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沮丧感。
想他征战数年,无往不利……
为何至此,竟连败于一个妇人之手?
渡口上方浓烟滚滚,千人敌炸出来的碎石泥土扑面而来,与漫天的硝烟夹在一起,损毁的战车,倒地的旌旗,珒兵狼狈地应对着突如其来的袭击,有些应接不暇。
完颜修拔出腰刀,浓烟里的身影,冷漠而孤寂。
“众将士听令!”
他目光冷冷扫向狼藉一片的珒兵阵列,黑眸里闪过一种冷肃的微光,一张隐在钢盔下的英俊面孔,被寒意渗得再无半分平常的清和。
“中军将士,正面迎击南军,确定主力位置。左右两路将士,按原计划深入两翼,沿江岸防御,防止南军迂回包抄,后路将士撕开口子,杀向我军大营,与其余各军相照应……”
历经数次生死大战,完颜修并非战场新将,自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有他临阵的冷静,被南荣杀得有些慌乱的珒兵慢慢镇定下来。
骑兵方阵涌出防御工事,泄潮的海浪似的涌向了南荣队伍,厮杀声不再若先前那般,主要来自南荣兵,以勇猛著称的珒兵,终于使出了他们惯用的骑兵冲击。
这一战,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千人敌、投石机、呛人的黑色烟雾,飞溅的土石与鲜血、炸飞的人体,倒地的旗子与独轮车……杂乱无章的战场,让整个天地混沌一片,那惨烈画面,震撼人心。
太阳越升越高,白雾散去。
远处的江边上,静静停着一艘浆轮船。
萧乾与宋骜站在甲板上,注视着渡口的战局。珒兵骑兵几次冲入南荣兵阵,铁牛似的横冲直撞,可每次都被南荣的千人敌轰得四分五裂,不得不节节败退。
强悍的武器,果然是胜利的关键。
宋骜目光里跳跃着兴奋的火焰,有些按捺不住,“长渊,小爷手心痒痒,我先下去找完颜修杀上几百个回合再说!”
“站住!”萧乾冷眼瞥他,按剑过去,厉声道:“你好好站在这里督军,不准下船。”
宋骜一愣,当即就恼了,“为什么?”
萧乾道:“你是王爷。”
宋骜低低“操”一声,再一次抓狂似的爆了粗,“我好好一个大督军,不能上战场?难道你就让我站在这里远远的观战?”
“督军不观战,还亲自杀人?”
萧乾说罢越过他的身子,便往下走。
“喂,长渊呐。”宋骜按着腰刀就跟上去,嬉皮笑脸地道:“咱讲点道理成不?金州之战你对我‘委以重任’,让我守着一群傻大兵搬运锅灶粮食,我也就忍了。这一战这么精彩,百年难得一遇,你居然也让我躲在船上喝西北风,也太不厚道了吧?”
“这才是厚道。”萧乾看他跟过来,牛皮糖似的黏着他,皱了皱眉头,对身侧的薛昉低低吩咐道:“拦住小王爷,不许他下船。”
看宋骜急得火烧火燎的样子,薛昉有点儿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