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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 你的心河 (2)
- chapter8 - 你的心河 (2)
大部分的人都有个坏习惯,就是「想太多」。因为从来不肯相信对方做某件事情的动机绝对单纯,所以才会造成彼此互相猜忌,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完全地信任他人,有时甚至连自己心里瞬间出现的想法也不能全然相信。之后,那个「想太多」就变成一种恶性循环,让人越想越多……
「对不起。」经过十分钟深思熟虑,我传了这三个字回去。
这十分钟,我正在内心上演「想太多」的戏码,要顾虑的实在太多了,才导致大脑处理完毕后只剩那三个字能写。
张敏儿不知道会怎幺想?她会生气吗?会讨厌我吗?
可是如果我多做解释,就真的会有用吗?
通通不知道。
「来,程小冬,妳来回答。」
「什幺?」我惊愕地抬头,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和老师乾瞪眼。
「第七题的时态应该怎幺改才会正确?」
时态?哦,原来这节是英文课……
不对!
什幺第七题?现在到底是什幺状况?
「上课专心一点不要发呆,来,起立站五分钟。」语毕,英文老师拿起讲桌上的码表快速设定,我在全班的注视下站起身。
张敏儿也看着我,当我和她对上眼时,她笑了。
这一刻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张敏儿笑了,那不是生气,不是复仇式的嘲笑,更不是漠视的前兆。
那是,是朋友的默契。
下课后我和张敏儿相约逛校园,关于下节课要小考数学……张敏儿说数学也不能吃,所以没关係。
「我以为妳以为那是于寞。」偶尔试试开门见山也不错,心里畅快多了。
「我很希望那是于寞啊,但我怎幺可能认不出小寂呢?」张敏儿苦笑,「我知道妳可能会好奇什幺……其实我和小寂真的不像表面看到的那幺好,我甚至很难定义我们现在的关係。」
「怎幺会?昨天的新年新希望呢?他说的那幺诚恳,不可能是假的吧!」我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敷衍,大概是因为我一直分心看着一片刚落在张敏儿头上的叶子。张敏儿是把浏海往上用夹子固定,而叶子刚好立在张敏儿髮夹的位置,看起来是卡在髮夹上了。
好像天线宝宝。
「就说了很多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啊……干嘛一直看我的头顶?上面有什幺东西吗?」张敏儿说完就要伸手往头上摸,我及时阻止她。
「没有,没东西啦,我只是觉得妳的夹子很漂亮。」拜託再让我偷笑一下,一下就好。
「有事喔?我不是一直都用这个髮夹吗?」张敏儿狐疑。
「突然觉得漂亮啊,美术老师说美是瞬间发生的事。」
「不要跟我提到美术老师,他都还没还我镜子耶,该不会他最后就把镜子当成自己的了吧?」
我耸肩,顺便露出惋惜的表情。不过这表情好像没有安慰到张敏儿就是了。
「说回正题,总之呢,希望妳和小寂可以幸福下去。喂,不需要在意我的好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存在你们之间错误的过去,而对我来说,小寂也是错误,而且也过去了。」
「我会努力。」张敏儿说。「那妳跟于寞……」
「我们不会在一起。」
「为什幺?」
「因为我们早就错过了。」
「那不是藉口,况且现在还来得及啊!」
我闭上眼,深呼吸,叹气。「就当成我在合理化我的不勇敢就好,总之我不会跟于寞在一起的。」
「那是你们的事,我没资格管,只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快乐,尤其是妳,小冬,我希望能在妳脸上重新看见那种笑容。」张敏儿难得用说教的口吻对我说话。
「什幺笑容?」
「虽然很不想说……就是,妳之前和小寂在一起时,脸上的笑容很自然,看起来无忧无虑,总之是那种会让人忌妒的一脸幸福样。」
「我一个人也可以,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我没有配合张敏儿微笑,似乎从刚才那节上课我被叫起来罚站开始,或者说从当时张敏儿的那个笑容开始,我们之间不再有那层代表敌对的纱,我终于可以清楚看见张敏儿,在她面前可以不用假装自己一切都很好。真好。
「一起加油吧。」张敏儿露出鼓励的微笑,我却丝毫不留给她面子。「干嘛突然变成官腔?系统设定错误喔?」
「有事喔?纯粹配合妳那种噁心的语气。」
「也不想想是谁先开始的。」
「懒得跟妳说耶。」
「妳每次都用这招……」
我们就这样吵回教室,副班长拿着教室日誌跟在我们后面进来,倏地打断我们:「敏儿,远远就看到妳头上有叶子欸!」
「叶子?」张敏儿伸手往头顶摸。
「是立起来的,这样看起来真的好像天线宝宝喔……哈哈哈哈哈!小冬没告诉妳吗?很显眼欸。」
我忍俊不住。心里一边得意:看吧,不是只有我这样觉得吧?
「程小冬……」张敏儿抓着叶子站在我面前,她现在很火。
还好数学老师在下一秒零误差地进了教室,我们迅速回位置上坐好。
趁着数学老师走到第一排去发考卷,张敏儿的黄色便利贴又迅速出现在我桌上。
「等一下下课妳就死定了。」
希望她不会因为我没说叶子掉到她头上,让她看起来很像天线宝宝还在外面乱逛蠢了整节下课这件事,就把我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