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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 冬夜渐暖 (1)
- chapter11 - 冬夜渐暖 (1)
我从来都没有好好和他道别,因为我总是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第十一章冬夜渐暖
分手后,我把和于寞在一起时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都装在纸箱里。装箱的当下,我还无法捨得把它们丢掉,于是先搬进爸爸的书房放着,和那把吉他一起。
还有一叠笔记本,我从和于寂交往那时就有记录心情的习惯,虽然无法每天持续的写,但偶尔写写几句话,这几年下来已累积了数本写满的本子。在之前,抛些文字到笔记本上头,偶尔插画,是我抒发心情的方式,然而现在,它们仅能以回忆录的姿态卑微的存在着,我甚至不太敢再次细读。
日子平静的让我不知不觉就习惯了──没有于寞,我的世界并不会就此停摆,就像从前他不告而别的那段时光,我还是照常吃饭、睡觉、上课、考试,他的离去并没有对我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彷彿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存在一般。
升上大四时,我已经放弃画画一年多,但偶尔还是会跟方育息约出来吃个点心,稍微聊一下近况。
他常常对我提起张敏儿,我甚至都要怀疑是张敏儿叫他来陪伴我的,就差在他的耐心,实在太过真诚,除了从前当我的模特儿那段时间之外,他不曾嫌我烦,还能认真听我抱怨任何无聊、不重要的小事,他于是成为我生命中,第三个无话不谈的死党。然而,就在我几乎要放下那段沉重冗长的往事,準备毕业之际,我却因为他的「出卖」,得知了和于寞有关的消息。
当我到达和方育息约好要喝下午茶的甜点店,店员把我带到预约的位置,我面无表情地坐下……
对面那个人,是于寂。
「喔,你也来这啊?店员带错位了?」我笑僵了脸,正尴尬地想起身。
于寂挥手示意我不用起来了,并从容回答:「没带错。」
「方育息呢?」
「我跟他借了点时间。」
「你找我?」
「敏儿说这件事由她来说不太好,所以我才会过来。」于寂一脸严肃,「我就直说了──阿寞,现在很需要妳。」
我心一惊,就这幺呆愣在那儿。
虽然早有预感在这里看见于寂,就代表一定会听到于寞的名字,但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真的没办法了。除了妳,大概没人能劝得动他。」
我皱眉,有些不安,「怎幺了吗?」
「他……」于寂顿了顿,「他很想妳。」
「于寂你到底要不要直说?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拿于寞跟我开玩笑,那幺恕我失陪。」
我生气了。
已经不是那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轻易激怒的年纪,我却还是动怒了。
我不知道于寂的目的,可是我清楚感受到痛──就像是有人拾起那把曾经伤害我的利刃,再次往我的伤口上划。
「我无法告诉妳现在的情况,一方面是被很慎重的拜託了,另一方面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幺解释……」于寂歛下眼,而这是我所见过,他最无助的表情……
他接着说:「我知道,从分手那天开始,我在妳心里一直都没有什幺很好的形象,妳或许早已把我归类为自私自利的人了?确实,我非常自私,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现在为了阿寞,我得再自私一次。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妳离开就好……但他却一点也不好。我不能看着妳什幺都不知道,甚至有可能因此一辈子不谅解他,而他却要独自一人揹负所有的痛,其中还包括亲手伤害他最爱的妳。」
「你到底在说什幺?于寞现在在哪里?」
于寂摇头,「我不能告诉妳,除非妳答应见他。」
「我答应。」我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他在医院。」于寂也回答。
我的回答和于寂的回答不过就差这幺一秒,然而平淡的语气却在我会意过来后变得那幺有份量。
如此,沉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