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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全文免费阅读 chapter7 - 噤若寒蝉 (5) end
- chapter7 - 噤若寒蝉 (5) end
「于阿姨，我到底该怎幺做呢？于寞不让我再去医院了，这几天没看到他，真的很担心……
「我最近常想到2011年的跨年，您对我说那声谢谢，想来当时是我该道谢才对。弹一小段吉他，能让人感到快乐，那幺我也会觉得很快乐───所以其实真正被救赎的人，是我。
「那时发表新年新希望，您说将来遇到任何困难无法解决，都可以找您聊聊……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这件事？不记得也没关係的，没想到我过了那幺久才找上您，今天就当成我只是在抱怨吧。
「人的一生本来只会和最重要的人相遇那幺一次，第二次大概是极限了，所以我绝对不会离开于寞，自私希望您别见到他……因为我果然还是很爱他。
「于阿姨，这次换我谢谢您。」
说完，我跪下，将花束放在墓前。
临走时我看了墓碑上的相片一眼，于阿姨美丽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印上我的心，我想我会一辈子记得相片上的那个笑容，因为我很清楚的告诫自己，以后不再来第二次了。
?
吃完饭后我们五个人一起在客厅看新闻和闲聊，于阿姨到厨房準备水果，我们四个则聊起了对彼此的第一印象。
由坐在最左边的张敏儿先说，依序是我、于寞、于寂。
张敏儿说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很讨厌的人」，看到我当初和于寂在一起就觉得自己输了，所以非常忌妒。我内心无限白眼张敏儿，还是一样那幺不会看场合说话，不过也很谢谢她愿意说实话。
接着她说了她对于寞的第一印象，就是「于寂的弟弟」，又补充经过刚才赛车事件后的印象。
「小寂的机车弟弟。」张敏儿一说完，我就立刻觉得隔壁的于寞握着拳快暴冲了。
最后张敏儿说她觉得于寂是一个很帅的人，于寞说自己和于寂那幺像所以也很帅，抢先向张敏儿道谢，客厅瞬间变成他们两人的擂台，让我不禁汗颜。
趁乱，于寂挨近我，对我说：「对我来说妳一直都是特别的人……现在也这样觉得。」
我心里一阵慌，下意识往正在打闹的于寞和张敏儿看去，最后用很坚定的眼神认真看着于寂，「那就请你继续把我当成那个特别的人，我可以永远是你特别的朋友，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然后，我们永远不会重新在一起，因为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该是你。」
「我……」
「喂！寂，做什幺？」于寞停下动作朝我们这边大喊，也刚好替我打断了于寂的话。
「没事。」于寂退回去他原本坐的位置。
张敏儿微笑着走回来沙发坐好，看起来好好的，我却注意到她不安挽着于寂的手的动作。
于寞跟在张敏儿后头来到了沙发边，他没坐下，突然拉起我的手就要往外走，这时于阿姨刚好端着一盘水果要进客厅，马上拦住我和于寞。「你们要做什幺？不来吃水果吗？」
「有点话想单独跟她说，等等就回来吃。」语毕，于寞就拉着我到他家外面。
于寞家在郊区，晚上人车少，让人感觉不出今天就是跨年夜，也正因如此，气氛尴尬许多，宁静围绕在我们身边，有时像静悄悄地待着，有时却又像将我们紧紧綑绑一样。
安静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但人也会特别没耐心，才过一、两分钟，我却感觉已经等在这儿一二十分钟了。最后我终于受不了，率先开口询问：「怎幺那幺突然？想说什幺？」
于寞别过头不看我，「寂刚才说了什幺？」
「他说我是个特别的人……对他来说。」不知道为什幺，我竟然坦白了。不想再对于寞说谎。
「我就知道。居然还靠那幺近，混蛋。」于寞手握着拳，还是不愿意面向我，自顾自地骂：「都已经有一个张敏儿了还在那边跟妳纠缠不清，就算真的放不下妳至少也要也等到分手吧！到底把妳当成什幺了……」
「你在生气吗？」我皱眉，将手覆上于寞的拳头。
别因为我的小事而生气，那会让我更喜欢你。
于寞没有回答，轻叹了口气。「为什幺没办法让妳也喜欢我……」
……为什幺？
「不是有人说过『当一个人正在看一篇故事时，对他最残忍的事就是把结局撕掉』吗？」我轻轻地笑了，并不是嘲笑，只是无奈。「于寞，你就像那个结局被撕掉的人，我知道你总是等着我，期待我有天能还给你一个结局。」
于寞终于转过身来看我，眼神里没有期待，只是平静地像在等待什幺。
而我说的话或做出来的决定却始终无法回应他的期待与等待───
「但我没办法。于寞，我们不可能。」
我们，不可能。
于寞像是被我说的话吓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我说过我不会放弃。」
「不是你会不会放弃的问题。」我说，「就算我喜欢你，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为什幺？是因为寂吗？」
我摇头，「不是。是因为我自己，我很自私，所以为了自己，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妳以为我会接受妳这种说法吗？」于寞皱着眉宇，看起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接受还是得接受，因为这已经是事实了。」我加重语气，「『程小冬不会跟于寞在一起』这件事已经成为事实。」
「为什幺？」于寞还紧抓着最后一丝希望不肯放手，再多问题也都只能化为那句为什幺。
为什幺？
「就像你喜欢我一样，不为什幺。」
于寞没再回话，只是静静拉起我的手往屋里走。
我知道自己说得太过火，白目的人拿油灭火，而我则是从一开始就无心灭火。
就让它燃烧殆尽。
不让于寞知道我喜欢他，就让他慢慢放弃我，这样以后就算他不喜欢我了，我还是可以默默地喜欢他。我到底为了什幺停留在原地不肯迈出步伐？这个问题是连我也无法对自己好好交代的无解题。
最后要进到客厅前于寞放开我的手……这大概会是他最后一次放开我，因为以后他再也不会牵起我。
虽然我和于寞在外头的谈话过程并不轻鬆愉快，但我擅于伪装、于寞擅于隐藏，出现在其他三人面前以前，我们用眼神达成共识：微笑。
「泥闷两够笑参这样───有八尬的妹道！（你们两个笑成这样───有八卦的味道！）」白目张敏儿一边吃苹果一边口齿不清的调侃我们。
「八卦个头，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讲话啦！白痴。」不等我开口，于寞已先行砲轰张敏儿。
只见她瞬间从八卦脸变成哭脸，跑到于寂身边求安慰抱抱。
虽然心中对于寂仍有疙瘩，但看到他们两人的现场闪光，内心白眼吐嘈之余还是会祝福的。
为什幺，我和于寞不能变成这样呢？
因为我是程小冬，没有张敏儿那种勇敢追爱的勇气。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于阿姨为了要盖过外面烟火的声音，所以放大音量宣布：「来来来，同学们，在我们于家有个传统，迎接新的一年到来的这一天，每个人都要发表新年新希望！
「我先说，虽然今年是号称世界末日年的2012，但还是希望在场的孩子们都能平平安安。再来要换谁呢？」
「我。」于寂微笑，「希望新的一年，我和敏儿的感情能更稳定一点。」
于阿姨和于寞率先鼓掌，我和张敏儿反应过来后也跟着大力拍手。
「小寂怎幺连你也要放闪？敏儿的不用问了，一定是把刚刚那句自己的名字改成小寂。」我大笑。
「不是啦！」张敏儿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两个人许一样的愿望很浪费欸！我的新年新希望是───能和程小冬当好朋友！」
鼓掌。
「妳们不是吗？」于阿姨打趣问道。
「白痴喔！」张敏儿坐下后我推了她的头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三秒便泼妇和我打起架，真的有够爱打。
于是接下来的新希望发表只好让于寞先了。「原本想说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快乐，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总是会遇到不愉快啊，所以就别浪费这个愿望。」
于寞的废话好多，连我和张敏儿都停止打架，以哀怨眼神传达三个字：说重点！
「希望大家都能长命百岁，完毕。」
根本不想鼓掌。
「烂欸！」我和张敏儿异口同声，张敏儿看起来像是想转移目标去和于寞打架了。
「可以说有建设性一点的愿望吗？」连于寂都酸他。
「不会啊，我觉得不错。谢谢阿寞。」只有于阿姨微笑拍手支持他。
「谢谢姑姑！你们这些损友。」于寞特别瞪向于寂，说了句「你是损哥」，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
「换我！」我靠在张敏儿身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希望大家能一直那幺好。」
新年新希望结束后，于阿姨看起来很开心，最后送我和张敏儿回家时，她对着我们两人说：「今天很谢谢妳们来我们家一起跨年，气氛跟过去比起来欢乐许多，阿姨很开心能认识妳们唷。将来如果遇到任何困难无法解决，或是家里那两只欺负妳们！都可以找于阿姨聊聊。」
那时候的我和张敏儿都不知道，那竟然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于阿姨。
也不知道，原来于寞的愿望，是最好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