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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全文免费阅读
chapter3 - 一无所有 (5) end
- chapter3 - 一无所有 (5) end
『孤单,是独自一个人,是一种可以自己依想法或心情去支配的情况。但是寂寞,是心灵上的,实际上看不到。即使有人陪在你身边,依旧觉得心中有个空洞,那就是寂寞。它们代表的其实都是一个人,但是你孤单的时候不一定寂寞,你一寂寞,却是连孤单都一起了。』
我坐在床上,揉了揉太阳穴。最近不知道为什幺,时常梦见爸爸最后一幅画作───《alone and lonly》发表时,在座谈会上,他所说的那段话。
《alone and lonly》画的是两个小男孩,就和于寂、于寞一样,两个人长得很像,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大概是双胞胎兄弟。不过那幅画和爸爸在介绍作品时所说的话到底有什幺关联,我至今还理解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爸爸去世后两年,《alone and lonly》画作被卖到黑市,从此下落不明,被新闻媒体报导出来后,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爸爸当初想要说的,究竟是什幺。
「程小冬,已经画那幺多天了,妳是快画完了没?」于寞又比赛与自己无关似的换了一个动作,我的进度落后,全是他的刁难所致。
「如果你不要像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坐没几分钟就乱动,我可能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能画完了,用不着拖整整一个星期,还在这边画。」我的语气冷冰冰,说着,还抬起头睨了于寞一眼。
「别这样嘛!」于寞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带点或许是装出来的愧疚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不想理他,低头继续拿新的尖头像皮擦开始在铅笔黑底的纸上轻画。
郭净诗的部分早在四天前就画完了,她放学都和我到图书馆,静静坐在那儿让我画,态度非常积极配合,完成的时间也就比较早。
于寞不知道什幺时候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面前,只见他手一伸,竟然把画到一半的图画纸整张抽走!
「哈哈───我抢到了!」
「喂!」我大吼,「不要随便拿走!还我,快还我!」
虽然画还没完成没错,但是我已经把郭净诗画上去了,绝对不能让于寞看见!
「程小冬,妳做什幺?这不是妳们班的郭净诗吗?为什幺妳说要画我……却是把我和她画在一起?」
听见于寞冷淡的声音,又看了他那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眼神,我可以确定的只剩下一件事───我完蛋了。
「她要求的,比赛报名表也是她拿给我,叫我参加的。」语毕,我用力咬住下唇,儘管我多幺称职的发挥双面性格的专长,用冷静的口吻回答于寞,身子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一点点也好……程小冬,妳告诉我,妳都不会想为了我拒绝她的要求吗?」
「不会。」我镇定说道,于寞皱眉,用不懂我想法的眼神看我。我于是又开口:「因为……」
我倾身,在于寞耳边,轻轻说了四个字。那是谎话,可是那谎话让我们就像碎掉的玻璃一般绝裂,再也拼凑不回去。
如果情绪是传染病,那我们之间,大概也只剩下悲痛的情绪,可以互相传染、互相残害了。
「妳叫我们放学留下来,又说已经把于寞打发走……做什幺?」
张敏儿怯怯地看着我,于寂也用担心的眼神盯着我看,而他们两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牵在一起,或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这幺牵着了。
「我们都别躲了。」我冷静地用最冰冷表情面对他们两人,「就像以前一样吧!我们四个人,就像以前一样,用最虚伪的真实样貌,重新和平相处,不要再闪躲了,好吗?」
他们两人都不说话,像是不能理解我到底在说什幺,过一会儿,张敏儿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她摀住嘴,又像不敢置信从我口中听见这般要求,虚弱的说道:「程小冬……妳疯了吗?」
「敏儿,可以吗?」我重複问了一次,这次,我聪明的将眼神瞥向他们紧握的手。
她的表情像是认真在思考,又像在回想,过了半晌,她终于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因为注意到我的视线,而愧疚了。
「小寂。」我转向问于寂:「虽然我的确是该喜欢于寞……但看在我也努力喜欢你那幺久了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吧?」
于寂愣了愣,看见张敏儿一副快哭的脸之后,毫不犹豫的对我点点头。
会突然这幺做,是因为今天中午和于寞吵架时,我对他说了「我讨厌你」。那当下,我好想好想回到过去……只可惜我忘了,时光飞逝,就如白驹过隙。
就像我和于寂分手像是昨天才刚发生的事,而今他却那幺快就和张敏儿在一起了一般。
时间啊,时间只不过是被人类畏惧着的可笑名词而已,最可笑的是「时间能沖淡一切」这句话,时间只会让伤痛扩张、加深。
?
于寞吃完药,将水杯放到一旁,对我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原来妳爸爸就是那位知名画家,连妳在画画时我也对那画法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妳还说我呢!妳自己也没看出《alone and lonly》里的人是我和寂啊。」
「我那时候还小,看不太懂画作,所以没有仔细看,长大后想看,反而没机会了。」
「我当时有看到画着我和寂的那幅画被传到黑市就此失蹤的消息。」于寞摸摸我的头,像在安慰我,「那时候我姑姑有帮我把那幅画拍下来洗成相片,在抽屉的黑色纸袋里。」
语毕,他伸手指了旁边的小桌子。
我拉开小桌子的抽屉,拿出于寞说的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有张尺寸放大的相片。
「为什幺要特别留着?」我的手抚过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最后停在爸爸的落款上。
「那是我和寂唯一的一张合照。」于寞感慨的说:「妳也知道,我们都不太爱拍照,唯一的合照,竟然还是从一幅画翻拍下来的。」
「喂,于寞。」我换他一声,他抬头看我,脸上漾起灿烂微笑,弧度就如同水的涟漪一般,却也和水的涟漪一样,起得快,消失得也快。「程小冬有什幺事呢?」
「如果哪一天,你真的离开了,我一定不会哭。」我认真的看着他。
有那幺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眼眶似乎又懦弱的泛满了泪,眼前,于寞的身影逐渐模糊,甚至看上去有些透明了。
当一个人就在身边时,我从来不觉得我就快要失去了些什幺,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明明近在眼前的于寞,彷彿离我好远、好远……
半晌,于寞突然摀着胸口,故作受伤的神情,用心碎的声音问我:「为什幺?至少也为我的死哭一下下吧?就算妳只哭三秒,我也会很感动的!」
我看着他大笑,还啐了声「白癡喔」。
「因为我觉得像你这种人一定就像本土剧的祸害一样,生命力媲美打不死的小强,绝对不会死。」我也学于寞做了个灿烂微笑,坚定的告诉他:「所以,没什幺好哭的!」
因为我觉得他不会死,所以,没什幺好哭的。
那是表面话,我那幺多年的经验,什幺安慰人的话我没说过?
我不敢告诉于寞的是,因为在他真的死掉之前,我的眼泪都已经全部流完了,所以,想哭都哭不出来。
这幺想着,我的鼻腔又是一阵酸。
「水没了……我去外面盛水,你等我。」
语毕,我赶紧起身走出病房,眼泪也在转身的霎那落下。
一直到饮水机前面,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把病房里的水壶拿出来。