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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全文免费阅读 chapter5.5 - 失去 (1)
- chapter55 - 失去 (1)
一句对不起，背叛了多少个没关係？
第五章 之五失去
星期二一早醒来就不见妈妈的身影，我把冰箱上的留言纸拿下，稍微做个整理，就这样发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留言纸。
『小冬，如果妈妈对别人产生好感了？』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说不定是最近。
最近在学校因为渺渺的事情觉得心烦，所以回家没再注意妈妈贴在冰箱上的留言。原本不喜欢回到家只看见便当在桌上迎接我，不知不觉就能面无表情地吃光便当。
我和辛苦工作的妈妈，最近唯一的联繫就只有被记小过的那一次。
如果妈妈对别人产生好感了？
怎幺可能。妈妈永远都爱爸爸，就算爸爸已经离开了，我还是能感受到妈妈对他的爱。
我拿了张新的便利贴贴在冰箱上。
『妳不会。』
妳不会爱上爸爸以外的人。
今天早上就觉得不舒服，说不準是冰箱上留言纸的缘故，只感觉特别不想到学校。虽然这幺说很对不起邓伃，但就算有她陪着我，还是无法让我有足够的动力面对其他人的冷落和攻击。
在我发现自己喜欢渺渺之前，一切都很正常，没有被我搞砸。那时候，我和渺渺明明就是那幺要好的朋友，不会互相猜忌，不曾有厌恶对方的心情，再无聊的生活琐事都能和彼此分享……
何谓永远的朋友？世上真的存有这种友谊吗？
早自修时我不想进教室，躲在南栋的楼梯间吃着刚刚在路上买的三明治。我把书包搁在一旁，透过楼梯间的小窗可以看见整个操场，有群男生在篮球场打球，生教挥舞着他的木棍，儘管在三楼，我却彷彿能听见生教对早自修不回班上好好念书的男生们大声说教。
对嘛！我明明只是个国中生……那幺多又那幺重的压力到底从哪里来的呢？这时候的烦恼，不是该要是小考考差？作业没有交齐？和同学的分组分不好？
我像是比人提早过了青春，而我的青春仅限于渺渺和老师交往前的那段日子。
早自修结束的钟声响，我背起书包往教室的方向走。因为南栋和教室有些距离，第一节下课又只有五分钟，当我走回教室时，上课中又响了。不知道是否是我看错？渺渺好像从邓伃的座位边离开，而邓伃好像正微笑着。
第一节是班导的课，她一进教室就问程小冬来了没，低调原则的我不出声，只是举个手。
当班导开始在黑板写下数学习题，我也开始昏昏欲睡……最后还真的睡着了。
下课时班导把我叫到前面，从前我总是讨厌这幺做，因为大家会盯着我看，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没有人会多看我一眼的。
「程小冬，昨天几点睡？」
「十二点多。」这是我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幺？」
为什幺？因为妈妈不在家，家里只剩我一个，还是因为……不敢睡着？
「读书。」我说。
班导瞇起眼，像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最后却只是以无奈的眼神看我，丢下一句：「以后早点睡。」
后来她好像还唸了些什幺，我没有注意听，满脑子想着早自修结束的那节下课，邓伃的那抹微笑。
「纸条……」
班导离开后我立刻到邓伃身边，多幺庆幸她是一个人在位置上。
她抬头看我，却不说话。
「早自修的时候……渺渺有来找妳说话？」我问。
她摇摇头。
「妳可以说话吗？」我皱眉。明明昨天说了那幺多……
邓伃拿起笔，在数学课本的一角写下：「我不想说话。」
「发生什幺事了吗？」
她又摇摇头。之后沉默许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就这幺呆站在那边。邓伃见我也不说话了，拿起笔又写：「可以让我一个人吗？」
我一愣，抬头就看见她像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赶紧点头，狼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放心再往邓伃那方向看去，我却又见到她笑了，揉揉眼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她一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笑了，却笑得那幺酸、那幺卑微。
像是独自承受了什幺不愿告诉别人的委屈。
今天在学校我特别沮丧，邓伃一整天没来找我说话，就连纸条也不写半张给我，终于真切体验了「一个人」的感觉。被全部的人漠视当然痛苦，但当时邓伃并不在场，现在她明明就在，却连她也不理我，让我度过了生平第一次的黑色星期二。
回到家惊喜地看见妈妈的鞋，但我在客厅、厨房、卧室都找不到妈妈，最后瞥见书房的门开了一半，我放轻脚步走进去。
妈妈趴在爸爸的书桌上睡着了，手边搁着我早上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我看着妈妈，突然觉得愧疚。
『如果妈妈对别人产生好感了？』
『妳不会。』
看着妈妈疲惫的容颜，我想，我那句看似相信她的话，肯定让她倍感压力吧？我不是个好女儿，爸爸还在时我不是，爸爸不在时我似乎更差了。
我拍拍妈妈的背，她似乎很浅眠，我只拍了三下她便醒来。
「妈妈对不起。」我低下头，压抑住从心冲上喉咙的酸楚。
妈妈拧眉，拍拍我的手臂。「干嘛呢？好好的道什幺歉？」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女儿，当妳工作时间越来越常，我不懂得怎样才能和妳像从前一样亲近；当看见妳说了爱上别人的可能，我胆小又自以为是的想让妳放弃。如果没有我，就算爸爸走了妳也不用那幺辛苦──妳可以再嫁，可偏偏就是有我。妳的人生和幸福不应该被我这样不好的人糟蹋……」
那样太不值得了……
知道自己已经语无伦次，我再也说不下去，哽咽地站在一旁。
妈妈没有因此生气或伤心，她只是笑着，温柔地拍拍我的背，拥我入怀。
「小冬一直都很棒。」
听到妈妈这句话，我才终于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